南宋景炎三年,雷州府侧碙州岛。
古色古香的房间,雕龙刻凤的床榻。可此时,却是有声凄厉如夜啼的哭声响起,“皇上……驾崩了!”
一众文臣武将、宫女太监顷刻间惶惶,悲啼不断。
龙床上,年仅十六岁的宋端宗赵昰形容消瘦,双眼深陷,面色青紫,已是没了气息。
床前,最受宠的贴身侍女颖儿颤颤兢兢跪着,两行清泪无声的滑落脸颊。
少皇帝是真正宠着她的人。
“嘶……”
而就在颖儿伤心欲绝时,床上已经气绝的宋端宗赵昰竟是忽地坐了起来,双眼瞪得滚圆,如同诈尸。
旁边正在嚎啕痛哭的总管太监李元秀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公鸡似的,脖子伸得老长,不可置信地看着坐起的赵昰,尖锐的声音瞬间被卡在喉咙里,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再旁侧的几位太医更是如见厉鬼。
满屋子的啼哭声悄然静止,一种极为诡异的气氛逐渐蔓延开来。
有几位胆小的权贵已经拔腿准备向外跑去。
“诈……诈……诈……”
李元秀连说几声诈字,都没能将“诈尸”这个词给完整说出来。
南宋之时鬼神之说尤为盛行。
“这是……地府?”
床上的赵昰眼神僵硬地从房内众人身上扫过,眼神中满是哀伤与痛恨。
“诈尸了!”
李元秀的鸭公嗓终于将这本是大不韪的词喊出来,满屋文武、贵人慌乱间撒丫子往外跑去,尖叫不绝。
只有颖儿扑到赵昰怀中,紧紧抱住他,“皇上、皇上,您没死!”
赵昰愣了。
皇上?
准确的说,不是赵昰,而是赵洞庭。
赵洞庭看着怀中哭得梨花带雨的极为娇俏的古典美人,只觉得满脑子浆糊。
拍戏?剧组?这是什么剧?
自己吞服过量安眠药,不是应该死了才是吗?
可要说这里是地府,可怀中这美女柔软温润的酮体却是这么的真实。鬼怎么可能有体温?
“美女……”
赵洞庭轻轻喊了声,试探性问道:“请问这是哪里?横店影视基地?”
颖儿抬起头,水汪汪的明眸中满是疑惑与担忧,“皇上……您怎么了?这里是您的寝宫啊!”
至于什么横店影视基地,她自然是完全听不懂的。
赵洞庭不禁皱眉,“美女,别演了,我问你这里是哪里?”
随即他看向房屋的四处角落,“咦,摄像呢?导演呢?演个诈尸,怎么连摄像的都跑了?”
颖儿眼中又有清泪流淌出来,仓惶跪到床前,“皇上、您、您大病未愈,莫非是中了风邪?”
赵洞庭低头便瞧见颖儿胸前被裹胸束缚而挣脱出来的些许雪白,更是发懵。
他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
拍戏不可能没有摄像和导演,而且,他发觉,自己的声音竟然便得极为稚嫩起来。
“我……”
“你……”
他尝试着又说出两个字,眼中已经满是不解,然后下床走到屋内铜镜前,看向镜子里,彻底呆住。
他原本已是青年,可此时铜镜里的他,却是个十来岁,而且看起来病怏怏的小孩子。
老子穿越啦?
他使劲搓着自己的脸,只觉得火辣辣的疼。
再看看自己的身形,纵然脸能易容,可身材还能变吗?
老子真的穿越啦?还成了皇帝?
赵洞庭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自己白手起家,创下估值数千万的传媒公司,可最后却被自己心爱的人连同好兄弟合谋骗得倾家荡产,还被他们逼得吞服整瓶安眠药,到死都不甘,没想到死后竟然穿越了。
虽然这太过匪夷所思,但自己的脸和身材,还有音色都完全变成了小孩子,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赵洞庭回过头,看着担忧、畏怯望着自己的颖儿,轻轻叹息了声,“你叫我……什么?”
颖儿犹犹豫豫答道:“奴婢、奴婢叫您皇、皇上啊……”
“我叫什么名字?”赵洞庭又问道。
颖儿却是将头埋到地面,带着哭腔道:“奴婢不敢直呼皇上名讳。”
赵洞庭摆摆手道:“没事,我让你说就肯定不会怪罪你。”
话说完,却是忽觉得有些头疼,浓浓的疲惫涌上身来,“这是什么病秧子皇帝?”
他忙移到床上躺着。
颖儿漂亮的双眼始终跟着他,见他躺到床上,忙不迭起身帮他掖好被子。被子上五爪金龙刺绣精致飘逸,闪闪发光。
赵洞庭此时还是觉得自己还算挺幸运的,虽然变成小孩了,还有病,但有这么个极品侍女,也算艳福无双不是?
看着颖儿吹弹可破的绝美脸颊,他轻轻咳嗽两声,又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颖儿微微皱眉,心里直想,“皇上以前总是自称为‘朕’,怎么现在改成‘我’了?”
她总觉得眼前的皇上和以前虽容貌没变,但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起码眼神就和不同以前了。
“皇上名讳赵昰。”
愣过两秒,颖儿才轻声回答。
“赵昰?”
赵洞庭对这个名字并不熟悉,脑袋瓜开始搜刮这个名字。
所幸,他以前是重本历史系毕业,毕业后虽然投身商海,但也没将书本上的东西全部忘掉。
赵昰在古代长河中没留下几笔色彩,远不如秦皇汉帝那般光辉璀璨,是南宋第八位皇帝,宋末三帝之一,在位二年就嗝屁了。
“怎么穿越到这倒霉小屁孩身上了?”
赵洞庭惊喜之情瞬间隐去,心里泛起几分苦涩,然后又问:“现在是何年份?”
颖儿眼中疑惑更甚,但还是老老实实答道:“回皇上,现在是景炎三年。”
“何月何日?”
“四月十五。”
“卧槽!”
在颖儿极为错愕的神色中,赵洞庭愤愤骂了声。
景炎三年四月十五,可不就是宋端宗赵昰病死的日子?自己竟然穿越到个死人身上了。
而且,史*载,景炎三年过去没两年南宋朝廷就被元朝给灭了。
穿越了还是得被元军给弄死?
赵洞庭心中无数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又问颖儿,“那这里……是碙州岛?”
颖儿跪在地上轻轻点头,“皇上说得正是。”
“完了……完了……”
赵洞庭心里苦涩无比,本来还希望着穿越成皇帝能过几十年舒坦日子,现在看来,却是没几天蹦头了。
如今的南宋,已经是穷途末路。
颖儿见着皇上久久没有说话,担心问道:“皇上、您怎么了?”
赵洞庭回过神来,看着颖儿倾国倾城的脸蛋,眼神不禁为之一亮。
既然老子已经穿越过来了,那就不能白来。哪怕当个十分钟皇帝过过瘾也好。
他挥挥手,道:“你去将门关上。”
之前慌忙逃窜出去的太监、皇亲贵戚们到现在都还没敢回来。
颖儿不解,但还是迈着小碎步去将房门掩上。
她实在乖巧得很。
等她再回到床前来,赵洞庭拍拍身旁的床铺空处,“躺上来,服侍我……朕休息。”
“是!”
颖儿轻轻柔柔应了声,缓缓退去罗裙,便在赵洞庭旁边躺下,有些羞涩地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身子。
赵洞庭看着颖儿肚兜外露出的雪白,不禁挠挠眉毛,“我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不管了!反正老子不能白穿越这趟。”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他的手还是缓缓向着颖儿的腰腹间摸索过去。
碰到了。
那温软的触感只让得赵洞庭心中泛起浓浓的罪恶感,但同时,却又觉得异常的刺激。
颖儿看起来十八九岁,不是小孩子了,本来就是暖床侍女,自己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吧?
“皇上……”
颖儿却是满面潮红,连声音都开始发抖起来,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紧张的模样迷人万分。
赵洞庭默不作声,右手缓缓向上摸索而去。
002.垂帘太后
颖儿的身子逐渐弓起来,柔媚的脸蛋因为羞涩而埋到被子里去。
“皇上,您……您年岁尚小……”
轻柔的、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这话,却是如同一盆凉水哐当泼在赵洞庭的脑门上。
老子!
老子附身的是个十六岁的小屁孩啊!
他这时才又想起这岔来。
慌忙缩回在颖儿身上祸害的手,轻轻给了自己两巴掌,“老赵啊老赵,你娘的简直是个色中恶魔啊……”
“咳咳!”
刻意地咳嗽两声,赵洞庭竭力装作正经模样,“我、朕就是看看你有没有服侍朕的心,那什么,你、你先在旁边候着吧!”
颖儿听到这话,满是娇羞地从被子里钻出来,穿好衣服,“待皇上年岁大些,颖儿再服侍皇上。”
赵洞庭看着她欲语还休的可爱模样,心中不禁又是邪火蹿起。
颖儿实在是太乖巧了,又充满古典美。上辈子他还没遇到过这样温婉的女人。
不行,老子不能让南宋就这么亡了!赵洞庭心里狠狠想着。
老天爷给自己重生的机会,他绝不甘心做个窝囊的末世皇帝,还没成年就被人干掉。自己怎么说也是穿越过来的,带着现代知识,就算不能光复山河,也不能让南宋亡在自己手里。
更何况,还有颖儿这样娇俏的侍女等着自己采摘。
作为穿越之人,赵洞庭还是带着几分优越感的。
想到此处,赵洞庭立刻对颖儿说道:“颖儿,宣诸位大臣觐见。”
上辈子执掌传媒公司十余年,早已让赵洞庭养成雷厉风行的性子。
他觉得自己的死有些古怪。史上赵昰只是感染风寒,怎么可能这样轻易的就翘翘了呢?
赵洞庭想要问个清楚。
颖儿轻轻点头,走出门去。
不多时,门外陆续有人进来。为首的却是位国色天香的丰腴美人,正是成熟年华。
大太监李元秀极具特色的鸭公嗓传进来,“太后驾到。”
杨淑妃,皇帝赵昰亲母。
随着李元秀的声音,赵洞庭的脑子里泛出这个人物。没想到,自己这副躯体的生母竟是如此美人。
他缓缓从床上坐起,搓了搓脸颊,心道:既然已经穿越过来了,那咱就要有个做皇帝的样子。上辈子被那个女人害得死不瞑目,当这回皇帝,算是老天爷给老子的补偿。
他才不在乎历史会因为自己而发生怎样的改变。
再者,从自己附身到本已死亡的赵昰身上那刻起,历史就应该已经发生变化了。
等脸上惊容未定的杨淑妃缓缓走到床畔,赵洞庭轻声喊了声,“母后。”
杨淑妃看着风华依旧,贵气万分,牵虽带着几分疲倦和忧伤,但仍是显得极美。
她有些惊疑地看着赵洞庭,轻声问道:“昰儿,你感觉如何?”
这时候鬼神之说极为盛行,杨淑妃看着死而复生的赵洞庭,虽是自己亲子,却也有些害怕。
“多谢母后关心,皇儿只是觉得有些虚弱,只是……”
赵洞庭嘴里说着,眼神掠过杨淑妃,看向她身后五六位大臣贵族,却是都不认识。
他并没有融合赵昰的记忆。
见他欲言又止,杨淑妃眉毛微微掀起,难免流露出几分关心之意,“怎么了?”
赵洞庭答道:“母后,除去您以外,孩儿好像记不得其他人了。”
“这……”
杨淑妃微微愕然,眼中闪过几抹疑惑之色,然后才对身后说道:“安太医,还不速速给皇上看看。”
“是。”
在屋内几位大臣的最末尾,和大太监李元秀并肩而立的一留着山羊胡须的老年男人匆匆走向床榻。
他眉头微锁,脸色显得有几分苍白。
到床榻前,他哆哆嗦嗦伸出手,“皇上,容微臣给您号脉。”
赵洞庭伸出自己的左手,心里觉得有几分奇怪,不过是号脉而已,这个太医害怕成这样做什么?
难道怕自己真是诈尸?
他冥冥中有种直觉,总感觉赵昰的死不是感染风寒那么简单。
屋内,一时间静悄悄的。
过去几分钟,安太医撤回手,对杨淑妃行礼道:“禀太后,天佑我朝,皇上龙体现在并无大碍,只是有些气血虚弱而已。”
杨淑妃听到这话却是秀眉皱得更深,“那昰儿说他唯独记得本宫,又是为何?”
“这……”
安太医足足迟疑几秒,才道:“可能是风邪入骨导致失忆,但又因为太后在皇上心中最为重要,所以这才唯独仍能记得太后。”
杨淑妃不通医术,弄不清楚其中端倪,也只能似信非信地点头。
突然,她好似想起什么,喝问道::“皇上既然无碍,那你之前为何会诊断皇上病入膏肓?”
她贵为太后,发起威来,自然是威严大盛。
只听得噗通两声,安太医和大太监李元秀都跪倒在地。
安太医直打摆子,“微臣、微臣误诊,请太后饶命!”
李元秀则是啪啪啪地扇自己大耳光子,“老奴糊涂!老奴糊涂!”
之前可是他喊出“皇上驾崩”那句话的。现在他心里怕莫是恨死安太医了。
杨淑妃见着自家儿子好好的,却被这两人说是死了,心中本就恼火,此时看他们两也没个像样的解释,更是恼怒,挥挥手道:“拉下去,斩了。”
安太医和李元秀两人眼泪和鼻涕蹿将出来,忙不迭哭喊,“太后饶命,太后饶命啊……”
赵洞庭看着杨淑妃动辄*人,心里不禁也是害怕。他寻思着自己是穿越过来的,杨淑妃当权,自己要是不小心露出什么端倪,被她瞧出什么破绽来,还不得也被她给收拾掉?
想到此处,他住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行,我得先掌握些权利才行!
赵洞庭忽然伸出手道:“慢着!”
虽然只是太医和太监,但总算也聊胜于无。赵洞庭想救下他们的命,好让他们效忠自己。
屋内的人都疑惑看向他。
杨淑妃问道:“昰儿,怎么了?”
赵洞庭说道:“孩儿觉得安太医和公公可能是日夜照料孩儿,身心疲惫,这才导致误诊。请母后饶过他们性命。”
杨淑妃深深看赵洞庭几眼,道:“既然昰儿你这样说,那便饶过这两个奴才吧。”
但她眼中的疑虑却是更深,死而复生,又失忆,这本是极为让人怀疑的事。不过,赵洞庭音容样貌未变,谁也拿不准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杨淑妃同样也拿不准。
安太医、李元秀慌忙叩头拜谢。
这事儿便算揭过去。
赵洞庭心里记挂着元军的事,开口问道:“诸位,不知现在我朝和元军势态如何?”
他寻思着要是事不可为,那自己偷偷溜走算了。
可众大臣听他这样问,竟然都是向着杨淑妃看去。
这个时候杨淑妃垂帘听政,南宋的军政大权都握在她的手里。她才更像是真正的皇帝。
杨淑妃又深深看着赵洞庭,意味深长道:“昰儿,你年岁尚小,又大病初愈,还是不要操心这些烦心的事好。”
赵洞庭在史书上看过杨淑妃垂帘听政这事,听到这话,心里微紧。
连两军的势态都不让自己知道,杨淑妃这到底是关心自己,还是防备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刚刚的表现露出端倪没有,但很显然,杨淑妃不想让自己过问朝政。
微作沉吟,赵洞庭试探着又道:“母后,孩儿大病初愈,只感觉醍醐灌顶,脑子清醒许多。既为人君,孩儿觉得操心国家大事乃是孩儿的本份。”
“这……”
杨淑妃眼中划过几抹奇异之色,看向赵洞庭的眼神中少去些许亲近,淡漠道:“就算如此,那也得等你将身子养好,你说是不是?莫非你连母后的话也不听了?”
说罢,她回头向后面的几位大臣看去。
大臣们忙道:“请皇上以龙体为重!”
赵洞庭心头微沉,不敢再试。杨淑妃摆明不肯交权,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来自己不对劲了。
当下赵洞庭只连道:“孩儿听从母后的便是。”
说着他便缩到被子里,“朕有些乏了……”
杨淑妃眼神深邃,听赵洞庭这么说,没有再说什么,带着诸臣缓缓走了出去。
屋内又只剩下颖儿。
赵洞庭看着杨淑妃她们离去的背影,心思沉重。没想到自己穿越南宋,竟是如此危机重重。
外面有元军虎视眈眈,在这里,杨淑妃好似也对自己有几分怀疑。
毕竟,死而复生这事太过稀奇,是谁都会觉得蹊跷。
他心里不禁在想,我怎样才能保护好自己呢?
难道刚刚穿越过来,就要和这副躯体的生母夺权吗?
可要是自己不能当权,就算不被杨淑妃*,到头也得被元军*掉。
正当赵洞庭思绪万千的时候,旁边的颖儿轻轻出声:“皇上,那您先歇息,奴婢告退。”
赵洞庭回过神来,看着满脸娇柔的颖儿,不禁说道:“颖儿,你能否留下,给朕暖暖床?”
003.死亡危机
当然,他最终并没能得逞。
到夜里,怕是担心少皇帝成熟太早,按捺不住,更是换成两个小太监进来伺候。
这只让赵洞庭苦闷无比,却又无可奈何。
他对两个小太监自然没有兴趣,脑子里胡乱想着些东西,逐渐睡去。
正当半睡半醒,昏昏沉沉之际,却是听得两个小太监在细声私语。
“你说皇上这是怎么回事?安太医的药怎会没用?”
“我怎知道?按理说安太医的药就算不能让皇上归天,也绝不能让皇上痊愈才是?”
“莫不是安太医他暗中违背了杨大人的意思?”
“安太医应当没有这个胆量吧?”
“那……”
“嘘,我说你真是操心的命,这关我两小人物何事?我们只要将杨大人吩咐的事办好就是了。”
“毒害了皇上,我们两还真有得活?”
“到时候能不能活我不知道,但若是我们敢违背杨大人意思,天亮就得死!你想皇上死,还是自己死?”
“我……”
“别说了,去把东西拿过来。”
说罢,两个小太监在屋内鬼鬼祟祟,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赵洞庭猛地睁开眼,听到这些话心里冰凉冰凉。我说赵昰怎么会感染风寒就这么死了,原来是那个安太医在药里面做了手脚,听这两个太监的意思,幕后是个姓杨的混蛋在筹划这些事。
内忧外患啊,难怪当年南宋那么快就亡了,果然亡得不冤。
而这时,他听到两个小太监向自己走来。
赵洞庭忙又闭上眼睛。
“皇上……皇上?”
不过几秒,两个小太监便在床边轻声呼喊着赵洞庭。
赵洞庭慢慢睁开眼,假装睡眼惺忪的模样,道:“何事?”
左边面色白净像小姑娘似的太监献宝般将双手从背后拿出来,“皇上,您看看这是什么?”
他手里捧着只用荷叶包裹的烧鸡,黄橙橙,油灿灿,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烧鸡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南宋小朝廷常年奔波,食物自然紧缺,可想而知,这烧鸡对原本的小皇帝赵昰会有多大诱惑。但两位小太监显然怎么也想不到,现在在他们面前的,是自近千年后穿越而来的赵洞庭,而且,赵洞庭还迷迷糊糊听到他们两的谈话了。
明明知道这烧鸡有毒,赵洞庭怎么会吃?
但他还是装作很惊喜的样子,问道:“你们两怎会有这美味?”
捧着烧鸡的小太监嘿嘿笑道:“这是奴才特意为皇上准备,用来帮助皇上康复龙体的。”
“忠心!忠心!”
赵洞庭很是肯定地点头,看着两个小太监的眼神中满是鼓励之色。
两个小太监心里直笑,想着这个小皇帝真是幼稚好糊弄,看来自己依附杨大人果然没错。
而这时,赵洞庭却是紧接着道:“不过朕此时不饿,这烧鸡便赏给你二人吃了吧!”
两个小太监瞬间傻眼。
右侧那小太监苦着脸,道:“皇上,这是奴才二人特意为您准备的啊……”
赵洞庭轻笑道:“朕心领,你们吃,你们吃吧!”
“奴才、奴才也不饿啊……”
两个小太监实在不知道该再说什么才好。以前这小皇帝夜里总喊饿,怎么这回突然改性子了?
“不饿?”
赵洞庭嘴里缓缓咀嚼着这两个字,眼神忽地便冷,“朕给你们的赏赐,你们两敢拒绝?”
古时候君为大,赵洞庭穿越之前是总裁,本身又带着极重的威严,这突然发火,着实将两个小太监给唬住了。
噗通一声,捧着烧鸡的那小太监跪倒在地,都快哭出声来,“皇上,奴才实在不饿啊……”
右侧小太监也连忙跪倒在地。
赵洞庭本想呼唤屋外的禁卫,但心里思量一番,还是作罢。
这两个小太监显然知道些事情,得好好敲打敲打他们,也好知道幕后到底是谁想要害老子。
他从床上缓缓坐起来,眼神灼灼盯着两个小太监。在烛光中,他的眼神如九幽般冰冷。
“这烧鸡上有毒,是也不是?”
这话出口,登时吓得左侧那小太监连手中捧着的烧鸡也掉到了地上,当即就要哭喊求饶。
害皇帝是死罪,这在宋朝年间是植入人骨子里的概念。
他们两之前敢害赵洞庭,那是抱着不被发现的侥幸,现在被赵洞庭发觉,自然是满心害怕。
“噤声!”
赵洞庭冷冷说道,眼神越来越冷,“是谁让你等害朕?安太医也是尔等同党?”
两个小太监颤颤兢兢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赵洞庭缓缓又道:“说出你们的主使和同党,朕……饶你们不死。”
左侧小太监抬头看向赵洞庭,眼神中带着希冀,“皇上……”
而就在他开口的瞬间,右侧那小太监却是猛地扑到床边,双手掐住了赵洞庭的脖子。
他的眼神中满是疯狂,嘴里轻声疾疾道:“还不快来帮忙!说是死,不说也是死!*了他!我们还可能活!”
狗急跳墙了。
赵洞庭真没料到这个太监竟然敢有这样的胆量,忙不迭伸腿想要将他踹开。但是,他这副躯体才十六岁,且又常年体弱多病,实在是没得多少力气,连踹几下,都没能将这个小太监给踹开。
脖子被掐得紧紧的,喊也喊不出来。
而跪在地上的那小太监回过神来,求生的*将他的良知全部掩盖,也疯魔般扑到了赵洞庭的身上。
赵洞庭的脸色胀得通红,渐渐有些乏力,瞪着眼睛,心里想着,“自己难道就这么死了?”
他自然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从内心深处涌现出一股极为强烈的求生*,让得他再度生出力气,剧烈挣扎起来。
龙床摇晃着。
两个小太监虽将他压得死死的,但谁也没有注意到,床榻旁摆着油灯的支架也在跟着摇晃。
“哐当!”
就在赵洞庭眼前渐渐发黑的时候,油灯终于跌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砰!”
门被撞开,有两个侍卫冲将进来。
“大胆!”
看到扑在龙床上的两个小太监,他们铿锵拔出雪亮的佩刀,向着龙床跑来。
两人跑到龙床边,竟是单手将两个小太监给抛飞出去。
“咳!咳!”
赵洞庭剧烈咳嗽着,眼泪都被掐出来,眼中惊魂未定。若不是这两个侍卫动作快,自己怕是死了。
看着两个侍卫就要斩*那两个小太监,他忙喊道:“慢着!”
若是这两个小太监死了,那再想要查出幕后主谋,可能就要麻烦许多了。
两个侍卫刀都斩到两个小太监脖子旁边了,慌忙收手,而后动作飞快,两手翻飞,竟然在瞬息间就用刀柄将两个小太监给敲晕过去。
赵洞庭看得傻眼,这……这是武林高手啊!
这个时候,外面剩下的几个侍卫也都冲进来。
为首是个武将,身形魁梧不凡,如牛般的大眼睛飞快扫过屋内情形。
那两个敲晕太监的侍卫拱手道:“副都头大人,这两个太监意图谋害皇上!”
副都头?
赵洞庭看向这个武将。在南宋末年,副都头在侍卫亲军中仍然算是中低层将领。
恰好,这副都头也看向赵洞庭。见赵洞庭看他,又忙低下头去。
而后他走到那两个倒地的太监旁,冷声问道:“就是这二人?”
两个侍卫低头,“是!”
就在这个瞬间,这个副都头猛然抽出了佩刀。
“小心!”
赵洞庭察觉到不对,出声呼喊。
但是晚了。
两道苍白如雪的刀芒划过。
两个武艺绝不算低的侍卫头颅翻滚落地,血从脖子直喷上房梁,继而洒落满地。而后,尸首才倒地。
门口处站着的两个侍卫忙将屋门关上。
眼若铜铃的副都头持刀,眼睛通红的缓缓走向赵洞庭。
赵洞庭心里再度如坠冰窖,没想到,南宋小朝廷竟然已经乱到如此境地,皇帝身边多数都是逆贼。
显然,除去刚死的两个侍卫外,其余的这些禁卫,都已经被人收买了。
但他仍要做垂死挣扎。
上一世的无数经历,让赵洞庭明白,任何事情,不到最后都不要轻言放弃。
他开口道:“你敢*朕?”
副都头倒也不急着*他,冷声道:“你不死,天下不宁。天下不宁,我等性命不安!”
“呵……”
赵洞庭悲怆笑着,“好个天下不宁啊!朕才十六岁,竟然要背负让天下不宁这样的骂名。”
副都头已经走到床边,缓缓举刀:“就是因为你年岁尚小,才该死啊……”
雪亮的刀身折射着室内的烛光,莫名有些刺眼。
“慢!”
赵洞庭猛地抬起手,“就算要*朕,可否让朕做个明白鬼?是谁让你弑君?”
副都头不以为然地冷笑,“告知你也无妨,命我等*你者乃是当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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