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战争免费完整版,妈妈的战争在线观看免费

首页 > 电视剧 > 作者:YD1662023-04-16 02:06:59

母亲的娘家应该是他们那村里有名的五好家庭吧,自从嫁给我那早亡的父亲后,便是无休止的吵架甚至是打架,虽然父亲离世时我才四岁,家中打闹的画面我却已经有了若*记忆了。父亲是在拆老屋的时候被土墙压死的,据我母亲说我的父亲总是很犟,拆那堵土墙时要用锄头刨墙根儿,母亲建议要用一根大梁先撑住了后再刨土才安全些,父亲不听,于是就在那天离开了这个世界。

父亲在世时,据我母亲的说法是好吃懒做的,并且脾气坏的很,日子苦却总是怨天尤人不思自己奋发进取,他们两人在我看来大概是水与火吧,若是自由恋爱是决然不会走到一起的,可父母之命让他们走到了一个家庭里,于是战争就在那时候已经开始了。

我的出生对于父亲和这个家庭来说似乎带有某种不详的安排,生肖上蛇克猪的说法在邻里乡亲的嘴里似乎成了我克死他的铁证,尽管听着荒谬,可即便多年以后仍然为亲戚中好事的老太太们不时的提起重新挑拨一下我的神经。

即便在我母亲那里也是存在一种说法的,那便是我的降生,使得极度渴望生一个儿子的父亲本就不好的精神状态因喜极而泣发展到了崩溃的边缘,于是他的精神才失常了。原本我的父亲因为一次外出贩卖花生的途中遇到了劫道的恶匪已然因受到这样的惊吓而有些异于常人了,加之我的到来,在这样的大悲大喜之下,似乎上面的说法是合情合理的,我尚在襁褓中的时候比我大两岁的三姐只是因为喜欢逗我捏了捏我的脸,于是便被捉住了手砸向了木头的床沿上,这也是父亲当然精神状态的一个例证了,多年以后我从母亲的嘴里听到这样的事情,我仍觉的似乎自己的身上真的沾着一些血。

不管如何吧,上天的安排冥冥中似乎有个循环,正是因着我父亲的诸般劣迹,我的母亲在极力避免我成为另一个我父亲的翻版,她是怀着对命运之轮的极大恐惧开始了对我的抚育的,可世事又哪会符合人们的心意呢。

父亲走后,家中极度贫困,甚至于已经到了全家人行将饿死的边缘,于是别人那些因生了虫子而只会拿去喂猪的发霉玉米,在母亲周旋下也成了我们几个孩子的口粮。我生于1989年,那是中国改革开放巨龙腾飞的前夜,可即便是前夜,别人家已然在温饱上没有多大的问题了,而那时的母亲在埋葬父亲后手里唯一的口粮只有一瓢麦子了,母亲看着自己和四个傻傻望着自己的孩子,别无选择。

多年后我总是想如果那时候全家饿死了,那便是命运在那时候已然安排了我们命运的终章了吧,幸而我们姐弟四人加上的母亲的这个五口之家最后还是活了下来,大约是还有一些事情等着我们去做的吧。

活下来了,只是很辛苦,母亲说在度过父亲走后近乎绝望的第一年以后,地里的青苗终于变成了粮食,从那一年开始总算可以维持住一家人的一口饱饭了,那大概是我和我的家庭的生命历程中的第一个奇迹了吧。


假如我们要总结一下我们这代人在30岁以前和父母最大的争吵原因的话,我想大约除了结婚这件事可能没有第二个选项了。我们父母的婚姻在他们年轻时多半是父母之命,而到了我们,时代的一切都发展的太快了,以至于快到我们甚至没有意识到只是轻描淡写的两代人的成长时间,却似乎跨越了这个世界上大多数其他地方的社会人事近乎百年的历史进程了。我至今不知道该如何评说或者定义那些事情,那些关于我们和我们的父母都极为无辜的被推到了和自己至亲之人横眉冷对的境地。

因着父亲和好吃懒做和怨天尤人,母亲于我的抚育上是下了大力气和许多严厉的手段的,她时时警醒着我要靠着自己独立坚强的活在这世界上的。可万事哪里是人力的忧虑下可以万般周全的呢,等我到了结婚的年纪,中国的丈母娘们已然对于中国的房地产现代化进程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了,在这样的情景之下,遥不可及的大房子不会也不能是我人生第一站就会考虑的选项。大学毕业那年开始我在对金钱的渴望和对未来的迷茫中无头苍蝇一般已然走过了12年,从走出校门的那一刻起,我渴望着自己能衣锦还乡,从自己的钱包里变魔术一般掏出一个大房子,于是我从进车间到站柜台,从北京到上海,工作换了又换,却依然是一个人独行。

房子、老婆、啃老、漂泊......,这里面有多少是非曲直已然是公案了,从我出生那年开始,三十年的改革开放使得一切快到根本让人没机会奢侈的思考任何关于那些对错是非的问题。

我如今已经33岁了,母亲安排的相亲一直以来我一贯是抗拒的,我知道不会有结果,只是因着内心的要强和自己外在的庸碌,自己恋爱也是有的,一切的法子并非都没有尝试过,没结果,母亲的暴怒、伤心、冷嘲热讽简直是水到渠成。

一开始我的策略也是有的,那便是能尽着自己的花言巧语为自己的抗拒狡辩着,这样的对抗我是很有经验的,毕竟从小的锻炼加上自己本来就有许多废话甚至能滔滔不绝。母亲的路数我也是很熟悉的,从一开始的苦口婆心到逐渐略带一些压制的忍耐直至最后的怒骂和挖苦,这些本来我的经验之内。

然而随着我年龄的增长和身边邻居亲戚兄弟姐妹很快一一有了家庭,母亲的路数在我看来逐渐有些失控了,甚至于引起了我的恐惧,直到有一年的除夕夜,当她提出要把自己的一个外孙要过来当成自己的孙子来养进而当自己的儿子并不存在的以后,我外在的崩溃和争吵已然和我内在和恐惧走向了人格分裂了,我不得不离开了,我的存在已然开始威胁除了我和我母亲之外的无辜人们的生活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我的生活,我曾认为我只是一个极特殊的例子,我一开始很难相信如我这般看着不着调的生活是命运之手的安排下相当普遍的存在,难道命运之手对自己塑造的一个个生命是安排的如此的不屑和随意么,难道我不是那个极个别的仅仅是被命运遗忘的个例么?!

我一度渴望着生活里出现一个奇迹,让我相信一些所看不见的东西,以证明许多事情原本是有机会发生转机的,可一次一次的失望之后,如磨盘里被随意碾压的一粒麦子一样,我见识了生活这件事的看起来毫无波澜却近乎绝望的一成不变之后,我甚至渴望灾难的降临,即便是灾难也许也更能让我体会到自己的心确实在跳动吧!?

我渴望奇迹时,命运装聋作哑,我希翼灾难时,命运简直是一位热心肠的居委会大妈啊,就在33岁的这个冬天里,我听到了我的母亲罹患癌症的消息。

我的心终于从那现在已然开始怀念的一成不变之中,滑向了撕心裂肺的谷底。

我十几岁的那些夏天的日子里,多半都是在田里劳作的,最辛苦的是我母亲,但即便我不是第二辛苦的甚至于我不是家里第三辛苦的,我仍然觉得自己的腰似乎要断了,每一秒钟的下一秒都觉得不如直接中暑躺在地里。割麦子、割稻谷、割柳条,这是我走出乡村之前的三大酷刑,热、累、痛简直是家常便饭,镰刀割破了皮肉、泥水里的碎玻璃扎到了脚趾、火辣的太阳晒脱了皮,青春的岁月我从来都只是怀念却绝不愿再有机会重返青春。

那些苦热的日子里,我曾和姐姐们打趣,要说我哪里最像咱妈,可能就是这汗味。少年时的见识总是肤浅的,我和母亲最像的大约是性格吧。

母亲对于我的严厉贯穿了我的整个少年生活,挨打是经常的,每次挨打的原因可能都有所不同,但是结果大致都是要自己在角落里反思的,反思是母亲安排的,于我来说我只是安静的在想如何报复,多少次都想要不然离家出走吧,若是出门在哪里竟然死掉了,或许母亲会后悔吧。然而我的庸碌终究还是没让我离家出走过,那些报复的想法最终也没有实现过。

当然除了庸碌懦弱以外,家庭除了挨打以外的温暖大概是我那时潜意识里不愿承认的没有离家出走的理由吧。尽管那时是很穷的,可是母亲仍然尽力的使我们的生活多一些彩色。

孙悟空打白骨精的故事,在没有电视机的岁月里是母亲讲给我们的,她不识字,她的奶奶我的太姥姥小时候给她讲过,于是秋天掰玉米棒的时候,母亲有样学样的用手里的一根玉米棒做了道具在昏暗的灯光下给我们滋润着那时贫乏的精神生活。

童年的光是自己整个人生的太阳。苦难就像是乌云,可那些苦热的日子里乌云也是能带来清凉的。一年收柳条的时候,那时正是夏季北方的雨季,我和母亲在村东边承包地一起拖着冒尖的一满木排车柳条朝家走的时候,南边的乌云就上来了,黑压压的,那气势即便是整个雨季里都是绝对数一数二的,风来了,雨来了,呵,瓢泼一样哟!!!

我和母亲两人互相给彼此打着气,大雨已经迷住了眼睛,仿佛是脚自己在按着它的习惯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我和母亲只是彼此打着气,闷哼着用着自己的那点力气,就那样到了家。多年后母亲和我都记着那场大雨,她每次提起都透着一点豪气,我则是有点暖心,她是要强的一个人,那些年冒雨拖回来的柳条,扒了皮晒干了编成筐便是我们全家一年的吃穿用度来源,她自豪于正是自己这样的披风沐雨养大了自己的四个孩子,甚至一个是研究生一个是本科生,这样的成就足以让她自豪了。

人生总是一个接一个坎,母亲迈过了父亲离去的坎,迈过了养活四个嗷嗷待哺孩子的坎,面对这些母亲虽然疲累却充满斗志和信心,她不相信与天斗与地斗的自己能在儿子这里摔了跟头。别人家的孩子都结婚了,为什么自己老来却仍然要心碎于这样一个不省心的儿子身上。

我的逃离一些是出于上面所说的对事态失控的恐惧,一些是自己的要强与不甘,再者以前多年的争吵也确实疲累了,我想不要这样内耗了,于是我一离开就是三年。

我所谓的离开并非是如求学时的离家住宿学校,也不是工作后在外租房的独立生活,而更像是在我所在的家庭的精神生活里真的消失掉了。三年里我的电话几乎是打不通的,母亲的微信被我暴躁之下拉进了黑名单,偶尔的电话联系也陷入双方的沉默和最后尴尬的挂断。

我很难想象这三年的时间里母亲的内心是如何渡过的,并不仅仅是对于她情绪上难过的设想,而是母子两人一贯以来在性格上的一脉相承又势如水火,我以为我对母亲的性格已然参悟,可即便我对自己的内心这般了然,我又真的了解认清了我自己么?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这两段话可能都能恰当的写到了母亲。母亲怕极了我复刻了父亲,母亲又爱极了我这个儿子,可大约她也没仔细想过,她要强,我也要强,她的恐惧培育了我却又推开了我,这正是不幸之处,当她要强而又庸碌的儿子独立时她却害怕了。

母亲存了一些钱,在啃老成为流行之后,她认为儿子花亲娘的钱不是天经地义么,不如此亲情又在哪里呢,她步入老年之后自己的价值又在哪里安放呢,她自豪于培养了四个优秀的儿女,那时儿女是如此的需要她,现在当她想要拿出自己的钱给儿子买房的时候却被推开了,以前的万般困难可以与天地斗,如今穷尽了一切手段,这个儿子却是斗不过了,他逃离了。

母亲渴望和其他的老朋友一样,早早的抱上孙子,早早的完成自己所谓的人生任务,可现在一切都失控了。

母亲有些心思我是能猜得到的,母亲的行事风格我很了解。记得有一年稻子插秧的时候,家里的南平房刚盖起来不久,楼梯是直而陡的,母亲着急的上房子拿东西脚下突然踩空摔了下来,我在堂屋门口一时被吓得傻了眼,等到我反应过来上去扶起来的时候,母亲扭过头来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若是我摔死了,大概你就称心如意了吧?”我一时语塞,胸口似乎被车撞了一般的透不过气来。那天早晨因为一些事情我和母亲是吵了架的,可能吵的很凶,如今已经记不得细节了,只是母亲摔倒起身后的那句话我仍然清楚的记得,说起来不算意外,毕竟我曾经挨打后想着离家出走死在外面让母亲后悔以求个心里痛快,不也是如此的心理么,都知道自己对对方很重要,却仍气不过的想用自己性命上的意外做个荒唐的由头来要挟,从而使对方追悔以求得自己心理安慰。

我们是如此的相像,却又如此的针锋相对势如水火,于是我以为我与母亲的战争将是无休止的,大概像是命运的诅咒,在这样的消耗里,徒劳的消耗着双方的精神。

然而这一次,终究不是在精神里决出母与子的胜负,命运之手狞笑着充满热情的给出了预言的自我实现。

我从上海回家再见到母亲的时候是她推出病房即将进入手术室的那天早晨,因为疫情,母亲第一次住院准备手术,术前忽然阳性了,回家转阴后重来医院后医院的陪护只能是固定的一个人,我三姐在那里。手术那天我第一次抚摸了母亲的额头,像抚摸我姐姐的孩子那样,我希望她不要怕,可我分明看的出她已经被病魔折磨的非常虚弱了,手术很顺利,但已经不重要了,癌症的转移在我的预料之中,可是术后谈话从医生嘴里平静的说出的时候,我仍然是感觉到有些悲凉的感觉。

母亲手术的同一天,因为新冠阳性我的大娘离世要出殡,我回家参加完葬礼后一个人呆在老家新盖的房子里,看着桌子上的案板还有没来得及收拾干净的面粉,我能想象的出前几天阳性转阴后我姐来接我妈去医院的时候是多么的匆忙。

房子是三年前盖的,盖房子我没回家,这是我第一次在新房子里过夜,我在几个房间里转了转,多年的离家生活已然抹去了我在老家的生活痕迹,我看到楼梯上有一捆柳条,就那么一捆放在楼梯上很突兀,我走过去伸手掂了掂有些重,没错,应该是母亲曾经试图把它抱到楼上存放,可是实在抱不动了只能半路放在那里。

那晚我一个人在我母亲的房间里睡,关上灯看着后窗里照进来的星光,我只是心里默念着,大约一二十年了吧,自从姐姐们外地上学、出嫁了,我也在外求学、生活,多少个日夜母亲都是这样一个人守着这房子孤独的住着。

那晚,我很想哭,于是就哭了出来,母亲在我离开的日子里想念我,盼着我回来,我还能回来,将来我再想念我的母亲的时候,她还能回来么。

后记

我希望我和我母亲的战争我能永远写下去,不要停,母亲手术后虚弱的躺在床上,还告诉我,那些电话里沉默的日子里她还想着要是自己生场大病死去了,大约能让我后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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