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公主联姻
天骐三十三年,黄道吉日。
风凌国公主赵凝儿和天骐的祁王谢世轩成婚的日子。
赵凝儿此刻正被喜娘扶着走向喜堂,拐弯的时候,几个侍女从赵凝儿身边路过。
借着盖头底下的余光,赵凝儿分明看见那几侍女穿着白衣白裤。
这大喜的日子,怎么会穿白衣呢。
正当赵凝儿疑惑之时,喜娘停下了脚步,且让赵凝儿跪到了一个蒲团之上。
“这可是天骐的规矩,王妃且在此侯着吧。”
喜娘离开之后,一阵哀乐就灌入了赵凝儿的耳朵。
赵凝儿越想越不对劲,于是就把盖头扯了下来。
她抬眸望去,只见那高台之上放在一件带血的衣冠。
衣冠的正前方摆着一排排的灵牌。而正中间的灵牌上挂着白花,上面写着谢氏连赢之灵位。
等等,这谢寅不正是去风凌求亲的信使么,怎么就死了?
还有让她堂堂风凌公主在成亲之日来为他守灵,这祁王府到底几个意思!
赵凝儿正想去找人问清楚,谁知刚回过头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人。
来人身穿一件大红喜服,细看之下,此人有着如鹰一般的眼睛和冷峻的横眉,加上那高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嘴唇,简直就是活脱脱的谪仙般的人物。
不用说她也知道,此人除了祁王谢世轩,还能有谁。
“公主可认得令牌上的名字?”
听得出来,谢世轩的声音中透着一股*气。
赵凝儿直勾勾地盯着谢世轩,讥笑道:“认得又如何,不认得又如何?喜事丧事一起办,还让新娘守灵,祁王府的规矩真是骇人听闻。”
话音刚落,谢世轩就将这大红喜服脱了,露出了白色的丧服。
“祁王这是作甚?”
赵凝儿声音虽然清冷,不过她对谢世轩还是存着些许敬畏的,毕竟这是她仰慕的天骐战神。
谢世轩却在此时,上前捏住了赵凝儿下颚冷声质问道:“既然公主愿意联姻,为何还要对本王的哥哥痛下*手?”
赵凝儿挣脱谢世轩的钳制住她的手腕,倒退两步,冷眼看着他。
“祁王莫不是说笑,我和你哥哥既无冤又无仇,本公主*他作甚?”
谢世轩见她不认,将一块雕着风凌图腾火凤凰的令牌丢到了脚边。
“这个你总该认得吧?”
赵凝儿只觉得呼吸一窒,她侍卫的令牌怎么会到了他手里。
“仅凭一个风凌的皇家令牌,祁王就认定是本公主下的手,未免太武断了吧?”赵凝儿冷声道。
谢世轩目光灼灼地盯着赵凝儿,冷声质问道:“那为何本王的兄长近侍,却说兄长是喝了你会客厅的茶点,回程的路上武功尽失,还遭到天凌卫的截*?”
赵凝儿冷哼了一声,讥讽道:“堂堂祁王居然偏听一面之词,况且本公主不曾见过你兄长。
不成想谢世轩听到此言,却反问道:“既然刺客都能拿着风凌令牌,你这风凌公主的信物何在?”
赵凝儿皱了皱眉,这谢世轩居然怀疑起了她这公主身份。
“你要信物是吧,不知本公主的嫁妆现在在何处?”
谢世轩将赵凝儿打量了一番,半晌才说道:“请随本王来吧。”
片刻之后,赵凝儿就跟随谢世轩来到了祁王府的库房。
赵凝儿扫了一眼这库房,放的居然全是她的嫁妆。
谢世轩冷冷地扫了赵凝儿一眼,冷声道“公主不是要找信物么,找吧,本王等着你。”
她随即走过去,在其中一口箱子中翻找了起来。
可谁知她打开那箱子里所有锦盒,里面的证明她身份的画像,文书全部不翼而飞,就连谢寅送到风凌的独有的谢家的龙凤佩也不见了。
她以为是长途颠簸,这些掉到箱子底下了。
可是箱子底下空空如也,比她的脸还干净。
见此情形,谢世轩招了招手。
顷刻间,侍卫们鱼贯而入,瞬间将整个库房围了起来。
赵凝儿还是不甘心,于是她走向了另一个箱子,随手将那长匣子打开了。
匣子里放着一把长剑,那剑鞘上雕琢这栩栩如生的凤在九天,那是她让人打造的独一无二兵器,风凌剑。
赵凝儿随手将风凌剑拿出,立在了地上。
“如果本公主说,信物被盗了,王爷可信?”
谢世轩眯了眯眼,做了个上的手势。
“将这冒充公主的女贼给本王抓起来!”
凭赵凝儿的武功打赢这些侍卫,生擒谢世轩都没问题。
不过她是为了两个继续交好而来,以后还是要和谢世轩过日子的,所以她不想动手。
“风凌剑是本公主命人秘密制作,整个风凌仅此一把。且极少有人驾驭,不然会被剑气所伤,这把剑王爷应该见过的。”
谢世轩眼中闪过画面,这把剑他确实见过的,不过手持这把剑女子却是红纱遮面,也无法确认她是不是公主身份。
一旁的侍卫首领见谢世轩犹豫,随即提醒道:“信物全无,这剑估计也是冒领的,此言说不定还是她凭空捏造。”
眼见着谢世轩的脸色逐渐阴沉,赵凝儿急忙说道:“不知殿下可还记得两国同时对抗外敌之时,那个在战场上救你的女子?”
谢世轩听到她提起这事,情绪稍缓,对着侍卫挥了挥手。
侍卫们立刻退到了谢世轩身后。
“你不会想说你是救本王的女子吧,不过你恐怕要失算了。”
“因为那名女子本王已经找到可,且已经抬为侍妾。过几日本王就选个吉日,迎她为侧妃。”
赵凝儿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到底是谁冒充了她的身份。
“既然王爷怀疑本公主的身份,就不怕那女子是知晓了此事,或者是女子身边的人冒充了她的身份?”
谢世轩皱了皱眉,脑海中浮现那日战场上的画面。
那救他的女子身穿一件火红色的骑马装,手握一根长鞭,手中的凤凌剑在女子手中更是关斩将,所向披靡。
而那个他抬为侍妾女子确实柔弱了些。
仔细想来,还是眼前的赵凝儿更像是那日战场上救他的女子,看起来也有那种英姿飒爽的气势。
第2章 身世成谜
“照你这么说,你有法子证明她不是搭救本王之人?”
赵凝儿见谢世轩这么说,知道此事有了转还的余地。
“王爷若是有胆,领我去见见你的那位侍妾便知分晓。”
谢世轩回头扫了身后的侍卫一眼,“押上她!”
赵凝儿并未反抗,任由侍卫押着跟上了谢世轩,不过她却紧紧抱着手中的风凌剑。
约莫绕了两个回廊,谢世轩终于在一个阁楼前停了下来。
赵凝儿抬头看了这阁楼的匾额一眼,匾额上雕琢着隐香居三个字。
隐香居,隐藏香味,金屋藏娇,倒是别有深意。
赵凝儿冷哼了一声,挣脱侍卫的束缚,抬腿走进了屋内。
只见屋内摆着上等的茶具,镶着银边的菱花梳妆镜,还有那金丝楠木的家具等等
“王爷真是深情啊,一个小小的侍妾,用的却是王妃样式的房间布置。”赵凝儿讥笑道。
谢世轩只是瞪了赵凝儿一眼,并未出声。
稍等了片刻,屋内的屏风后就走出了两人。
一个是丫环模样的打扮。
另一个身穿一件绿色的轻纱留仙裙,那一头墨发也只是用一个淡青色的发簪挽起。这应该就是谢世轩所说的侍妾。
当赵凝儿看清这侍妾的脸的时候,不由地惊住了,这不正是她失踪的丫环灵溪么。
灵溪看到赵凝儿的那一刻,踉跄了几步,禁不住脱口而出。
“公…公主殿下……”
话落,知道自己失言,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随后,踏遍走到了谢世轩身边,想要挽住谢世轩。
“王爷,你怎么领王妃姐姐过来了?”
可她的手刚碰到谢世轩的衣袖,谢世轩就后退了几步,避开了她的触碰。
赵凝儿却在这时指着她冷声质问道:“大胆灵溪,你为何说是你救了祁王?”
灵溪看了赵凝儿一眼,缓缓开口。
“奴婢知晓是奴婢逆了你的意思,应该将这功劳让给公主殿下。可是奴婢心悦祁王,又不忍祁王受到欺骗。”
赵凝儿直勾勾地盯着灵溪,“来到这祁王府之后,这颠倒黑白的能力见长啊。”
灵溪试图退到谢世轩身边,不过谢世轩却依旧避开她,站到了侍卫当中。
赵凝儿见状,又继续说道:“灵溪你要是仰慕祁王,你和本公主说呀。本公主可以让你作为陪嫁丫环一同嫁过来,反正天骐的规矩是允许三妻四妾的。”
“不过你分明是想置本公主于死地呀,盗走本公主所有信物,还传本公主密令让人刺*求亲信使,你到底是何居心?”
“你忘了是谁救了你全家,还将你从哪如同地狱般的花楼里救出来的?”
面对赵凝儿的连番质问,灵溪冷声道:“奴婢只拿走了奴婢和祁王之间的信物,公主为何要污蔑奴婢呢,还挟恩图报,非逼死奴婢才甘心么?”
赵凝儿扫了一眼站在侍卫中谢世轩,见他环着手,一副看戏的模样。
她便拔出了手中的风凌剑,指着灵溪。
“很好,你说你是战场救祁王的女子,应该听本公主说过本公主是如何救祁王的。如果你能握得住这风凌剑,祁王就会信你,本公主也将这王妃之位让给你如何?”
听到赵凝儿这话,灵溪脸色微变。说时迟那时快,灵溪就直接撞上了赵凝儿的剑锋。
“灵溪谢过公主的大恩大德,可公主为何这么容不下灵溪。可作为灵契的公主,你怎么能爱上祁王。”
话落,灵溪吐出了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赵凝儿拔出风凌剑,插在地上,呆若木鸡。
现下信物全无,他的丫环竟然是灵契的人,还说她是灵契公主。
她该如何辩解!
见此情形,谢世轩冷声下令道:“将这灵契的细作给本王押进暗牢。”
众侍卫一拥而上。
赵凝儿并未反抗,其实她是在赌,赌谢世轩不会*她,至少在找到风凌公主之前不会*她。
况且她就是风凌公主。
况且两国交好,若错*了公主,他也不好交代,谢家更不好向天骐的君王交代,更不好向风凌交代,他可是千古罪人。
将赵凝儿押到牢中之后,谢世轩对着狱卒说道“给本王将她用锁链锁起来。”
赵凝儿被锁到上之后,冷哼了一声。
谢世轩走到赵凝儿面前,从袖兜中掏出了一把匕首,用匕首的刀鞘拍了拍她的脸颊说道:“听闻灵契细作擅长易容之术,你还是趁早将灵契派你来的目的供出,也好少吃些苦头。”
赵凝儿扭过头去,不再看谢世轩。
她倒想看看,这谢世轩会对她做什么,只要证明了她没有易容,她就办法让谢世轩不敢动他。
谢世轩见她如此,以为她是嘴硬,随即对着狱卒吩咐道:“将那解除易容的药水拿来,顺便再打一盆水过来。”
狱卒将药水拿过来之后,谢世轩便威胁道:“你现在从实招来,还来得及?”
赵凝儿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盯着他。
谢世轩立即恼了,直接吼道:“给本王将药水涂到她脸上。”
那洗去易容的药水灼得她的脸异常刺痛,赵凝儿也并未吭声。
半晌之后,见赵凝儿的脸只是通红而已,并无其他异样。
谢世轩瞬间急了,连忙端起地上的水,朝她的脸上破了过去。
赵凝儿的全身都被水浇透了,水滴沿着她的脸颊缓缓地流下来。
“现下王爷可以证实我这脸没有作假了吧?”
谢世轩瞪着赵凝儿,语气微冷。
“那也不能证明你就是风凌公主!”
赵凝儿摇了摇那锁住她的锁链,慢条斯理地说道:“风凌剑剑气极其凌厉,王爷可以找个侍卫,或者亲自去试试!”
谢世轩正准备吩咐他人,这时刚来到牢门口的侍卫听到此言,对着谢世轩摇了摇头。
可谢世轩哪里是个轻易否定自己判断的主。
“风凌国和灵契相邻,搞不好风凌公主的剑术被偷学去,能驾驭风凌剑有何奇怪。”
“况且你的丫环已经确认了你的身份!”
赵凝儿知晓这谢世轩现下是任何辩解都不信的,她干脆不言语。
谢世轩却认为赵凝儿是故意拖延时间,于是他冷声吩咐道:“来人啊,把本王的倒刺鞭拿来。”
第3章 疗伤
侍卫很快就把倒刺鞭拿了过来,递给了谢世轩。
谢世轩接过倒刺鞭之后,狠狠抽向地面。
地面尘土飞扬,那气势也让赵凝儿心头一震。
“王爷,这是打算屈打成招么?”赵凝儿冷笑道。
“你简直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音刚落,谢世轩直接扬起鞭子向赵凝儿身上抽了过去。
倒刺鞭的倒刺没入赵凝儿的体内,疼得赵凝儿直抽气。
她实在忍不住,便出声骂道:“若等本公主确认了身份,本公主就告知御祁君主,还修书一封,传信风凌,说祁王在新婚之夜将本公主关进暗牢,且毒打本公主。”
赵凝儿的话,对于谢世轩无疑是挑衅。
而且谢世轩哪里让人如此挑衅过,于是他咬着牙,连抽了赵凝儿两鞭子。
就在谢世轩的鞭子再度扬起之时,一个侍卫急匆匆地闯进了牢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王爷,大公子身边…的侍卫…言离回来了……”
谢世轩听完,拿着倒刺鞭气哼哼地离开了牢房。
等谢世轩来到言离的房间的时候,看见了脸上身上全是伤的言离正坐在椅子上,一旁的府医正在上药包扎。
言离看见谢世轩进来,正要起身行礼。
谢世轩赶紧示意他坐下。
等府医离开之后,谢世轩就开口问道:“言离,我哥呢?”
言离连忙低着头告罪,“属下无能,没保护好大公子。为了引开*手,属下和大公子分开了,不过大公子倒是交给了属下一样东西。”
说完,言离就从那袖兜中将一副满是血迹的短画轴拿出来交给了谢世轩。
谢世轩看了一眼满是血迹的画轴,指了指桌上说道:“把画摊开。”
言离闻言,直接小心翼翼地将画轴在铺开,毕竟是自己拼命保下来的东西。
当画轴铺开之后,画上的内容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那是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手中拿着一个根卷起来的马鞭。
突然,一个侍卫惊呼了一声。
“这不是王爷刚娶的王妃么?”
谢世轩看了看眼前的言离,冷淡地开了口。
“你不会是灵契的人假扮的吧?”
言离并无半分慌张,“王爷,属下的脸方才府医已经试过了,真实可靠,不信的话,王爷用刀刮一刮。”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谢世轩扭过头,再度看向了那幅画。
这才发现这幅画画轴挡住了两个印鉴的印记。
谢世轩只好伸手挑开了那画轴,只见那其中一个印记是霸气的风凌二字,还被一个火凤凰围绕,底下还有风凌皇朝四个字。
另一个就是他和谢寅秘密约定的联络私章,没人知道其中奥秘。
只见他用手刮了刮那私章,一行行楷小字就显现了出来。
‘恐防公主有假。’
谢世轩眯了眯眼,这赵凝儿他亲自试过了,这脸是真的。
“来人啊,把牢中那位放出来,派人盯住了。”
而牢房内,赵凝儿正想着下一步如何是好的时候,侍卫解开了锁住她的锁链。
“你家王爷确认本公主的身份了?”
侍卫并未回答她,而是冷声说道:“请王妃随属下去扶摇阁。”
将赵凝儿领到扶摇阁之后,侍卫就径自离开了。
赵凝儿在扶摇阁呆了片刻,她的两个陪嫁丫环杏绫和香宁就兴冲冲地跑了进来。
“公主,他们终于把你放出来了。”杏绫看着赵凝儿说道。
香宁则更细心一点,上前看了看赵凝儿被血染红的衣裳。
“公主你受伤了?”
赵凝儿闷哼一声,“没事,挨了三鞭而已。”
一旁的香菱瞪大眼睛,“他们为何打公主殿下?”
“因为他们怀疑本公主是灵契细作,祁王那个侍妾正是灵溪,而她是灵契的人,本公主现在信物全无,根本无法证实自己的身份。”
香宁听完,仔细想了想,急忙问道:“那公主下一步有何打算?”
赵凝儿来回踱了几步,“从宫里带来的纸张还有没有?”
两丫环同时摇了摇头,“全部被祁王的人搜走了。”
赵凝儿见状,走到桌案旁,对了两个丫环招了招手。
“过来一人帮我研墨。”
香宁立即走过来,边研墨边问道:“公主这是作甚?”
只见赵凝儿将一方宣纸铺在了桌上,边写边说道:“灵契能安插人到本公主身边,宫里肯定还有灵契的人,所以本公主要传信回风凌,告知父皇,严查宫中的人。”
没成想她刚把迷信写完,谢世轩就走了进来。
“公主这么快就想通风报信么?”
赵凝儿彻底被他惹恼了,直接将写好的密信扔到了他的脸上。
“谢世轩,你看清楚了。这可是传往灵契的密信?”
说完,冷笑着继续说道:“还有若我真是细作,动起手来,你那些侍卫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甚至还有机会挟持你。”
谢世轩若有所思地看了赵凝儿一眼,将地上的纸张捡了起来,转身走了出去。
他走后,赵凝儿走过去猛的将房门关上了。
香宁打量了一下四周,低声问道:“公主,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赵凝儿仔细想了想,轻声笑道:“谢世轩目前会将此信送往风凌的,就算他怀疑风凌的动机,他也不得不送,因为一旦风凌出事,天骐就会成为灵契唯一的目标。。”
“还有,我们若将此信送回去,也难免被灵契的人截下来。”
两个丫环听完,对视了一眼,“公主,当务之急还是先给你治伤吧,明天再想办法。”
说完,两单就开始过去给赵凝儿治伤。
突然,一阵黑影闪过,窗台上就多了几瓶金创药。
赵凝儿冷笑一声,这谢世轩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的伎俩,真是用的炉火纯青。
上完药之后,赵凝儿就躺在软榻上睡了过去。
谁知第二日,她还没完全清醒,就被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赵凝儿立即从软榻上下来,冷声骂道:“一大早的,叫魂呢?”
门口的侍卫仿佛没有听见似的,冷声说道:“请王妃快些洗漱,到正门去见王爷。”
第4章 易容
赵凝儿可不是个好拿捏的主,堂堂风凌公主哪里是能容别人欺负,况且对方还只是一个侍卫。
“按天骐的规矩,你是不是得对我行礼,你如此作为,是不是大不敬?”
门口的侍卫咬了咬牙,并未出声。
赵凝儿要的就是他不吭声,“你给本公主听好了,本公主是你们王爷明媒正娶的王妃,就算怀疑本公主的身份,本公主一没被休弃,二没被问罪,你就得守规矩。”
“你若不愿守规矩,那就请回吧,本公主就算死也不出这个门。”
半晌之后,侍卫见赵凝儿来真的,立即毕恭毕敬地告罪。
“王妃恕罪,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属下吧。”
赵凝儿走到了门边,冷声问道:“王爷让我去正门作甚?”
侍卫知晓了赵凝儿的脾气,再也不敢造次。
“回王妃的话,王爷让王妃到前门去,说证实证实王妃的身份的机会到了。”
赵凝儿听后,猛地将门打开了。
门外的侍卫一时不察,差点栽到屋内去。
赵凝儿失笑出声,“前面领路。”
侍卫走前面皱了皱眉头,现在她身份不明都如此难以对付。
若她确认了身份,更是个有仇必报的主,他还是不要轻易得罪的为妙。
等赵凝儿领着杏绫和香宁跟随侍卫来到前门的时候,就看见了谢世轩和十几个侍卫沉着一张脸站在门口。
再往门外看去,赵凝儿整个人都不好了。
因为门口站着三个人,两丫环的样貌居然和杏绫香宁如出一辙,而且那那为首的人,竟然和她一模一样,而且还穿了一件红色骑马装,款式居然就是风凌皇宫的款式。
门口的红色骑装赵凝儿看到赵凝儿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就指着她说道:“王爷,你可不要被他骗了,这人就是灵契的公主淳于铃音,她先让灵溪作为探子,接近王爷。然后再用秘术控制风凌的亲使,将持截*。后找人冒充天凌送亲队,前来与王爷成婚。”
谢世轩听完,这红色骑马装赵凝儿确实如画像一样,而且所说的事,和发生的相当吻合。
不过仔细想来,这灵溪是灵契的人,如果一开始就潜伏在赵凝儿身边,再潜伏到他身边,对这一切了如指掌,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王妃可有法子证明自己的身份?”
赵凝儿并未回答谢世轩,而是看向门口那个红色骑装的赵凝儿,将问题抛给了她。
“那你可有法子证明自己就是风凌公主?”
红色骑装的赵凝儿直接对着两名丫环使了个眼色。
丫环立即一人从袖兜中拿出了一样东西,一个红色的月牙形吊坠,一个正是谢世轩托谢寅带到风凌国的信物龙凤佩。
赵凝儿见此情形依旧不慌张,“拥有这些信物,证明不了身份。因为既然我能盗走,你也能。”
红衣赵凝儿扫了谢世轩一眼,见他并无其他表示,也不说话。
她便再度看向赵凝儿,“你说怎么证明?”
赵凝儿暗自腹诽,既然你想玩,就陪你们玩玩,反正她正好借此机会证明自己的身份。
“风凌公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各自画一副和风凌有关的画证明自己的身份可好?”
红衣骑装的赵凝儿一听,便轻蔑地笑了起来,讥讽道:“等会你可不要露出马脚的好!”
赵凝儿看了谢世轩一眼,淡淡地问道:“王爷介意准备两张桌子,和两张作画的宣纸么?”
谢世轩理解对着几名侍卫挥了挥手。
侍卫立刻会意,返身回了府中。
片刻功夫,笔墨纸砚,桌椅就摆到了府门口。
见此阵仗,围观的百姓也越来越多。
赵凝儿扫了围观的人一眼,厉声道:“祁王府怀疑其中一个是灵契细作,或者两个都是,未免伤及无辜,你们离远一些。”
话音刚落,百姓们迅速换了站位,会武功的站到了前面。
而另一边那个红衣骑马装的赵凝儿已经画了起来。
赵凝儿则转身回到府中将扎在隐香阁那把凤凌剑拿了出来,这才慢悠悠地画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两人的画都画好了。
红色骑装的骑装赵凝儿画的风凌皇宫,赵凝儿的闺房。
众人纷纷摇了摇头,因为在场的人都没见风凌皇宫。
谢世轩虽然去过风凌皇宫,不过并未见过她的闺房,不过风凌独有建造是改不了了。
可当他看到赵凝儿的话之时,脸色微变。
因为赵凝儿画的正是她搭救谢世轩的场景,每一慕都细无巨细。
谢世轩心中此刻已经有了答案,不过就在他准备开口之时。
赵凝儿看了一眼旁边的风凌剑,又对谢世轩使了个眼色。
谢世轩立刻会意,朗声说道:“风凌的公主的嫁妆中送来风凌剑,你们谁能驾驭风凌剑,谁就是风凌公主。”
赵凝儿立刻将风凌剑立在桌边,摆到了众人面前。
然后对着红色骑马装的赵凝儿说道:“你先吧?”
后红色骑马装的赵凝儿,犹豫了片刻之后,直接走上前去拔那风凌剑。
谁知刚把风凌剑从剑鞘拔出,就被风凌剑的剑气震翻在地。
赵凝儿趁机拔出风凌剑,结果了两名丫环之后,从他们手中躲过那个两信物,劈成了两半。
“祁王送去风凌的龙凤佩是上好的羊脂玉,怎么变成了普通白玉了,好有这风凌信物的秘密你怕是不知。”
在地上女子想自尽,可哪里够赵凝儿的剑快。
那剑气到她身上之后,竟逼得她将含在嘴里的毒吐了出来。
红衣赵凝儿直勾勾地盯着赵凝儿,“为何他人都驾驭不了风凌剑。”
赵凝儿冷笑出声,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风凌祭剑之时,是以血祭剑的,所以但凡非主人驾驭,且有歹念之人靠近,皆会被剑气灼伤。”
刚说完,围观的人群就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不过赵凝儿好没有罢休,回头看向谢世轩伸出了手。
“昨天洗去易容的药水可还有?”
侍卫们似乎早有准备,立即抛给了赵凝儿。
赵凝儿二话不说,就泼在了那红衣赵凝儿的脸上。
第5章 谁才是冒牌货
红衣赵凝儿已经捂着脸,不断惨叫。
不一会,那红衣赵凝儿的脸色就出现了褶皱。
赵凝儿用剑挟持着她,硬生生将她的文人皮面具撕了下来。
“除了灵契公主稍稍能接我几招以外,凭你也敢冒充本公主,本公主率兵攻打灵契之时,你还没出生呢!”
“本以为会是灵契公主呢,没想到只是她身边的将军阿罗燕。”
被挑明身份的阿罗燕,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赵凝儿随即对着站在石阶上侍卫吩咐道:“将这灵契的将军阿罗燕给本公主押进暗牢。”
等侍卫们控制了阿罗燕之后,赵凝儿就拖着风凌剑走在后面。
经过谢世轩身边的时候,赵凝儿忍不住问道:“王爷,为何突然把本公主从牢中放出来。”
谢世轩心绪极其复杂,不过还是回答了赵凝儿。
“因为本王的兄长的侍卫言离带回了公主的一张画像,上面也说谨防公主有假。”
赵凝儿瞟了他一眼,嘲讽道:“看来王爷还有点判断力,不过现下那幅画在何处?”
谢世轩眸光骤冷,立即质问道:“公主想要那幅画,莫非有别的意图?”
赵凝儿冲着他翻了翻白眼,“我要是别有用心,我就该写信会风凌,说祁王虐待我。”
听闻赵凝儿用了自称,谢世轩神色稍缓,不过并未言语。
赵凝儿见她不吭声又继续说道:“那幅画是我让侍女送去给你兄长,并说那幅画,还有一个秘密,就是能传递消息,且这画不怕火。”
谢世轩一听,态度好了些许,直接开口道:“请随本王来!”
片刻之后,赵凝儿就跟着谢世轩来到另外他的书房染墨轩。
谢世轩进到屋内后,就将那副画从抽屉中拿了出来。
画上的血迹已经被谢世轩已经被谢世轩,用特殊的药物淡化掉了。
赵凝儿拿起那幅画仔细打量一番,“你兄长确实看懂了这幅画的奥秘。”
谢世轩狐疑地盯着赵凝儿,想看看她的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
“别买关子,快说!”谢世轩冷声说道。
而赵凝儿并没有立即回答她,“你让人打盆水来。”
谢世轩立即吩咐人照办了。
等水打来了之后,赵凝儿就将画扔进了水里。
这时奇怪的一幕发生了,这画湿透之后,显现了出来。
“我从水路返回,速派人来接应。”
落款是谢寅。
谢世轩望着赵凝儿,“这是怎么回事?”
赵凝儿笑了笑,解开了他的疑惑。
“这是风凌一种特殊材质的纸,墨干了之后,可以隐于画中,入水把画的一层粉末泡湿,就能显现字迹。”
正当谢世轩想着如何部署,去接应他哥的时候,屋外响起一阵*动。
当他们两人同时向窗外看去的时候,一个侍卫就出现在他们身后了。
“参见王爷,王妃。”
谢世轩回过头冷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侍卫将一个包袱递到了谢世轩和赵凝儿的眼前,说道:“就在刚才,有人将这个包袱从墙头扔了进来。属下出去追时,那人已经阴于闹市了。”
赵凝儿立即上前将包袱接了过来,并随手打开了。
只见那包袱里面竟然就是她丢失的那批证明的身份的信物。
“王爷要找的证明本公主身份的信物,有人送来了。”
谢世轩转过身去,十分不屑道:“如何见得这些不是假的?”
赵凝儿立即从包袱中拿出了那枚月牙形玉佩拿到谢世轩面前晃了晃。
“王爷,本公主之前送你的那另外一块在哪,请王爷拿了出来,便知真假了。”
谢世轩睨了她一眼,从袖兜中将那半块玉佩拿了出来,递给赵凝儿。
赵凝儿并没有接,反而将玉佩递给了谢世轩。
“请王爷合一下。”
谢世轩接过合了一下,结果看着吻合的两块玉佩竟然合不上。
“公主还说不是假的?”
赵凝儿对着谢世轩挑了挑眉,“王爷你且将这两块玉放到桌案上。”
谢世轩依言将两块玉放到了桌案上。
赵凝儿走上前,将血滴到了其中的一块玉中,然后对着谢世轩使了个眼色。
谢世轩立即从袖兜中掏出匕首,划破自己的手指往另外一块玉中滴了一滴血。
结果这两块玉就合到了一起,且变成了血红色。
“这到底怎么回事?”
赵凝儿走到包袱边,边翻边说道:“这是风凌有名的鸳鸯血玉,一男一女滴血就能使玉佩相合。等到血色淡去就能分开,然后我两一人一半。”
说完,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此玉还有一个作用,两人各执一半,若一方有危险会变成粉色,受伤会变成红色,若死了,会变成灰白色。”
谢世轩听完,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赵凝儿埋头在包袱里翻找着什么,此刻他便将一块玉佩丢到了桌案上。
那块玉佩谢世轩是认得的,正是他让谢寅带到风凌的龙凤佩。
可正翻包袱的赵凝儿,翻着翻着,就停住了。
因为她发现了一张折叠起来的特有磁青纸,这种磁青纸只有灵契才有。
等她打开磁青纸,就看见了灵契的图案鸢尾花。
她看完纸上的内容之后,一动不动,像是再想该如何是好。
谢世轩见状,立即上前从她手中将纸张抢了过了。
只见那纸条上写着:“谢府的大公子现在我们灵契的手上,三日后请祁王带上阿罗燕和风凌公主赵凝儿到祁连山来换。”
而落款是灵契皇子上官固阳。
两人沉默了一会,倒是谢世轩开了口。
“公主有何应对之策么?”
赵凝儿狡黠一笑,反问道:“敢问王爷灵契的文秘技是什么?”
谢世轩仔细想了想,冷冷地吐出了三个字。
“易容术!”
赵凝儿眼里闪过赞赏,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不亏是天骐王爷,和我想到一起了。”
谢世轩皱了皱眉,“可是咱们天骐无人会灵契的易容术啊。”
赵凝儿闻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我会!”
“王爷只需把派去灵契的密探调一个回来,或者找个熟悉灵契的人,咱们就可以来个将计就计!”
第6章 三人食
说完,赵凝儿转身将列好的单子交给了谢世轩,“这是我需要的材料。”
“这样就可以了?”谢世轩看着一列纸单,眼眸间皆是怀疑。
“当然不是。”赵凝儿解释道:“臣妾只管鱼目混珠,后面的,便看王爷发挥了。”说罢,赵凝儿拍了拍人的肩膀,便已经准备离开。
可走到门槛前时,赵凝儿的脚步忽然停了。思虑许久,她转身回去,看着谢世轩问:“不过...王爷想不想试试我的。”
她是说,或许她有能顺带掳来敌方‘将领’的方法。若谢世轩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那他便该明白,赵凝儿是有这个能力的。
那日二人,畅谈至深夜。
直到后来天色擦亮时,赵凝儿才一步三颠晃悠到了自己的扶摇阁门口。她是真的走不动了,索性直接坐在门槛上,倚着门框,便又欲睡之意。
当时正是下人起床开始准备洒扫的时间,香宁出门便见到了这样的场面。
期初她还以为自家公主是被什么人暗伤了,所以一声:“公主!”过后,她便匆忙跑去了赵凝儿身边,还好...她只是太累了。
“香宁。”赵凝儿似梦中呓语般喊了一声,而后便再没了动静。
她是公主啊,即使平日在风凌不曾有过养尊处优的陋习,却也不曾这般为谁疲于奔命过。
当赵凝儿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床上了。她浑浑噩噩的起身,轻声喊了句:“香宁。”,而后便立刻有服侍之人从门外而来。
她沉下一口气,“几时了?”
“回公主的话,已经差不多快要到午时了。”说吧,将手中帕子递给赵凝儿后,香宁又问:“公主可要传餐?”
赵凝儿并未应声,她只是转头细细的盯着眼前帕子看了良久。后又将帕子凑到鼻子前,似是有了定断一般,赵凝儿眼眸沉了不少,她问:“侧妃呢?”
若非赵凝儿开口问,连香宁都快忘了府中还有一个与世无争,借机上位的侧妃。
“听说正在和王爷在前院用膳。”她恭敬的回道。
“那就一起去。”说罢,赵凝儿将帕子塞进了香宁手中,起身便已经出了房门。
香宁心有疑惑,便学着赵凝儿将帕子凑到鼻前闻了闻,这才察觉,帕子竟有一股被白蛇根浸泡过后的幽香,她面露惊色,顿时更是明白赵凝儿会去找侧妃。
可如今,前院还有王爷在...
如此想着,香宁带着帕子匆匆追去。本欲阻拦劝阻,可见公主那副势不可挡之貌。恍惚间,她忆起了早晨困到在门庭前睡着的公主,她忽然不想拦了。若教公主忍,在此地,又要忍到何时算个头呢?
赵凝儿踏门而入,映眼的便是祁王同自己的爱妾相敬如宾共尽午膳之景。她轻勾唇角,那抹笑意带着一股*伤。
“王妃怎么来了?”
“听说...侧妃正在此用膳,所以过来看看。”赵凝儿刚坐下拿起汤勺的功夫,便见灵溪满目惊慌的从位子上猛然站了起。
所谓的老鼠见到猫,大许也不过如此。
赵凝儿轻蔑的笑了一声,而后垂下头,搅拌着碗中粥饭。
“是妹妹失仪,还望姐姐恕罪。”她欠身行礼,一副谦卑之貌,惹的人光是看便能感知到这位侧妃的谦逊有礼。
“可别一口一个姐姐、妹妹叫着,本宫可没什么胞妹。”
赵凝儿此言一出,算是独留灵溪一人难堪,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令她不知该进该退,事至此刻,她大许也能明白赵凝儿来吃这顿饭的用意。
她双手紧握,再不敢多开口言论半句,正当不知做何是好之际,祁王谢世轩冷冷的一声,“吃饭。”像是直接破开了当时僵局。
灵溪坐下的那一刻,才敢喘上一口气。可若说这便能令赵凝儿适可而止,那未免是小瞧了她这位风凌公主。
未过多久,赵凝儿见灵溪松了口气后,转头看向祁王,忽然提了一句:“王爷可听说过白蛇根?”
她都还未曾多说些什么,便听到灵溪手中竹筷噼啪掉落的声音。她将视线聚焦在对面之人的身上,带着一种不依不饶的架势,她解释道;“白蛇根研磨过后会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误服后一个时辰吧,便会突然心痹而亡,若服于面部,长此以往,有毁容之效,那可是我们风凌有名的一种毒草呢。”
赵凝儿将双手压在桌案前,看灵溪的眼神略有意味深长之意,她继续说:“可后来,自从臣妾知道的贵国有一种名叫雷公藤后,便也不觉得白蛇根有什么了。”
她就似明知故问一般,倾身向人,瞧着灵溪露怯之貌,她问:“侧妃可知这雷公草是何物?”
“臣...臣妾不知。”
“这雷公草啊,借以雷神之命,以示起毒性之烈。饮以此毒,不到片刻你便会觉得肺腑如剑砍刀剃般的疼,一盏茶的功夫便能明显感觉到身体五脏充血,再慢慢到肿胀,再到你内脏完全坏死...整个过程或许时间不长,可大许你会受尽苦楚直到死亡。”
见灵溪那一张笑脸被吓的惨白,一时间赵凝儿心中满足了不少。她舀起一勺粥,正要吃时,却不忘提醒了对方一句:“对了,雷公草在这偌大的京中随处可见,侧妃可万不要哪日误食白白丢了性命才好。”
还不等赵凝儿话音落下之际,人便已经丢了手中碗筷,急忙起身后退了数步有余。
灵溪过大的反应的确在赵凝儿意料之外,她并未抬眸看对方此刻的样子,稍稍愣神过后,赵凝儿不过以一副毫不遮掩的得意,开始好好吃饭。
“臣...臣妾。”话未说完,灵溪本能咽下了一口气,稍稍平复下心中余悸后,她行了辞礼,“王爷,臣妾身体有些不适。”
“回去吧。”谢世轩淡言过后,便见灵溪那丫头行色匆匆的离开了。
赵凝儿那副肆无忌惮的嘲笑的正好被谢世轩看了个正着,二人相视,没说些什么。
第7章 先去办事
她的笑意有所收敛,垂头正喝粥时,旁人忽问了一句:“何故非要吓她?”
打抱不平的?
赵凝儿这般想着,眼眸间多了几分严厉之色,稍稍抬眸,带着抵触她说:“不吓怎知学乖。”
谁都不是傻子,赵凝儿不是喜欢寻事滋事之人,从刚刚她平白提了一句白蛇根开始,谢世轩便该能意识到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你在风凌便是如此?”他又问。
赵凝儿抬头冷眼看着对方,“嗯。”
她答:“本公主是挺喜欢睚眦必报的。”
话毕,见谢世轩没话了,她意味深长的看了对方一眼,随后松了手中勺子道:“你要的东西,下午便能送去。淳于铃音行事诡谲,此番交手,王爷切记不可轻信大意。”她瞥向旁人,思虑过后才又添了一句:“大公子于灵契而言,身份特殊,我若是那位公主,绝不会因一婢女之命,便生生将这块到嘴的肥肉又抛还回去。”
“你是说,她意不在此?”谢世轩反问了一句。
赵凝儿未答,只是稍稍耸高眉峰。没人知道淳于铃音到底想做什么,但三国之间,唯有灵契国宫内关系复杂,也唯有淳于铃音,身为一个公主野心昭然。
她有称帝之志,真的会甘心在此刻轻易放掉一个和天骐国‘谈判’的筹码吗?
言尽于此,赵凝儿起身,正欲离开之时,手臂忽然被旁人拉住。赵凝儿稍有迟疑,她回头向谢世轩看去,只见那人嘴角微有上扬。
晃神间,便听人问了一句:“怎么?公主是怕为夫受人设计丢了性命,所以担心了?”
听人话说完,她齿间发出稍有无奈的讪笑。
赵凝儿顺势拉起袖子,细嫩的胳膊上,缠着几圈纱布,那是被香宁精细包扎后的样子。
她说:“王爷当然得活着带大公子回来。”
至少死前,也得先为他自己的偏执独断而道歉才行。此言罢,她将自己胳膊从对方手中抽离,转身便直接离开了。
若说起,在天骐帝都,哪家女儿不是温婉可人、谦逊有礼?哪儿家姑娘不是上赶着等人夸赞一句,识大体、明事理?也唯有这赵凝儿,偏做那位爱记仇的。
虽说为人刁蛮,可若想来,却是一个性情、直爽之人。
良久,谢世轩忽叹了句:“有意思。”而后,便也离席了。
晌午之时,言离手托盛有一素盒的木盘进了谢世轩书房,“王爷,扶摇阁送来的。”
言离将木盘递向谢世轩,见人伸手取走,才向旁退了一侧。可木盒打开,里面却出乎意料的什么都没有。
“这!”见此状,言离面有大惊之色。
两日后要用俘虏之相换大公子回来,这是府中众人皆知的一件事情。言离亦知这盒子里该有易容所用之物。可眼下盒子里面却是空的,若不是中间出了差错,便是赵凝儿有意为之。
如今救人之事迫在眉睫,又怎经得起她如此胡闹。
言离带着满腔怒火大喊了一声:“这风凌公主怎可...”
“嘘。”谢世轩指抵唇前,做完禁声之示后,随手便将空盒子盖上了。而后一秒,一小厮忽从门外闯入。
小厮匆匆报了一声:“王爷,王妃去见阿罗燕了。”
“知道了,下去吧。”谢世轩并没多在意。
可后来也不等自己多言,身侧言离便如一副严肃的模样,双手作揖,“属下这就去将王妃带来。”
说罢,未等人抬腿离开,谢世轩便已匆匆喊了声:“回来。”
见人回首,他将刚刚写好的纸张折叠交付于他,“先去办事。”
言离稍有迟疑,也是回头那刻,他才惊愕的发现,祁王似乎从知道盒子是空的开始,他便异常平静。
如此想着,再等言离看完纸上所书后,他开始更是不解,“殿下,您是不准备救大公子了吗?”不知他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将这话从口中向人质问出来。
可不得不说的是,那一刻言离看向谢世轩的眼神皆是不解和失望。
“谁说不救了?”谢世轩再抬头时,见人那副似有哀苦般的模样便已然能猜到他在想些什么,合上手中书卷,他带着一些耐心,解释道:“不是不救,但我们要有完全之策。”
可显然,对方只觉得这像是一个在糊弄他的借口,当即谢世轩也不想再多费口舌,顺手将书冲人扔过去,一句:“少在这儿废话赶紧去。”
话落,纵有不甘,他也只能离开。
钥匙划过铁栏的一刻,会犹如乐器撞击一般发出叮叮的悦耳之声,可若细听,便能听出这敲击之间,也有着某种规律的存在。
阿罗燕就被关在祁王府的暗室,暗室四面无窗,墙壁内侧还筑有一圈玄铁制的栏杆,如困兽的笼子般防止犯人逃脱。
声音响起的那一刻,阿罗燕瞬间精神抖擞,带着满眼期许,她正准备好被救出这个地方时,抬头却正见赵凝儿站在那里。
顷刻间,她所有的喜悦付之一炬。
“将军以为是谁呢?”赵凝儿为了击溃她心中所期,故意连扮相都以灵契为主。
阿罗燕如强颜欢笑般,淡淡提起了一边嘴角,“赵凝儿果然如公主说的一般,狡诈歹毒。”
闻言,赵凝儿欣然的笑了,“那真的谢谢你们主子的谬赞了。”她走到一侧太师椅前,问道;“不过,将军真的以为你们公主会还你回去吗?不如你自己比一下,你和天骐谢府大公子,谁更重要些。”
“王妃不必费劲心思想要离间我们主仆。”阿罗燕有气无力的说:“自我来起,便没想着会活着回去。”
“若本宫说,纵然让你活着回去,你也会死在你家公主箭下你信不信?”未等对方话说完,赵凝儿直接一言反问了回去。
阿罗燕未言,可眼眸间却开始飘忽不定。
赵凝儿目的答道了,便再无它求。起身,她正要离开,却忽然听阿罗燕道了一句:“我家公主还有句话让本将代为转述。”
第8章 心狠手辣
“不知公主与本宫有什么话是需要人转告的。”
赵凝儿眉眼淡淡,似乎对这件事情并不上心。
也对,对赵凝儿而言,淳于铃音可不是什么好货色,当然,她的话,可听可不听。
阿罗燕咽了咽口水,本想着交换些许条件,可当阿罗燕对上赵凝儿那双摄人心魄的眸子,刚到嘴边的话又不敢说出来了。
“公主要与王妃说,风凌和灵契,只要公主大事成了之日,自然不会再有任何战争。”
阿罗燕的一字一句着实让赵凝儿笑了。
“淳于铃音就说了这些?”这回,赵凝儿更是在阿罗燕面前直呼淳于铃音的名讳。
“一个盗窃本宫信物,妄图代替本宫进入祁王府的人,你觉得,本宫会相信你那主子的话?”
此言一出,阿罗燕的脸色青青紫紫。
说话之间,赵凝儿抬手,让人打开的地牢的门。
王府地牢并不算阴暗潮湿,不过也有些尸体的腐臭味。
阿罗燕显然也是经历过一番严刑拷打,身上传来些许血腥味,那被拿来冒充赵凝儿的红衣,颜色也变深了些许。
她蓬头垢面,似乎察觉到了赵凝儿的来者不善,却碍于身为将军的威严,没有后退,她已经没有力气了,瘫坐在地上,双手因为紧张紧紧的攥着地面。
“将军别紧张啊,其实你的公主已经让人来救你了。”赵凝儿淡淡的说着。
可阿罗燕的情绪并没有因为赵凝儿这一番话变得放松:“你们想要干什么?”
“不错嘛,将军的感知真敏锐。”赵凝儿唇角微微上扬:“本来呢,本宫也只是想要问问你易容的药材在天骐何处可能有,不过现在……本宫改主意了。”
闻言,阿罗燕的身子隐隐颤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眸光注意到赵凝儿手边传来的反光,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刀锋。
“你别过来……”阿罗燕即时是在有勇气,这个时候,也是怕死的。
“将军别怕,本宫只不过是想要借用一下你的脸来用用而已。”
可当赵凝儿的话说出口,阿罗燕的身子颤抖的更加明显:“不要……不要!”
赵凝儿收回刚才嘴角的笑意,面容清冷,手边的刀缓缓举起。
“本宫劝你还是别乱动的好,不然这张脸切割下来不整齐了,想必将军会更加难受。”
赵凝儿可没打算让阿罗燕死在这里,她日后还对她有用。
昏暗的灯光,腐臭的环境,撕心裂肺的惨叫,让本就带着几分可怖的地牢更加的阴森。
“啊!”
尖叫从地牢里面隐隐传出,守在外面的侍卫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这新来的王妃可真是手下不留人啊……
“你是说,她去地牢把阿罗燕的脸活生生剜下来了?”
谢世轩坐在书房中,面前的是一大堆叠起来的公文,言离站在谢世轩身侧,想到刚才自己去收拾的场面,心中也不禁胆寒。
“王妃娘娘并没有了解阿罗燕的性命,只要了脸而已。”
可就算是这样,也足够让人心惊胆战。
坐在高位上的男人微微蹙眉,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让人捉摸不透他内心的想法。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声通报:“王爷,王妃求见。”
言离一听到王妃两个字,脑海中不自觉的想象赵凝儿拿着刀剜脸的画面,身子不禁颤抖。
“让她进来吧。”
谢世轩放下手中的笔,眉眼清冷,看不出他的情绪。
赵凝儿把手中的一块被方巾包好的东西交给了谢世轩:“王爷,这下,箱子可以填满了。”
她唇角微微上扬,身上显然是已经沐浴了,带着一股清香,三千发丝攀成发髻,落下几缕,略微青涩,些许成熟。
“王妃可别告诉本王,这方巾包着的,是一张活生生的人皮。”
谢世轩的语气十分平淡,看不出喜怒。
“王爷既然已经看出来了,又何必多问呢?”
赵凝儿翻了一个白眼,看起来娇态可鞠。
“风凌女子素来娇俏可人,还未曾见过如此生猛的女子,这么一说,灵契女子的作风,倒是和王妃有得一拼。”
男人缓缓说着怀疑的话,却并没有要把赵凝儿捉拿下去的意思。
见状,赵凝儿只是把东西放在桌面上。
“王爷既然在看到了臣妾送去的箱子,没有来找臣妾问话,想必王爷聪明过人,自然不会再问臣妾这等问题了是吗?”
她送个空箱子过去,完全是在告知谢世轩,天骐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易容的方法她确实知道,可并不知道天骐有适合这种药材生长的地方。
再者说了,天骐有能直接揭开易容的药,那更不用说擅长易容和伪装的灵契了。
想必,灵契会更加精通。
赵凝儿剜下阿罗燕的脸,只要找一个和阿罗燕身材相似,并且受过训练的女子即可,根本不用易容如此麻烦。
“自然。”
谢世轩见着面前的女人,当然皆知她心中所想。
一脸懵逼的言离站在旁边,根本听不懂两人在说些什么,可也不敢询问,只能默默的站在一旁。
“还望王爷早做准备。”赵凝儿打了一个哈欠:“臣妾有些乏了,就先告退了。”言行举止没有任何的差错。
谢世轩刚还想说什么,面前的女人已经离开了。
言离憋了一肚子的话,看到桌上的方巾,吞了口唾沫:“王爷要打开验货吗?”
“嗯。”谢世轩眉眼微微抬起,看着面前白色的小方巾,伸手拿了过来。
说话之间,谢世轩已然把小方巾打了开来。
面前的一张人皮已然冰凉,摸上去的触感和……猪皮差不了多少,上面的血迹和一些脂肪显然是已经被赵凝儿处理了。
“言离,你是否还认识像王妃一般的女子?”
泼辣,狠毒,却又聪明,让人完全生不起厌恶。
言离听到自己的名字,嘴角抽了又抽:“王爷,属下不曾认识如同王妃一般的女子。”
王妃是什么人?
风凌公主且就不说了。
竟然还*出生剜人皮的事情来!
想想都吓人……
闻言,谢世轩的眸光微微闪烁,脑海中似乎浮现出了什么画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