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也叫粟,现在的很多人还在吃,一般都是用来煮粥。
有看过赵树理的小说《小二黑结婚》的,可能记得里边一句经典台词:米烂了。说的是小琴妈给人跳大神,让岁数很小,不会做饭的小琴看着锅里煮着的小米。正在小琴妈忙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小琴过来喊:妈,米烂了。
这是山西人小米干饭的做法,跟南方人做大米干饭的方法类似:在水里把小米煮软了,捞起来在篦子上蒸熟。如果米煮得太烂,捞起来蒸的时候,已经熟了,再蒸也是那样软乎乎的,吃了不顶饿。
马三立老先生在一段相声里,用这样一句话结尾作为包袱:我都不知道我吃几碗干饭的了。“吃几碗干饭”,在我们村里,大多用来形容一个人不知天高地厚,整天琢磨那些自己能力之外的事情,跟马三立先生相声里的意思一样。之所以这样用,原因恐怕就是,小米干饭粗粝难以下咽。吃几碗干饭,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但是又不得不吃。
我们这里,干饭的做法,跟山西有些不同。我们这里做干饭,直接在锅里煮,一直把水煮干,饭就熟了。这样的做法,省去了蒸的环节,在锅里煮的时候,加多少水很关键。加水多了,煮出来不是干饭,是比较稠的粥。加水少了,水煮干了,饭还是硬的,夹生。
用闷煮的方法做出来的干饭,比蒸出来的,味道要香,尤其最底下一层,像锅巴一样,很多人爱吃。不过,小米干饭,小孩子吃起来有点拉嗓子,不容易下咽。为了改变小米干饭的口味,不少农户在煮小米干饭的时候,加一些绿豆,口感会好一些。
可是,我对这样的干饭,和锅巴,可谓是深恶痛绝。
大概是两岁对不到三周岁那年,过完年以后,家里可能是只剩下小米这一种粮食了。于是,从二月二到麦收前,几乎顿顿都是小米。普通人很喜欢喝小米粥,现在的我,也很喜欢。
但是,如果只有小米一种粮食,你不可能顿顿都喝粥。家里的人要下地干活,喝粥的时候少,吃干饭的时候多。一个三岁左右的孩子,那细嫩的喉咙,被小米干饭,尤其是带香味儿的锅巴充满,干硬干硬的,比吃辣椒还难受!就这样几个月吃下来,让我五十多年,都对这玩意没有任何食欲!
自从大米传入北方,富贵人家吃小米干饭的人少了。自从中国粮食大面积增产,普通人吃小米干饭的也几乎没有了,“吃几碗干饭”这样的相声包袱,就没几个人能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