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威特的意思很直接:别多想,这个大浴室,的确是做不下去了。
不是这个4.7亿的大浴室干不下去,而是基本上所有的泰国大浴室,未来都没有什么奔头。
朱威特说,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命数,月满则亏,盛极必衰,气数到了,就要接受现实。
如今,在疫情打击下,泰国以“泰国浴”为代表的本土色情业,已经显露出衰败的姿态。这不仅是疫情的锅,也是行业自身的命数——现在大浴室根本没法经营,勉强营业也是苦苦挣扎而已,即便没有这场疫情,早晚也是要完蛋的。
那么,既然泰国大浴室的敌人,不是政府监管,也不是疫情冲击,那么为何一蹶不振呢?
它的敌人,不是别人,而是这个新时代。
在网络时代,色情业的游戏规则改变了。
性交易,不再需要专门的实体中间机构,买卖双方可以直接线上沟通,跳过了“中间商差价”,直接实现终端直达。
在过去,色情行业中的经纪人、妈妈桑从性工作者那里盘剥利润,完全掌控资源分配,想让谁“红”谁就红,想让谁“雪藏”谁就被打入冷宫,性工作者战战兢兢,不敢忤逆。
每逢生辰节日,性工作者要向鸨母献上红包,鸨母孩子上学、房屋装修,都要各种孝敬。稍有不顺意,还会被各种责罚教训。
色情业毕竟不是合法行当,“平台”不但垄断资源,而且多半涉黑,在人身上压迫和控制底层性工作者。
与之相比,平台和机构虽然能够提供一定程度的“保护”,避免性工作者遭遇不法侵害或者“执法侵害”,但是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
在通讯技术的发展下,这种模式越来越不被看好,重演了“电商干掉实体”的演进历程。
相比之下,除了不太安全,缺乏鸨母的庇护之外,“线上色情业”优势明显。
使用智能手机和通讯APP的“新一代性工作者”,不需要在“金鱼缸”里等待,有需求就接单,省却了很多无谓的空耗。
而且,“线上从业”可以实现有效的双向选择,性工作者看不上,可以不接单。遇上安全可靠的主顾,还可以重点培养。
从网上的个人信息上,性工作者可以大致分辨出哪些客户是“人类高质量男性”,从而有方向性地拓展业务,甚至“登堂入室”,实现“升级”与“转正”。
“性工作者”与“拜金女”的界限变得模糊,“性交易”不但唾手可得,甚至不再成为一种固定的身份和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