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万家灯火!
天气有点冷,站在阳台眺望的我觉得冷!
天气冷,
所以,
我就觉得冷!
冷嘛!那不得冷嘛!来这座城市十几年了,一无所有的,那不得和这天气一样的冷嘛!
重头开始,问问自己——是否来到城市了,就该是家缠万贯啊!城市是否答应你,你一来就可以“缤纷色彩”啦?!
谁知道?
不知道!
只是刚刚开始时是这么想的,要不我怎么会来?
考了个不怎么样的分数,家里也没啥意见,也不复读,所以念了个大专!
这座学校好小,都没我高中学校大!
这座学校好差,都没我高中学校好!
可是,一呆就是三年!以前所向往的美好,在这呆了三年后,都变成了迷茫!
一般美好的反义词应该是坏,或者是淡一点说的——朦胧!可是我的是迷茫!
分不清好坏!
于是随大流的人生开始啦!
和哥哥一起做了工地,他接了个水电项目,就去和他一起做!
刚刚开始,真为自己着急,拿着图纸围着一根原本就是自己要找的柱子绕了半天,钢筋师傅都在后面催赶着要铺面筋了,自己还没动手的意思!
……
也就这样,慢慢的成了个大师傅!
原本以为这样就可以月薪过万,只是拖欠工资的浪潮已到眼前而不自知!
大哥做工地做到负债累累!乡里乡亲的名声都臭完,也欠了兄弟姐妹们一大笔钱!
可以说:他拿着自己借来的钱帮开发商起了房子,然后高价卖给了业主。最后一个得钱了,一个得了房子!而他得了个疲惫,得了个欠债累累,也得了个青春已逝,还得了个家庭闹得个鸡犬不宁!
——
在家好好种地不好吗?
——
而我看情况不对,抽了身,也是“净身出户”,因为知道他欠着钱怎会有钱给我,所以也不问!
还有就是,我读了大专,花父母的钱比他多,最后还来和他做工地,原本还希望我成才,给他们希望,谁知会是这个结果!
所以我更不好意思问!
不得不说,建设的城市,需要工人师傅的很多!没啥本事的自己,也只能继续做水电!想看看自己接个工地来做做,是否会好些!
正所谓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一入工地深似海,从此真的断了红尘!
其中的弯弯绕绕确实不想提起,只是不提,又不知道该废话怎么了!又怕再不记录下来,感觉这段时间就成了空白!
因为现在的我,精力憔悴,精神状态很差!一到晚上就开始忐忑不安!很害怕手机响!一响不是工地出毛病,就是催钱的!
——
我也和我哥一样,欠了一屁股债!
我孑然一身而来,负重而行,又要我不负清风而去,是何来哉!
所以,脑子不堪重负,会自动的调节——它想忘了这段曾经!
刚刚开始的时候,就是接家装的水电来做!就去新开的楼盘电梯里用记号笔写上自己的电话和施工类型!
感觉效果不好,就去看看是否自己写得不够明显,看了再知道——同行们已经把自己的电话涂去改写他们自己的了!
哎!这就是江湖,这就是人生!
但不能这样啊!饭可以不吃,房租必须得交啊!
改印名片吧!
一天从早到晚从这栋到另一栋,一间房一间房的把名片塞进去!一天时间都发不完一个小区,把自己累得够呛!
就这样,迎来了第一单!而且还是比市场价便宜了些!原本以为,这样帮人家做好了,会帮打打广告,然后在这个小区有做不完的工!
这也是“然后”这词的“死期”!因为,不想聊天时,时常对着对你滔滔不绝的人说:“然后”呢!
而我这,这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不知道自己是否是过分好说,一天都做不得100元,除去饭钱烟钱水钱如加房租的话,还得亏本了!
业主一下这里加个插座,那里又说帮个小忙,他们总以为我们这个行业很赚钱,能赚点便宜就赚点!好说的自己也都没有叫他加钱,就是以为他会在他们业主群里帮宣传一下,让自己以后大把单做!
只是刚才说的没有然后,在我这里留了一个,它就是:然后自己感觉被骗了!
带着这样的心,这样的领悟,我在网上找。加群,逛58之类的网站!
断断续续的,“活过”了一年!这一年我记得,我欠了父母差不多一万吧!
既然做小单,工少也不得钱,就想办法的接点工装吧,店面啊,办公室,酒吧之类的!
还想着,找个小徒弟和自己做吧,这样快些,也轻松些!
而这一年,我还是记得大概也是欠父母七八千吧!
再来年,想接更大的来补补窟窿!
乱七八糟的单都接!于是开始明白了套路:
一,谈单价的时候会说:“哟!你们专不专业啊”!首先故意质疑你,让你反驳他,“说了我不知道做了多少年了,你不信我带你去看看!”,然后他说,“那你们还收那么贵,你那那他们那边的师傅才收这个数”!然后没有饭吃的你,觉得他的这个数也可以做!就故意说“不得,不得这做不了,那他们能做就叫他们做吧,我只能减些,减不了那么多”!大家都在废话,我知道他说的,只是最致命的是:他看出了你所有的不适!工人师傅确实多,你不做大把人做!而且你还很缺钱,不做就没饭吃那种!
二,在施工中又是帮忙的事!施工范围在不断扩大,价钱还是被心软的自己按在原地!
三,在验收时,他都想在鸡蛋了抽出一条恐龙骨来!这里不合适,改!那里不合适,改!
改!改!改!原本说按图施工的我,被按在我的“220伏电源上疯狂的摩擦发电”!
四:“最近有点困难哦,你这钱我过两天给你结完”然后两天又两天,一个月过去了!一年过去了!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原本都是按着“人性”“走路”的我们,再次被“教育”了!——我们是你亲戚吗?你就那么相信我,活该你被骗!
那工人师傅的工资谁给,借钱给咯!借谁的钱呢?当然是亲戚朋友同学信用卡网贷……
那要还吗?
“还,我这边什么,什么时候就下款了,到时候给你”
到时候,就成到时候再说吧!
工做不到位的时候!他的材料到位了,你出工慢的时候!你做错了,骂你数落你的时候!你会感觉你比国家领导还忙,一天电话不停,心里一天下来累积几十万点暴击!
从开始的点对点,到后面的横平竖直,再到走天花施工,施工技术不断改进!
这一切这是为了开头的预付款——骗你入坑的钱!
进度款——慢性“*死”的钱!
你都得靠着这些钱活命,交房租,然后想找个女朋友所花的费用……
这样的恶性循环,才让我看着眼前的万家灯火蒙怔了!
我们来到城市,建设这个城市!然后“城市里呆不下去,那家乡也回不了”!
最后的最后,就是迷茫了!
想想自己和父母一辈在家种地一样,那时的他们也是只管努力,收成还得看“天”的!
现在的我也是,如你不努力就是惨,你努力了还得看雇主们的心情拿钱吃饭!
虽然念了书,出了家乡来到了城市!最后还是得做最艰苦最劳累的工作!
我父母是农民,我是农民工!
父母*活计!
农民工的活计!
有点可笑!
当时发明“农民工”这词的人,好可恨!
我不高尚,难免心里有恨!前面的房子也不是我一个人起的,只是那万家灯火暖不了心,反而让我觉得刺眼!
一家两兄弟,用劳动来换取报酬,最后很讽刺的都负债累累!
现在,惊醒的那么一下:我很想知道——我父母的内心该是如何的绝望!
大地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