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体赏析
《二十四诗品》继承了前人的美学思想,以自然淡远为审美基础,囊括了诸多诗歌艺术风格和美学意境,将诗歌所创造的风格、境界分类。
它是探讨诗歌创作,特别是诗歌美学风格问题的理论著作。它不仅形象地概括和描绘出各种诗歌风格的特点,而且从创作的角度深入探讨了各种艺术风格的形成,对诗歌创作、评论与欣赏等方面有相当大的贡献。
这就使它既为当时的诗坛所重视,也对后来产生了极大的影响,成为中国文学批评史上的经典名篇。
《二十四诗品》专谈诗的风格问题,在中国古代文学理论批评中,“风格”多称为“体”。
司空图在刘勰等前人探讨的基础上加以综合提升,将诗的风格细分为二十四种,即:雄浑、冲淡、纤秾、沉著、高古、典雅、洗炼、劲健、绮丽、自然、含蓄、豪放、精神、缜密、疏野、清奇、委曲、实境、悲慨、形容、超诣、飘逸、旷达、流动。
每种都以十二句四言诗加以说明,形式整饬。
《二十四诗品》既是风格论,又是意境论;但它描述的是二十四种风格,却不只是二十四种意境,如《典雅》品中就有春、夏、秋三种意境。
就司空图而言,可能在观念上并没有严格区分气韵与意境的不同因为二者都可以说是作品显现的形态。
他有时强调“思与境偕”,着眼的是意境;有时强调“韵外之旨”,着眼的是气韵。
但是,就《二十四诗品》对于诗学的实际贡献而言,在于它通过描绘不同的意境来区划二十四种风格类型。因为若纯粹依意境立论,其实很难确定有多少类型。
《二十四诗品》的每一首都精美深邃,富于形象性、思辩性和哲理性。
它是有无相生,虚实相形,主客相通,诗思谐和的全息图像。它所敞开的可能性,具有极为丰富的“象外之象”和“韵外之致”、“味外之旨”。
《二十四诗品》是一部文学批评著作,本身也是批评的文学作品——一组美丽的写景四言诗,用种种形象来比拟、烘托不同的诗格风格,颇得神貌,并在诗歌批评中建立了一种特殊的体裁。
第十一品《含蓄》,是二十四品中写得最有激情、最有文采的篇章之一,也是全书的主旨所在,它以蕴藉隽永取胜,收到了“不着一字,尽得风流”的效果。
而第十二品《豪放》,则是在天风浩荡,海山茫茫的磅礴气势中,以宏伟的气魄和昂扬的激情擅场,充分表现了豪放这一风格的特征,给人以风云舒卷、意气飞扬的深刻感受。
作者在篇章中,还特别注意文字声韵上的技巧,读起来气韵贯通,流利畅达,极富音乐美。
《二十四诗品》的表达形式较为单纯,每品十二句,四字一句,但是表达的意义却耐人寻味。
《二十四诗品》和刘勰的《文心雕龙》一起都对中国文学理论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但是,《文心雕龙》是采用骈体文进行论述,而《二十四诗品》则全部是用工整的四言诗鱼贯展开。在诗学或文论著述中,其语言表达方式也极具特色。
《二十四诗品》的每一品几乎都是难以言说的,必须借助于一些实境来表达,借助于文学作品中所描写的人、事、物,以及由人、事、物组成的群体意象的共同作用,表现这种难以言说的深层的情感、意趣,从而来表达作品的意境。
这种由具体到抽象,由实到虚的意境的表达,是通过人、事、物等实境运用联想、比喻等手段创造出来的。如《清奇》:娟娟群松,下有漪流。晴雪满竹,隔溪渔舟。可人如玉,步屧寻幽,载瞻载止,空碧悠悠,神岀古异,淡不可收。如月之曙,如气之秋。
这一品整体表现的是一种清奇的意境风格,全诗以“娟娟群松,下有漪流”起兴,奠定了诗的情感基调。接着是人物——“可人”的玉女出现,她穿着木屐悠闲的散着步,探寻幽趣,走走停停,边走边看,神态自如、心情淡泊。再接着描写周围的事物,天空碧蓝,没有尘埃。
最后再用一个比喻作结,如破晓时的月光,明朗惨淡;又像深秋时的空气,清新高爽。全文到此,清奇之意已经跃然纸上。文中所描绘的三组画面之间在语言上没有看到过多的联系,但是读者在欣赏的时候却不会把这几组画面割裂开来,而是把它们联系在一起绘制出一张更大的这些都是描述的可以见到的实景,如果要提升整首诗的意境和风格,只有这些实景还是不够的,所以在本品的后三句运用比兴的修辞手法,将实境提到了高度,就创造出一个高于实境的虚境,将实境和虚境一体化,化实为虚,虚实兼顾,清奇的意境便油然而生。
只有比兴思维才能弥合这实境和虚境,创造出这意境。
《二十四诗品》在形式工整的基础上,只用了有限的字数,运用押韵、比兴的手法来描摹诗歌的意境,阐释作品的风格,把一部理论作品写的像一首首诗幅幅画,这不得不说是中国文学理论上的瑰宝,也是中国文学史上的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