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涛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大学》
北京大学是中国最早传播和研究马克思主义的地方,为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和中国共产党的成立作出了重要贡献。
—— *
一本杂志,一所大学,一批师生,唤醒了一个时代的青年,也唤醒了这个国家的人民,扭转了一个时代的风气,也扭转了一个古老民族的命运。这在古今中外的历史上,恐怕都是绝无仅有的。
—— 题 记
央视一套今年展播的重大革命历史题材电视剧《觉醒年代》收官时,适值春分。此间天地,花木葳蕤,山河锦绣,正是李大钊笔下的青春中国。
在中国共产党百年华诞之际,回望百年前的历史风云,体察对中国产生划时代影响的五四狂飙,感知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传播和中国共产党诞生的历史逻辑,我们就走进了一本大写的书,走进一群大写的人。而这群人中,还有几位是从陕南汉阴出发,走进这段波澜壮阔历史深处的。
这本大写的书,是《新青年》。这群大写的人,就是从汉阴走出去的沈尹默昆仲,和《新青年》同人。
游学、交游与教学
人们都知道沈尹默是著名书法家,一位诗人。他怎么成为五四前后北京大学教授,怎么成为《新青年》同人,并是《新青年》六大编主之一的,便不得而知了。
其实,沈尹默和北大的关系比蔡元培和陈独秀都早。
历史总是比任何一部作品所能承载的,要复杂和深邃的多。许多鲜为人知的史实,一些看似细枝末节的事,隐藏着历史发展的走向。这在今天的人们看来,或许是很难想象的。
沈尹默的祖父沈际清随左宗棠入陕为官,沈尹默的父亲沈祖颐历任陕西安康县知县,汉阴、砖坪、定远等厅抚民同知。沈尹默在《我和北大》一文中说:“我是浙江吴兴人,因父亲在陕西供职,我于一八八三年出生在陕西汉阴厅。”文中谈及“进北大之缘起”:“我是在一九一三年进北京大学教书的,到一九二九年离开,前后凡十六年。”
一九○五年科举制度被废除,陕西选派五十名本省籍学生到日本留学,沈尹默和三弟沈兼士因非陕籍,不能入选,乃自费和他们同往日本求学,受到同在日本留学的同乡许炳堃照顾。后“因家庭经济不宽裕,无力供应继续求学”,沈尹默在日本留学不满一年即归国。先居西安,后侍母移居吴兴、杭州,在杭州高等学校、幼级师范学堂、第一中学等校任教。此时,沈尹默与马幼渔、刘季平、柳亚子、章士钊、张宗祥、马一浮、苏曼殊、沈钧儒等人交往较多,常有诗词唱和。1907年,一代词宗朱孝臧见到沈尹默写的《风入松·瓶荷》词,极为赞赏,谓之“清隽欲绝”。
此时,陈独秀在杭州陆军小学教书,他在同校教员刘三(季平)寓所见到沈尹默的诗,隔日即造访沈尹默。一进门,大声说“我叫陈仲甫,昨日在刘三家看到你写的诗,诗做得很好,字其俗入骨。”沈尹默听后颇觉刺耳,转念又觉有理。也许是受了陈独秀当头一棒刺激,沈尹默从此发愤钻研书法,终成大家。因其弟沈兼士与马幼渔、周树人等都是章太炎先生门下弟子,沈尹默此时也就认识了周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