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家小姑娘在这里上学的话,整个班级的学生都会受到干扰,请您把她转到其他学校好吗?”
上个星期,班主任把豆豆妈妈请到学校,直截了当要求妈妈帮豆豆转校,“真是让人没有办法”
上课的时候,豆豆把书桌的盖子开了关,关了开,足有上百次!老师说,没有事的时候,不要总把书桌开开关关的。于是,小姑娘就把笔记本,文具盒,课本一样一样全部放书桌里面,然后听写的时候,打开书桌盖子,取出笔记本,然后“啪嗒”关上盖子,接着,马上又打开盖子,把头钻到里面,取出铅笔,匆匆关上盖子,写了一个a字。可能写得不好,或者写错了,只见她又打开书桌盖子,又把头钻到里面,找出橡皮来,关上盖子,飞快地檫起来。然后,又匆匆打开盖子,把橡皮放进去,再把盖子关上,接着,她又把盖子打开,原来她只写了一个a字,就把文具一样样全部放回书桌里面,先放回铅笔,关上盖子,再放回笔记本,再关上盖子……就这样子。然后,写下一个d的时候,又如法炮制,取出,放回。每写一个字,桌子盖都在我的眼前开开关关,看得我眼花缭乱,我头都晕了!但是,她每一次开关,都是有事要干,我也不能说“不能那样”……
说到当时的情形,老师的眼睫毛飞快地眨动着。
妈妈想起来,小豆豆第一天放学回来后,兴奋地向妈妈报告:“学校就是了不起,桌子抽屉是把盖子往上提,就像垃圾箱的盖子那样,但是要光滑得多 ,桌子里装得下好多东西,棒极啦!”
妈妈眼前好像出现了豆豆的样子: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桌子,觉得特别有趣,就不停地开开关关,这样的话……并不是做了什么坏事,最重要的是,等她对桌子习惯了,就不会再那样的开来关去了。这样想着,妈妈对老师说:“我一定让她好好注意这一点”
但是,老师略微提高了一下声音说,好不容易等她不再把桌子弄出声音来,这一次,她在上课时候,却一直站在那里,就为了和来来往往的宣传艺人打招呼!
把老师的话概括一下,大概是这么回事。第一个小时里,小豆豆不停把桌子弄得啪嗒啪嗒响,之后就离开桌子,站到窗边往外看。老师想,能够不出声音,已经很好了,愿意站就站着吧!哪知道小姑娘突然朝外面大声叫道:“宣传艺人”!原来,这间教室的窗子在一楼,正对大路,所以小豆豆可以轻而易举和路上的行人说话。就这样,过路的宣传艺人听到招呼,就来到了教室跟前。小豆豆高兴地对教室的同学们叫,他们来啦!结果,正上课的小朋友呼啦啦全部涌向窗子,接着豆豆恳求艺人,给我们表演一个吧。
艺人们经过学校,本来是把乐器都停下来了,学生们一恳求,他们就开始了盛大的演出,顿时,单簧管呀筝啊鼓啊,还有三弦什么的,一齐响了起来。这时候,老师怎么办呢?除了一个人站在讲台上,等着演奏告一段落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安慰自己,忍耐吧,只要等一曲奏完就好了。
总算一曲终了艺人走远,小学生们纷纷回坐,只有小豆豆依然站在窗边不动。
老师让自己平静一下,看着妈妈的脸,说道:“就昨天,她还像原来一样,站在窗子边,我以为她还在等艺人,就照常上课。突然,她大声叫道:“你在干什么”好像是在跟谁问着什么。从我站的地方看不到她说话的对象,我想着,会是谁呢?这时候,她又大声问:“哎,你在做什么呢?”这一次,她不是对着大路,而是朝着上面说话,我不觉仔细地听,但是听不见对方的回答。即便如此,你家小姑娘还是一个劲地问,哎,你在做什么?这样子实在没法上课,我走到窗前,想看看谁在跟她说话,从窗口探出脸向上一看,原来是燕子!燕子正在教室的屋檐下面做窝呢,她是在跟燕子说话!
还有……
妈妈又惊讶又羞愧,问老师,还有别的?
老师立刻接着说,如果“还有”这样的事能够数得过来,也就不必请您给她换一所学校了!
妈妈不得不下决心了。只能再找一所小学,把小豆豆转过去,想办法找到一所能够理解这个孩子的性格的学校,教会她和大家一起学习就好了……
妈妈没有告诉豆豆退学的事情。因为,即便和小豆豆说了,恐怕她也不会理解自己哪里做错了。而且,如果小豆豆因为退学这件事,在心里留下自卑的情结,那就不好了。妈妈这样决定了,只对小豆豆说:“我们去一个新学校看看吧?听说那里很不错呢!”
小豆豆想了想,说“去也行,………”
“哎,新学校里,也会有宣传艺人路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