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的黄昏已然降临,古老的众神即将苏醒。
在J.K.罗琳打造的“哈利·波特”魔法世界里,有一类很神奇的生物:妖精。它们身形矮小,但智慧卓群,掌管着魔法界唯一的银行:古灵阁巫师银行,设置了迷宫一般的防护系统。
妖精们拥有最精湛的制作技艺,著名的格兰芬多宝剑即由它们铸造,后来还成为了格兰芬多学院的宝物。
哈利·波特第一次走进古灵阁巫师银行
古灵阁妖精的形象并非罗琳凭空想象出来的,它们身上有着北欧神话中“黑暗精灵”的痕迹。
黑暗精灵生活在尼德威阿尔,是最能*手工艺人,雷神托尔的锤子、众神之父奥丁的长矛、美神芙蕾雅的项链布林辛斯,都出自他们之手。而精灵与神族、巨人们,构成了北欧神话体系中的主要人物。
在世界各大神话体系中,北欧神话的知名度算不上高,但它的影响力却不容小觑。
除了我们上面提到的哈利·波特系列,《冰与火之歌》《指环王》《纳尼亚传奇》《尼伯龙根指环》等著名文学作品,以及漫威系列影视剧,都或多或少受到过北欧神话的影响。
《权力的游戏》剧照
北欧神话诞生于高纬度、气候条件恶劣的斯堪的纳维亚地区,早期主要通过口头传播,直到中世纪时期才以文字的形式被记录下来。在漫长的历史演变过程中,北欧神话中的一些故事、情节和人物或者被遗忘,或者被篡改,细节也不乏冲突矛盾之处。
有“文学魔法师”之称的英国幻想文学作家尼尔·盖曼,在《北欧众神》一书中,重新梳理了北欧神话体系,用高超的洞察力和一支生花妙笔,为古老的故事赋予新鲜的生命力。
北欧神话中的“神”没有一个是完美的,他们更像“升级版”的普通人,拥有超凡的神力和绝妙的武器,时刻渴望美和智慧,但最终都无法逃脱宿命的安排。而这一点,也是读懂北欧神话的关键所在。
一、美丽与智慧:诸神的追逐,亦有其代价
在各个神话体系里,“美神”和“智慧之神”都占有一席之地。
诸神为了争夺最美的头衔或者最美之人,不止一次引发冲突甚至战争。
古希腊罗马神话中就有著名的“金苹果之争”。
美神维纳斯、天后赫拉和智慧女神雅典娜因为“谁最美”的问题争执不下,于是找到牧羊少年帕里斯做裁判,并且各出奇招试图贿赂帕里斯。最后维纳斯胜出,得到了象征美貌的金苹果,而她许诺给少年的是娶到人间最美女子:海伦。
长达10年的特洛伊战争,自此被燃起了战火,人、神、英雄纷纷投入这场宏大的战争之中。
北欧神话中也有金苹果,它由青春女神伊登掌管,是维持众神青春美貌的利器,但它同样与暴力、冲突和死亡紧密相连。
化身成苍鹰的巨人夏基设计(当然,主要是有洛基这个众神的猪队友帮忙)抓走了伊登,众神们开始迅速衰老,连美神芙蕾雅都成了满脸皱纹的老妇人。
青春女神伊登好不容易被救了回来,随之赶来的巨人夏基却掉进了事先准备好的、燃烧着的刨花堆里,一命呜呼。
夏基的女儿丝卡蒂来到阿斯加德为父亲报仇,与诸神谈判之后提出了三个条件,第一条就是要和一位神祇结婚。挑选丈夫的方式则是看帘子下的脚,丝卡蒂选中了拥有最美双足的神祇--尼奥尔德。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美”是这一系列冲突事件的根源,但也暂时为它画上了句号。
智慧亦是众神们最渴求的东西。
在北欧神话中,智慧不完全取决于天赋,弥米尔的泉水也可以让人更加睿智。而想要获取智慧,有时也得付出不菲的代价。
奥丁想要喝一口弥米尔的泉水,但看管泉水的弥尔顿并没有立即答应他,而是要他的一只眼睛。奥丁丝毫没有犹豫,平静地问弥尔顿要来一把刀。
他用一只眼睛换来了智慧,也被人称为“独眼之神”,他的形象就变成了一位经常带着宽边帽子的男子。
电影《雷神》中的奥丁形象
无论是古希腊罗马神话,还是北欧神话,神仙们并不是全能的,他们想要得到一些东西,必须要提出相应的交换条件才能得到,这大概就是神话人物身上“人性”的一种体现。
二、狡诈与可爱:众神们的两副面孔在北欧神话中,最有名的三大主神分别是:众神之父、*戮之神奥丁;奥丁之子、大名鼎鼎的雷神托尔;奥丁的血兄弟、狡诈之神洛基。
他们的形象设定从来不是单一的,而是在不同的故事中,展现出不同的性格侧面。
诸神有善良、可爱的一面。托尔性情耿直,脑回路十分简单,常常陷入洛基的诡计,但关键时刻还得靠洛基出主意。
举着锤子的托尔
一次他的锤子被魔怪之王索列姆偷走了。索列姆提出的交换条件是要娶芙蕾雅为妻,当洛基把这个消息告诉托尔时,用了比较委婉的说法:“他想要婚礼殿堂上,芙蕾雅的纤纤玉手。” 托尔想:“嗯,只要一只手,看来那还是很有希望的。”他自己想得美滋滋,直到被洛基点破才恍然大悟。
芙蕾雅自然是不同意嫁给魔怪之王,众神商议之后的折中方案,是由托尔装扮成新娘的模样,而洛基变成他的侍女,在婚礼上把锤子抢了回来。整个场面充满了荒诞、搞笑的气氛,而尼尔·盖曼对细节的描绘也是妙趣横生。
洛基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角色,他贡献了大部分的笑点,但闯的祸一点都不少。
他喜欢做各种恶作剧,趁夜里剃光了托尔妻子的一头金发。被托尔逼着去找黑暗精灵制作假发时,又挑起两对矮人兄弟的竞争。当他打赌失败要赔上自己的脑袋时,又提出了“只能砍掉脑袋,不能割下一点儿脖子”的要求。
这一切,都很“洛基”。
在莎士比亚的《威尼斯商人》中,商人夏洛克要割下安东尼奥的一磅肉,安东尼奥的未婚妻鲍蕾西亚要求“只能割下肉,不能流血”。莎士比亚很可能也从洛基的故事中汲取了灵感。
奥丁是阿萨神族中是最具威望之人,在矮人布洛克和伊特利的竞技中,奥丁就是三个裁判之一。但有时为了达到目的,奥丁也会使阴谋、耍手段,尽显狡诈的一面。
奥丁与诸神
一次,他在梦中得到预言,洛基和女巨人生下的三个私生子(巨蛇耶梦加得、海拉、巨狼芬尼尔),在未来会成为众神的敌人。于是下令将三个孩子抓回阿斯加德进行处置,巨蛇被放逐到遥远的海边,海拉成了冥界之主,而芬尼尔由于力大无穷,任何绳索都无法束缚住它。
奥丁派出信使找到黑暗精灵订制了一条如丝绸般的带子,利用芬尼尔对名声的渴望,和以众神之父名义许下的承诺:一旦芬尼尔不能挣脱,就说明众神没有畏惧它的理由,他们会给芬尼尔自由。然而结果却是芬尼尔被牢牢绑住,并长久地困在了黑暗深邃的地底。
为了消除潜在的隐患,奥丁费尽心机,不肯履行自己的承诺。但命运真的是可以改变的吗?
三、毁灭与重生:无法摆脱的命运魔咒命运,是北欧神话中的重要主题。乌尔德、维尔丹尼和斯古尔特这三位命运女神,分别代表过去、现在和未来,决定这一个人的生命。
无论是最平凡的人,还是尊贵的神祇,都要受到命运女神的摆布。
奥丁之子巴德尔做了一个噩梦,在梦境中充斥着死亡和痛苦、兄弟相残、末日降临的场景,这其实也是诸神黄昏的预言。
睿智如奥丁解读出了其中的含义:巴德尔将死于兄弟之手,诸神的世界将走向毁灭。奥丁的妻子弗丽嘉向所有的事物请求,让它们不要伤害巴德尔,唯独漏掉了看似柔弱的槲寄生。而正是这棵不起眼的植物,经由洛基的挑唆,由巴德尔的哥哥、盲眼霍德投掷了出去,正中巴德尔的心脏。
巴德尔死了,洛基作为罪魁祸首被禁锢,奥丁刚出生不到一天的儿子瓦利手刃霍德。从手足相残开始,巴德尔的梦境正在一个个变成现实。
又一个冬天来了,诸神的黄昏让这片土地变成了*戮与暴力的战场。
诸神的黄昏
在暴风雪中,洛基和巨狼芬尼尔、巨蛇米德加德冲出束缚,与众神一决高下。奥丁被巨狼吞噬,战神提尔在与地狱之犬的搏斗中死去,雷神托尔*死了巨蛇,但同时也被它毒死。洛基和彩虹桥的守护者海姆达尔进行最后的厮*,最后双双阵亡。
洪水、地震、火焰,都在吞噬着这片无边的旷野。
众神的时代走向了终结,但黑暗中孕育着光明,死亡之时也伴随着新生的力量。不久之后,新一代的神祇将再次出现在这片土地上。
“在冰火之中,万物开始;由冰火之中,万物终结。”
冰与火的世界,是北欧神话的摇篮。众神在这片苦寒之地上诞生,他们是神明,也是人性的化身,于是都逃不开命运魔咒的安排。
同样在这里,他们迎来了诸神的黄昏,在曾经的家园上厮*,最终被毁灭,然后等待新的诸神重生,开启一部全新的有关宿命的神话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