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何一东
上午，秋风轻拂，有点薄凉了。去小区花园旁的水厢接净化过的矿泉水，突然嗅着一阵阵清香，感觉特别好闻。
抬头一看，前面有一位长发美女，莫非是她身上喷的香水？又嗅了嗅，不像。再往后一瞅，是一位大爷，更不可能喷香水。上下左右张望，蓦然发现，右边两三米处有一棵不大的桂花树，星星点点开花了。香气，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每年中秋时节，桂花是“标配”。“绿云剪叶，低护黄金屑。占断花中声誉，香与韵、两清洁。 胜绝，君听说。是他来处别。试看仙衣犹带，金庭露、玉阶月。”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桂花怎知世间事，只是随着季节的步伐，兀自绽放美丽，吐露芳香。
去年中秋时节，离住家不远的一段靠锦江河边的路上，有几棵枝繁叶茂的桂花树，开满了一簇簇黄灿灿的桂花，香气四溢、沁人心脾。我每次经过树下，总忍不住停留一下，抬头凝望，闭上眼，深呼吸，把这可人的香吸入五脏六腑。
一次傍晚下班，经过桂花树，看见一位漂亮姑娘拿着一个精致的拳头大的小纸袋，蹲在树下捡拾落在地上的桂花。这场面很有诗情画意，我掏出手机，准备拍照。姑娘一边捡，一边很享受地嗅着，完全没注意到有人想“抓拍”。
可我实在不想“破坏”这温馨的一幕，同时也感到有点冒昧。我收好手机，打算离开。姑娘抬起头看见了我，不知是不是我的表情有异，姑娘莞尔一笑。我被她的笑所鼓励，问道：“小妹，这桂花好香，你捡来做啥？”
姑娘直了直腰说：“就是，太香了，我最喜欢闻这个味道。捡来放在床头柜，晚上好睡觉呀。”我说：“树上还有好多，我帮你摇一下？”姑娘忙制止：“不行不行，树上的不能摇，大家都可以闻，我只捡落在地上的。”
我顿觉失言，有点尴尬。是啊，每逢桂花开放，总有一些人在树下铺上塑料布，猛摇或用竹竿猛击桂花，然后带回家自用。这种行为有损公德，遭人谴责，我今天怎么忘了？
姑娘站起身，脸色因喜悦而红润。她拿着小纸袋看了看，摇了摇，粲然一笑：“够了，可以香几天了。你也喜欢桂花么？”我说：“喜欢呀，不仅香气好闻，桂花酒也好喝。”姑娘笑道：“一看你就是文雅的人。给你闻闻。”说着，她把小纸袋伸到我面前，一股浓香袭来，令人沉醉。姑娘朝我挥了挥手，说了声“再见”朝着与我相反的方向而去。身影虽远去，但那桂花的香却久久缭绕。
转眼又是一年，又是桂花飘香。不知去年那位捡拾桂花的姑娘，现在又在何方？会不会和我一样，已将桂花暂时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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