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福楼拜让莫泊桑到巴黎第九大街的第二个十字路口处,去看看路右边的第一个是谁。
莫泊桑去了后,在远看了看,那是一座老妇人的雕像。回来后,莫泊桑就告诉老师福楼拜,是一个老太婆。
福楼拜对此答案并不满意,他告诉莫泊桑:“再去看看是一位什么样的老太婆。”莫泊桑第二次去时,才走近雕像进行了观察。但他仍是很快就回来告诉了老师,那个老太婆很脏,满脸灰尘,头发乱得像鸡窝。
福楼拜听后,微笑着对莫泊桑说:“有进步,但你看到的东西,别人也是可以看到的,你应该用你的第三只眼睛去看,看到别人没有看到的东西。”随后,福楼拜建议莫泊桑再去看看。
莫泊桑只好再次来到了那个路口。这一次,他直接走到雕像前面,进行了非常仔细地观察。再次回来后,他兴奋而认真地向老师报告说:“我看到了那个老太婆的鼻子,是世界上最蹩脚的木匠随便拿了一块木头削了一块安在她脸上的……”
听到这里,福楼拜才满意地笑了。
还有一次,福楼拜带着莫泊桑路过一家杂货铺时,看到了门口安静地坐着一个叼着烟斗的守门人。回来后,福楼拜就让莫泊桑把刚才看到的情景描绘出来。
莫泊桑虽然有所准备,而且也很快写了出来,但福楼拜却不满意。福楼拜看着作品以莫泊桑说:“你不但要有画家的手腕,写得逼真,而且要有文学大师的手法,传达出他们的心理活动来。请注意,你写的杂货商和守门人,不能与任何杂货商和守门人混同起来。”
于是,表示理解了老师意图的莫泊桑只好重新再写,一直写到了福楼拜满意为止。
在人物的刻画上,福楼拜严肃地告诉莫泊桑:“不论一个作家要描写的东西是什么,只有一个词可供他使用,用一个动词要使对象生动,一个形容词要使对象的性质鲜明。因此就得去寻找,直到找到了这个动词和形容词,而绝不要满足于差不多。”
为了培养莫泊桑的观察力,福楼拜会不断地想出新的方法来。在福楼拜的指导和监督下,莫泊桑的观察力艰辛训练虽然长达一年之久,但他却是异常得勤奋刻苦。
随着写作训练的逐渐深入,莫泊桑的写作水平突飞猛进。这期间,莫泊桑写出了大量作品,这些作品在同行看来,许多已经高不可及,完全可以拿出来发表,其中很多作品还得到了老师的赞赏。可福楼拜还是劝告他,先不要急着发表。
老师的话,一时让莫泊桑很是不解,并且怎么也无法理解老师的用意。最终他还是忍不住,背着老师投了稿。
1875年,25岁的莫泊桑背着老师,发表了自己的第一篇小说《人手模型》。这是一篇构思奇特的小说,*人犯的手做成的模型复活了,而且又图谋不轨,最后“断手再植”,方才平静下来。作品发表后,许多人读了都赞叹不已,可莫泊桑还是受到了福楼拜的严厉批评。
福楼拜叫来莫泊桑谈话,很严厉地说:“你的那些学步之作,统统都是废纸,因此请不要发表。”当下,福楼拜还很严肃地对莫泊桑说:“我就是一道门槛,你只有从我这里跨过去,才可以走向外面。”
福楼拜的话虽然让莫泊桑很难过,但他心里明白,作为自己亲爱的老师,一切都为了自己好。于是,莫泊桑遵从师命,从此不再去想发表之事,而下潜心来深入写作练习。
就这样,又过去四年,莫泊桑除了更加刻苦地练习之外,再也没有发表过一篇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