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 | 金庆友
夜宿蒙兀室韦
《额尔古纳河右岸》是著名作家迟子建荣获矛盾文学奖的作品,小说描述了在中俄边界的额尔古纳河右岸,居住着一支数百年前自贝加尔湖畔迁徙而至与驯鹿相依为命的鄂温克人。故事中这一弱小民族顽强生命力及其不屈不挠的民族精神深深打动了我,那一片神秘的土地也深深地吸引着我。初秋之际,我们几位驴友经赤峰过海拉尔,到达额尔古纳市,开始了一次愉快的探寻之旅。
在大兴安岭的北端,全长970公里汇集1800多条大小河流的额尔古纳河孕育了无比秀美的草原、茂密的原始森林,更是北方少数民族的摇篮。在莫尔道嘎国家森林公园里,导游在小火车上向游客介绍着兴安落叶松、樟子松、白桦等树种的特性,她指着枯松枝上生长的一种苔藓说,这种苔藓是鄂温克人的驯鹿最爱吃的食物。我问导游:“这一带森林中有鄂温克人吗?”“使鹿的鄂温克人现在主要在更东北的敖鲁古雅一带,迟子建小说中最后一任鄂温克老酋长的原型玛利亚。索前些年曾在这一带放牧过,老人今年一百岁了,依然和她的驯鹿在敖鲁古雅的森林里,坚守着最后的鄂温克驯鹿文化。”导游回答道。
停下来休息时我百度了一下“莫尔道嘎”的含义,竟有意想不到的发现,这句话蒙古语是“上马出征”的意思。有关史料记载,蒙古先祖大约于汉末唐初被突厥部屠*殆尽,只剩下两男两女逃到莫尔道嘎的森林中,繁衍生息四百多年后部族逐渐兴盛起来,他们用七十张牛皮做的风箱煽动火焰,直到铁融坡化才得以从森林中走出,进入呼伦贝尔大草原,从此开始了蒙古民族在草原上的传奇。此行没有看到鄂温克人和驯鹿的身影,却走入了庇护襁褓中的蒙古人成长壮大的摇篮之地,实在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走出森林的蒙古人第一步去了哪里?循着他们曾经的足迹,我们一行到了额尔古纳河边与俄罗斯隔河相望的边陲小镇——室韦,这里谷地宽阔,草场肥美,是典型的森林、草原过渡地带。“蒙兀”,是“蒙古”见诸史端的最早称谓,意为“永恒之火”,走出森林的蒙古先祖携部众来到室韦,这广袤的草场让他们如鱼得水,部族势力迅速壮大,此时的蒙古像一轮旭日,无法掩盖的光芒照射到中国北部的森林、草原,室韦也因此成为蒙古人顶礼膜拜的圣地。
作为镇级的边境口岸,由南往北一条不长的大街尽头是骏马广场,站在松木栈道上可以看到额尔古纳河水静静流淌,河对面俄罗斯村庄(俄语“奥洛奇”)的人影依稀可见,只是和我们这边玩卡丁、骑马、射箭熙熙攘攘的场面相比显得有些寂寥。听卖套娃的商家说,今年由于情况特殊,所以生意比去年清淡不少,不过由于我们举国同心,抗疫措施得力,取得了非凡的战略成果,入夏以来到室韦旅游的客人源源不断,生意依然算得上兴隆。
一口东北话却是典型混血特征的旅店老板一边清洗自家菜园里的小油菜一边与我唠嗑,他说他的祖籍是山东东平,父亲闯关东来到这里,与他的俄罗斯妈妈相识相爱,于是便有了他这华俄后裔的结晶。当听说我也来自山东时,他用地道的山东话说:“俺也是山东的,老乡见老乡啊!”我竟然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了。在谈到脱贫致富话题时他说,有党的英明领导、有国家好的扶持政策,靠经营农家乐一年收入三十万不成问题,他幽默而又自信地对我说:“我们家其实早已经提前进小康喽!”
入夜的边陲小镇清静下来,家乡还是三十几度的酷热,而这里才有五、六度的气温。躺在暖暖的被窝里,不禁感叹,在全世界都在防疫的时候,与那些所谓“民主”的国家里弥漫的*声、抗议声、枪声相比,我们能自由自在、毫无拘束地畅行数千公里,得以饱览祖国的大好河山,我们从心底真切地感受到党的英明、祖国的伟大和作为一名中国人的自豪!
在那山巅之上
伫立阳台,望着窗外的一弯弦月,我的思绪不仅飞到了川西一个遥远的地方,那就是“九曲黄河第一湾”。
“九曲黄河第一湾”位于四川阿坝州若尔盖县唐克镇,属四川、青海、甘肃三省交界之地,发源于巴彦喀拉山的黄河流经此处,形成了一个浩大的乾坤湾,如蜿蜒的玉龙,又似仙女的飘带,自甘肃一侧缓缓飘来,在四川边上轻轻一抚,又转身飘回青海,此地被誉为“宇宙中的庄严幻景”。
四年前我们临清摄友团的目的地之一,就是拍摄这第一湾的“长河落日”。天公作美,我们下车时恰近高原晴朗的落日时分,因为高原反应,要想登上海拔3600米的山巅最佳观景处,就算我们有十分的勇气,落日也不会有充足的耐心。所以大家在一座叫“索克藏寺”上方山包的栈道旁摆好机位,调准焦距,在一片对眼前美景啧啧称奇的赞美声里“咔嚓咔嚓”的快门声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纵目西南,只见岸边白塔古寺,经幡招展,绿草连碧水,碧水接蓝天,莽莽苍苍,弯弯曲曲,左旋右转的黄河水逶迤天际而来,蜿蜒折而北去,在落日金辉的映照之下,黄河这第一大转弯恰似气场巨大、意境深邃的太极图,演绎着高原亘古而神秘的乐章,不禁让人对这气吞万里、宁静从容的大河心生敬畏赞叹之感。
与同行相比,我的入门机与许多大咖的“大清炮队”根本不在一个档次,论技术我是属于“驾校开除”的水平,好在这美景通过双眼定格在了心中,不过连我本人都有些嫉妒自己的眼睛的福分,看到的这一切简直太奢侈了!
美好总是如此地短暂,夜从西天漫过来,暮色拉长了高原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