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散文)
作者 崔洪国
我拍过那样的照片,稍加修剪,把水中岛上一棵倒影的树放大,仿佛就是在诗中经常看到的“小桥流水人家”。夕阳晚照,山色空蒙,小桥流水,云树无形,不过是断肠人在天涯的孤旅感成了我梦中的孤独和惆怅。
——题记
上
梦里的我应邀参加了一个颁奖活动,我写的一篇关于乡村振兴的征文得了奖,组委会邀请我参加现场颁奖。这篇文章中,我从故乡的鲁北平原写到了胶东半岛,从我童年村庄的金色水湾写到了我在乡镇披星戴月的那些光景。文中的内容都是我亲历的一些事情,经过时光的沉淀,写出来多了很多生动和有趣,增添了很多感人和情怀。所以梦里一想到去颁奖,想起文章中金色水湾波光粼粼的水面,乡村连村路上那成行成列的高大杨树,在乡镇走村串户的那些事,现场的那些致辞、论坛和感言就胸有成竹,如滔滔江水了。梦里的事说是就是,不是也是,所以梦醒后我对现场的颁奖留下了不少记忆,经历的其他事情也让我记忆犹新,我和往常一样,赶紧把这些事情记录下来。
从颁奖现场出来,我一个人走在一段很长的路上,邻着路的是无边的旷野和寂静的深山。旷野和深山远处的天空中分散着一群一群的云团,就如同我随船出海看到的海平面远处的那些云团一样,氤氲着祥瑞般的气息,那些气息融汇在不断变幻的云团中,有时明亮,有时暗淡,有时层层叠叠,如山之出云,有时形单影只,孤独的在一角的天空,被一阵风拉长,向着路边和旷野的树纵情地伸展着。梦里的那些云团忽远忽近,近了触手可及,远了杳渺游移。有一次我跟船出海,在去崆峒岛的途中,我看到了海平面很远的地方有那样的云团缓缓移动着,云团的下面是陆地的楼宇和城市的轮廓,如同海市蜃楼让我看得着迷。船上下颠簸着,我靠着栏杆站直了,拍了一组照片,因为氤氲着海上的水汽,云团勾勒的形状若隐若现,内心有一种很想飞过去看看的感觉。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多彩云团的变幻,这会阳光躲在了云团后面,一片天空暗了。过了一刻,阳光又从移动的云团中涌出来,穿透云层的光芒万丈,天空瞬间又明亮如初了。我想用手机把这些美丽的精致拍下来,海报和壹点推送的时候一定会有很多的粉丝关注。我掏了一下口袋,才忽然想起手机放在颁奖现场的一个专门放手机的箱子里了,我还带了钥匙,丢是丢不了,就是有些不方便。是否马上回去取,我心里有些犹疑。正在那时,我遇到了我儿时的伙伴根生,我们从小学到高中一直在一起上学,后来上了不同的学校,他毕业后分到了县里的一个局。我到省城后,偶尔也有联系,说的也都是我们小时候在金色水湾边的一些趣事。见了面后我们都感到有些意外和惊喜,他告诉我他家就在不远处,家里还开了一个小饭馆,到了饭点,我也正好饥肠辘辘,就跟着根生去了他附近的家。
根生的家就在不远处村子的路边,他家的小饭馆靠着一片荷塘。梦里的那片荷塘像极了故乡的金色水湾,又像是明湖畔的那些成片的荷叶。有的荷花已经开了,清淡的红,很羞涩。很多的荷花正含苞待放,用“接天莲叶无穷碧”形容正合时宜。荷塘的水静息着,水波无痕。那个小饭馆的名字叫“庄户人家”,听根生说就是农家菜,有水煮鱼、炸藕合和荠菜饺子。饭馆有一条连廊连通着荷塘,连廊上边是个棚子,在外面就餐的客人坐在连廊的桌子边,正好望着荷塘上的风景。连廊两边恰好有几桌客人,根生的家人正在忙着上菜,我们没有打扰,就找了边角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有夏日暖暖的风吹过,很清爽,风过处,水面有了一些涟漪起伏着。
根生说要请我吃饭,饭馆的人员一会就给我们端了几个菜上来,梦里的我记着有一个鲢鱼头,上面浇了汁,撒了几片芫荽。还有一份咸鱼饼子,一个醋溜山药,好像还有一个农家炖鸡,一份海鲜疙瘩汤。我说:“根生,你爹把拿手的菜都上来了。”那个饭馆由根生的父亲打理着,就是从村里雇了两个上菜的。根生说还有我们儿时的两个伙伴一会过来,正在路上。我们也没有等,开始边吃边聊,到最后也没有等到要来的那两个伙伴,根生的父亲还照例给我们上了他自己包的特色野菜包子,个头挺大,一个就足够了。包子的形状很特别,边褶是捏起来的,中间开着口,像我在有的饭馆见到的烧麦。
饭馆的生意不错,我们吃饭的那会,又有不少的客人陆续到了饭馆。饭馆服务员张罗着,上水,点菜,上菜,有的客人还要了一些青岛啤酒。我因为一直惦记着我的手机,又没法跟妻子联系,所以吃完之后没有久留,谢过根生和他父亲就匆匆赶路了。当时还想结账,根生拦着说什么也不让,告诉我:“这怎么能行,这不外道了,自家开着饭馆,还管不起同学一顿饭吗?”我想想也是,就没有在谦让,以后再找机会回请就是了。说完我就离开饭馆,顺着来时的那条路走去。
下
梦里的那条路又多了不同的光景。路边好像有了一道山墙,墙上爬满了绿植,有无数的凌霄花正在开放着,我走过去的时候,她们好像冲着我微笑。夏天的凌霄花开起来很齐刷,昨天还没有动静,今天走过就一片鲜红艳丽了。我见过千佛山南路的凌霄花,贴着山墙从大下坡一路迤逦到舜耕山庄,一路花香芬芳。夏天上班我经常沿着那条路线走,手机里存了好几年千佛山南路凌霄花的美图。梦里的那片靠着山墙的凌霄花正是盛花期,怒放着,英挺着,仿佛那里是她们的地盘。在凌霄花的花丛中,我看到了一个竖着的公交站牌,白色底子上几排蓝字写的是好几路公交车的信息,有1路,5路,3路,我上前仔细看了一下那些信息,有到洄龙小区的,有到领秀城的,有到泺源大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