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啊,你瞧瞧这米缸,又见底了。"王氏掀开米缸的盖子,望着缸底仅剩的一层薄米,叹了口气。
李福放下手中的竹篓,凑过来看了一眼。确实,米缸里的米只够煮两顿稀粥了。他挠了挠头,憨厚的脸上露出几分窘迫:"娘子,我这就去山上砍些竹子,编几个竹篓去集市上卖。"
"等等。"王氏拉住丈夫的袖子,"我跟你一起去。山上的野笋也该冒头了,咱们采些回来,既能添个菜,剩下的还能晒干了卖钱。"
夫妻俩背着竹篓上了山。春日的阳光透过竹林洒下斑驳的光影,王氏眼尖,很快就发现了几处冒尖的笋尖。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竹片挖开周围的泥土。
"娘子,你看这个。"李福突然压低声音,指着不远处的一处土坡。王氏顺着丈夫的手指望去,只见土坡下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周围的泥土还很新鲜,显然是刚挖开不久。
两人对视一眼,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洞口不大,仅容一人通过,里面黑漆漆的看不真切。李福从竹篓里取出火折子,点燃了一根竹片。
火光跳动间,洞内的景象让两人倒吸一口凉气——十几个大大小小的陶罐整齐地排列着,有的罐口还露出铜钱的边角。王氏颤抖着手打开最近的一个陶罐,里面满满当当全是铜钱,在火光下泛着青幽幽的光。
"这...这是..."李福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王氏却已经冷静下来,她仔细打量着这些陶罐,发现每个罐子上都刻着"勤俭"二字。她若有所思地说:"听说前朝有个大财主,最是推崇勤俭持家之道。后来战乱时,他把家财都埋在了山里,还留下话说,只有真正懂得勤俭的人才能找到这些钱财。"
李福挠挠头:"那咱们...要不要把这些钱拿走?"
王氏摇摇头:"这些钱不是咱们的。咱们虽然穷,但不能贪这不义之财。再说,咱们有手有脚,靠自己的本事也能过上好日子。"
李福点点头,正要说什么,突然听到洞口传来脚步声。两人连忙躲到暗处,只见一个穿着绸缎长衫的中年男子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
"奇怪,明明听说就在这一带..."男子自言自语着,手里还拿着一张泛黄的羊皮纸。
王氏和李福屏住呼吸,看着男子在洞里转了一圈,最后失望地离开了。等脚步声远去,王氏才松了口气:"看来这就是那个财主的后人,可惜他不懂勤俭的真谛,就算找到了钱财,也留不住。"
李福赞同地点头:"娘子说得对。咱们还是继续挖笋去吧,晚上我给你煮笋汤。"
夫妻俩相视一笑,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山洞。他们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转身的瞬间,洞壁上"勤俭"二字在火光中闪烁了一下,仿佛在赞许他们的选择。
回到家中,王氏将采来的笋子仔细地剥去外皮,切成薄片。李福则忙着编织竹篓,他的手法娴熟,不一会儿就编好了一个精致的竹篓。
"阿福,明天咱们去集市,除了卖竹篓,我还可以教街坊们腌制笋干。"王氏一边忙活一边说,"这样既能帮到别人,也能多一份收入。"
李福笑着点头:"还是娘子想得周到。对了,我听说城里新开了家竹器铺子,正缺人手。我明天去问问,要是能在那儿做工,咱们的日子就能更宽裕些。"
夕阳西下,简陋的茅屋里飘出阵阵笋香。夫妻俩围坐在桌前,就着一碟咸菜和一碗笋汤,吃得津津有味。虽然清贫,但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夜深人静时,王氏悄悄起身,从床底取出一个小陶罐,将今天卖竹篓得的几文钱放了进去。罐子已经装了小半,都是他们一点一滴攒下的。她轻轻抚摸着罐身,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好日子。
第二天一早,夫妻俩正准备出门,却听见门外传来喧哗声。开门一看,只见昨天那个穿绸缎的男子正被几个衙役押着走过,嘴里还喊着:"我真的找到了祖上的钱财,可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钱都变成了石头!"
王氏和李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庆幸。他们明白,真正的财富不是那些埋在地下的钱财,而是勤劳的双手和节俭的美德。
从此以后,夫妻俩更加勤勉。李福在竹器铺子做工,手艺越来越好;王氏腌制笋*手艺也传遍了十里八乡。他们的日子一天天红火起来,但始终保持着勤俭持家的好习惯。
多年后,当他们的儿子考中秀才时,王氏将那个装满铜钱的陶罐交给他,语重心长地说:"儿啊,记住,勤俭二字值千金。这是咱们家最宝贵的传家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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