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视剧里,冷秋月和鹿子霖之事的某些细节被剧方模糊化了,以致于冷秋月的死亡看起来有些突兀。事实上在陈老所写的未删减原著中,冷秋月之死交待得很清楚,原文中的描写才是真正的令人震动。
第一、鹿子霖醉酒后对冷秋月究竟做了什么?先交待一下,在陈老的《白鹿原》原著里,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冷秋月”这个名字,但凡书里说到她,都是以“鹿冷氏、儿媳”等字眼代替。至于“冷秋月”一名,是电视剧编剧为了便于观众理解,而给鹿冷氏取的一个新名,本文为叙述方便,亦采用冷秋月这个称呼。
《白鹿原》冷秋月剧照
电视剧里,鹿子霖醉酒这一段讲述得比较模糊,很多观众看得不明所以,不明白为什么仅仅是冷秋月搀扶了一下喝醉的公公鹿子霖,就对鹿子霖产生了脱离实际的*幻想了呢?
电视剧没演明白,但原著中却是讲得清清楚楚:
半年前一天深夜,鹿子霖喝得醉醺醺回家来用脚猛踢街门……他以为开门的是老伴,却料不到今晚是儿媳开的门。
儿媳急忙抱住他的肩膀帮他站稳身子。鹿子霖本能地把一只胳膊搭到儿媳肩膀上,借助着倚托往前挪步,大声慨叹着:“老婆子,还是你对我实受!”儿媳满脸*烧,低声分辩说:“爸,你尽说胡话,不是俺妈,是我。”
鹿子霖眼睛一瞪,站住脚:“*咋哩,你咋哩?都一样喀!你对爸也实受着哩……也好着哩喀!”
她扶着阿公走过门房进入庭院……就伸过右臂来把儿媳抱住了,毛茸茸的嘴巴在她脸颊上急拱,喷出热**的烧酒气味,几乎同时就有一只手在她只穿着一件单衫的……揉捏。她惊叫一声,浑身燥热双腿颤抖,几乎陷入昏厥的恍惚中……
没法节录完全,见谅。
鹿子霖以为搀扶他的是老伴鹿贺氏,因此趁着酒劲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冷秋月只在新婚之夜和鹿兆鹏做过一回夫妻,后来便再未碰过男人,眼见公公如此,吓得浑身发抖,然后奋力挣脱跑回房间,保全了清白。
《白鹿原》冷秋月与鹿兆鹏剧照
此时冷秋月对这番遭遇应该说是极其羞恼的,其出身于家境殷实的冷家,从小在父亲冷先生“三从四德”的教导下恪守妇道,何曾有过这等骇人的经历,因此气恼下便在鹿子霖第二日的早饭里藏下麦草,讽刺鹿子霖是个“吃草的畜生”。
对冷秋月这种长期受到受到封建礼教压制的女性来说,她能用麦草讥讽一家之主的公公,也算是极有反抗精神的女性了。
事实上就算在今天,新进门的媳妇在家里被公婆痛骂,敢回嘴辩驳的也只是一小部分人,大多数年轻媳妇只敢默默听着,心里委屈一下也就忍了。
由此可见冷秋月虽是外表柔弱,在夫家唯唯诺诺,内心却还是颇具反抗精神和有足够胆量的,这也为她后来主动去给鹿子霖“炒菜”埋下了伏笔。
额外说一句,此处这个“伏笔”极为重要,若不事先交待冷秋月这个性格特征,那么她后来思想和行为上的巨大转变就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第二、冷秋月的变化鹿子霖此人虽然是白鹿原上众多小孩的“干大”,但对于醉酒失态一事却是极为在意,原著中讲了鹿子霖在碗里发现麦草后的一个小细节:
鹿子霖操起筷子搅了搅碗里的稠粥,霎过脑子里轰然爆响,气血冲顶一阵天旋地转,一碗底撑翻出来一窝子铡碎喂牲畜的麦草。
鹿子霖端起碗举到半空又改变了主意,没有掷到地上而是原样儿放回桌面。
那一瞬间,他脑子里闪过一个惊问,摔了碗以后下来的戏怎么往下唱呢?
……经过迅疾的分析和判断之后,鹿子霖重新捉起竹筷,埋下头大口大口喝起稠粥来。
鹿子霖发现碗里有麦草后,气急攻心,本想将碗狠狠摔在地上,但又不知道后面该怎样处理,所以只好继续埋头喝粥,当作没事一样。
但冷秋月的“讥讽”,已经令其恼羞成怒,一旦有合适机会,以鹿子霖从不吃亏的性格,一定会找回这个场子,而没过多久,机会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