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衙役将潘家一家三口,并画儿身边的两个丫鬟带到衙门,画儿见到跪着的沈留之,神色中流露出一丝慌乱,沈留之见了,心里也是又惊又喜。
王县令察觉出他们的眉眼官司,问沈留之:“是哪个丫鬟向你求救?”
沈留之指着穿绿色衣服的那丫鬟,说道:“是她。”
王县令于是问那丫鬟:“你既然能出来,为什么不跑到邻居家求救,而是向一个过路的行脚商?”
绿衣丫鬟结结巴巴地说道:“奴婢不敢跑,跑了老爷就知道事发,若因此害得少夫人没命,奴婢就万死难以赎罪了。”
王县令又问潘三:“你为何要害你儿媳?”潘三就将跟潘珲说过的那一番话说了出来。
王县令又问画儿,而画儿与那绿衣丫鬟和沈留之所说的话一致,都指出是潘三起了歹心才要害她。
王县令沉思片刻,说道:“既然你们各执一词,那么各打五十大板好了。”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说道“不可”,这两人,正是沈留之和潘珲。潘珲说道:“小人的妻子和父亲,一个是弱质女流,一个年老体衰,还请大人手下留情。”
沈留之也结结巴巴地说道:“对,对,大人,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怎么能随便用刑。”
王县令冷笑一声,依旧让人拖着两人下去打。只是看那画儿的模样,五十板子打下去,哪里还会有命在?想到这里,那沈留之心中不忍,终于说道:“青天大老爷,要打就打我吧,是我勾引良家妇人,逼她就范。”
原来,自从潘珲外出,画儿一直待在家中安分守己。谁知潘珲却将近三年未归,画儿心中未免感到孤独寂寞。
有一天,沈留之在附近巷口卖花,画儿听见了,就让小丫鬟将他喊到后门口来。仿佛是天定的缘分,这沈留之看了一眼画儿,整个人就呆了,回去后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里想的都是白天的女子,只想着如果能和她长相厮守,这辈子也就值了。
再说画儿,自从见了沈留之,也是心口怦怦直跳。
起初她心里十分难受,觉得自己背叛了丈夫潘珲,心里很过意不去。但是她无法控制住自己,每天都在门口徘徊,而沈留之也经常出现在后门。
时间长了,两人再也难以克制住心里的情感。有一天,沈留之翻墙而入,来到画儿的房间。而画儿正好还未入睡,两人见面相拥,成了好事。
事毕,沈留之拿出一个月牙形玉佩来,说是祖传之物,原本还有另一枚,当年他父母给他定了一门娃娃亲,只是那家人在探亲途中被盗贼*死,于是就不了了之了。这枚玉佩送给画儿,代表在他心中,画儿就是他唯一的妻子。
谁知画儿看到玉佩,十分吃惊,接着,她从枕头下面也摸出一个玉佩来,两个玉佩一比对,竟然严丝合缝、天生一对。
沈留之询问玉佩的来历,画儿说,是自己从小便戴在身上的,当初公公在外面捡到自己,抱回潘家,她怀里便有这个玉佩。
沈留之听了又惊又喜,两人猜测,看来画儿便是当年和他订下娃娃亲的人。只是后来家里遇到不测,造化弄人,她被潘家收养,成了潘珲的妻子。
如今两人重逢,说明是天定的缘分,只是画儿已经嫁人,两人又偷偷做下这事,无法与外人言说,更加爱得死去活来、难舍难分。
后来潘三发现端倪,就将画儿的两个丫鬟捆了,又将画儿软禁在家里。沈留之白天不见两个丫鬟出来,猜测到是出事了。因为之前画儿也跟他说过,公公不是一般人,似乎已经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于是,思考一番后,沈留之便来衙门告状,就是害怕画儿被潘三给暗害了。
这边沈留之说着来龙去脉,另一头潘珲早已经心如刀绞,原来父亲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画儿的确背叛了他。
却不料潘三见了那玉佩,脸色微变。
王县令拿着玉佩问潘三:“你儿子说,他的妻子是你当年在外面捡的,你从哪里捡得的?”
潘三顿了顿,说道:“是在江西的官道上,那时候天刚蒙蒙亮,我从那里路过,听到草丛里有婴儿的啼哭声,走过去一看,发现了才八九个月大的女婴,于是就抱了回来。”
王县令问:“你在旁边,没有看到马车或者死去的人吗?”
潘三回答:“小人、小人没有注意。”
王县令听了,命人将一干人等暂时都押进大牢,择日再审。
退堂后,他命人快马加鞭前往江西,查找当年的案卷。当年,画儿一家三口在官道被人劫*,所有财物都被一抢而空,画儿的父母和马夫都被*死,只是案子至今未破。
王县令的人在江西明察暗访了半月有余,才得知当年竟然有一个目击者,是一个醉酒的混混,他躲在草丛里,见到一个高大壮硕的男子,眉角有一块红斑,蒙着脸将画儿的父母*死,又抢了财物,然后看到了马车里才几个月的婴孩,最终没有下手,而是抱了离开。
王县令拿到查访的线索,盯着堂下跪着的潘三,他的右边眉角恰好有一块红斑,顿时心下了然,他一拍惊堂木,喝道:“潘三,还不快快从实招来,或许,我应该称你为潘三爷?”
二十多年前,江湖上曾经有个恶匪,人称三爷,一身好功夫,经常单枪匹马劫掠富人,闹得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