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这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几句诗句节选,简简单单的话语却道出了忘年之恋的特点:相见恨晚,且充满着太多的无奈与遗憾。
这样的恋情还存在着一个很大的问题,那便是需要相爱的两个人打破世俗观念里的多重阻碍,才有可能最终走到一起。
那关于忘年之恋的伴侣,大家所熟知的古有李隆基和杨贵妃;近代有大文豪鲁迅和徐广平,著名画家徐悲鸿和廖静文;现如今又多了著名的物理学家杨振林和翁帆。
虽然大众对于他们的评论褒贬不一,在恋情公之于众时也在社会上引起过轩然大波,可是算起来他们还是属于比较幸运的伴侣。至少他们有勇气面对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情感,并勇敢地迈出了艰难的第一步,才得以在有生之年里相伴在彼此身边。
然而,2005年出现在观众视野里的一对忘年之恋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们所遇到的难题与阻碍也要比一般忘年伴侣要多得多。
首先面对的问题就是男主角做不到这个“忘”字,外加一种特殊的依存关系决定了他们之间注定难以像其他恋人那般相处,从而上演了一部“虐心”剧。
那说到这里想必已经有很多朋友猜到这对忘年恋的对象是谁了吧?
对!就是由韩国演员车仁表、董洁主演的电视剧《天若有情》中的季冬阳和展颜。
虽然这部剧中的情感线索不太符合社会主流的爱情观,甚至一度被很多朋友打上“乱伦”、“畸形”的标签,可是剧中那种近乎于偏执的纯爱方式却让人久久无法忘怀,甚至给人有一种想要溺死在那份爱中的感觉。
由此可见,爱情真的没什么道理可言!对于深陷于其中的两个人如此,对于旁观者来说亦如此。
试想一下,倘若抛开季冬阳和展颜那层托孤关系不说的话,他们之间那份爱就犹如没有被打磨过的璞玉一般,纯真中不乏多了几分执着与坚定之美。
也正因为如此,无论是当初,还是时隔近15年的今天,这部剧仍旧被我们保留在记忆中。
15年前,情窦初开的我便被展颜对季冬阳单纯的爱所打动,觉得爱一个人就该像她那样执着,且不受到外界的任何干扰。
而15年后的我再看此剧时,虽然也曾出现过迷恋那种纯爱表达方式的感觉,可更多的却是忍不住地对人物中所呈现出的复杂人性与依存关系进行深入探索。
那今天就由我带领大家以回顾这对忘年恋伴侣相处的模式,一起来看看他们无法走到一起的真正原因。
01 你陪我长大!
剧中的男女主角季冬阳与展颜在外人看来是一对侄女,可是他们却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
季冬阳与展颜的母亲子娟是发小,展颜出生不久后,父母就因挪用工程款而被判刑。父亲畏罪自*,母亲则遭遇了牢狱之灾的惩罚。
而展颜10岁以前是由性格极为好强的外婆来扶养的,这位外婆因女儿坐牢而感到很丢人,觉得是自己教育的失败才导致女儿走上了犯罪之路。于是乎,她就将所有的不瞒、挫败感,以及无法发泄的情绪全部转化为对展颜“病态”般的严厉管教中。
“不可以有*,*是罪恶”的思想便一直充斥在展颜10岁之前的生活中。和外婆在一起的日日夜夜里,展颜自己不知道把这句话写在作业本上多少遍。
在展颜的童年生活中既没有快乐,也不曾品尝过“甜”的滋味。只因这一切正常的需求和想法都会被外婆视为*,而*则是犯罪的开始。
总之,展颜成了父母犯罪的受害者,也成了外婆对“失败人生”的发泄对象。
子娟因为太了解母亲个性的缘故,她一直都不太放心让展颜跟着母亲,就把展颜托付给了季冬阳。
于是,在外婆得了癌症后,季冬阳便把展颜接到了身边,从此相依为命。
然而,刚来到季冬阳身边的展颜是一个心理受到严重伤害的女孩子,她不但在学校里无法和同学相处,就连和季冬阳进行正常的交流都无法做到。
长期和外婆生活的展颜只能在心中和自己说话:“喝水吗?累了吗……”之后再用点头、摇头的方式来回应着自己。
这样胆怯,又孤单的展颜让季冬阳看着就满是心疼与怜爱。于是,他寸步不离地守候在展颜身边,并花了很长时间试着让展颜开口和他说话。
……
展颜终于在季冬阳的关爱中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并完完全全地接纳了季冬阳。
而看着展颜变化的季冬阳深知这一切的来之不易,因此他更加疼爱这可怜的小女孩。即便是在季冬阳最落魄的时候,他也舍不得让展颜吃一丁点儿的苦。
因为展颜脸皮很薄,不敢在课堂上举手发问,季冬阳便为她请家教进行一对一的辅导;
展颜不用面纸,因为她有季冬阳为她准备的绣着名字的麻纱手绢;
鞋柜里也没有一双展颜的雨鞋,因为季冬阳从来都不让她的脚踩到泥泞里,刮风下雨永远有车接送展颜;
展颜情绪中仅有的出口便是“偷东西”,而不忍压抑她的季冬阳却希望她能够做一个快乐的小偷,他总是能够安排人在身后替展颜买单,而这一切也都成为了他们之间的一种默契。
季冬阳原以为他们能够一直这样走下去——他尽全力的去为展颜提供最好的生活环境,而展颜就在他的保护下快乐生活着。
然而,季冬阳却不曾想到他们之间毕竟没有血缘关系。随着岁月的流逝,小颜颜终究长成了一个18岁的少女,而对他的情感也在悄无声息中发生着变化。
展颜爱上了他,不是小颜颜对季叔的爱,而是女人对男人的爱。
展颜爱得疯狂,爱得毫不避讳,并且爱得理直气壮。
只因季冬阳是这世上第一个给她带来温暖与爱,并陪伴她成长的男人。
02 为什么不许我陪你变老?
或许对于一个事业有成的中年男人来说,被年轻的女子深爱着是件很幸福、也很有成就感的事!
展颜对季冬阳的依赖与爱也让他渐渐模糊了两人之间情感的界线。不过好在季冬阳是一个有底线,且重感情的男人。
他即便明白自己对展颜的感情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着变化,可他始终明白展颜是挚友的女儿,而不是一个毫无相关的年轻女子。
理智上很清醒的季冬阳宁愿去碰有夫之妇的王琪,也不曾敢对自己所疼爱的颜颜动过丝毫的非分之想。
当然,他和王琪的关系也曾一度遭人唾弃,可只要我们客观地去想想季冬阳所处的环境,兴许便能够体谅他的苦衷。
一个事业有成的中年男人,本身所承受的压力就比一般人要多得多。可他既没有时间像普通人那样去谈情说爱,去释放压力,也得顾及展颜的感受。
只因他深知任何改变都有可能再次重伤展颜,他不忍心,也舍不得再让展颜受到任何伤害。因此,季冬阳一直选择维持现状。
他从不让王琪在自己家过夜,有时王琪走后他会和展颜一起吃宵夜,一起嘲笑王琪的发型。只为让展颜明白即便他和王琪在一起,自己也依然像从前那样疼爱着她。
然而,季冬阳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只能维持短暂的快乐与平静。因为只要季冬阳和王琪在一起表现出很亲密的样子,展颜就会通过偷东西的方式发泄情绪,而帮她善后的王琪也表示出很是不满的样子。
通常情况下,夹在这两个女人之间的季冬阳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到张爱玲说过的那句名言:
“中年以后的男人,时常会觉得孤独,因为他一睁开眼睛,周围都是要依靠他的人,却没有他可以依靠的人。”
季冬阳显然要比一般男人过得更加辛苦与不容易,可他并不是无所不能的神,他是人,是人就会感到累,累了就需要有人能够陪他说说话,给予他一些温暖。而王琪就是一个可以和他说话,并能够给他些许依靠的女人。
不过即便如此,季冬阳的快乐也是极为短暂的。
随着展颜一次比一次大胆表白后,季冬阳终于忍无可忍地对展颜说:
我告诉你什么是龌龊?如果今天我接受了你,我们相爱,这是龌龊。一个快四十岁的男人,偷窃了少了女的青春,享受她的肉体,这是龌龊。明明知道你还很年轻,我却假装自己也不老,欺骗你年龄根本不是问题,这才龌龊!
可陷入爱情中无法自拔的展颜却仍旧说:
“这世上有多少忘年之恋!”
季冬阳:是,忘年之恋,第一个字就是“忘”。
首先必须,忘记年龄,单单这点我就做不到!我清清楚楚的看着你长大,在你每一张成绩单上签名,出席每一次的家长会;你第一次用的卫生棉还是我帮你买的,你几乎等于是我的女儿,我不能假装你只是一个不相*少女,我们之间怎么可能发生什么忘年之恋呢?
这就是横在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无法回避,也难以逾越。
03 没有长大的颜颜,季冬阳怎能去爱你?
的确,8年来的相濡以沫,季冬阳像父亲一般呵护着展颜,见证着她的改变与成长。
倘若展颜对他的情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的话,想必季冬阳愿意一辈子都像父亲那样疼爱着她。
然而,爱情是这世上最不可捉摸与控制的情感,明明知道不应该相爱的两个人,却在毫无察觉下爱上了对方。
他们的爱情虽不被大众认可,甚至连季冬阳都不肯承认那就是爱情,可在我看来他们爱上彼此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只因全然地信任使他们有了一般人所难以达到的默契,而默契会让原本就孤独的灵魂紧靠在一起,外力越大,靠得越紧,这也是爱情让人捉摸不透,却无力抗拒的地方。
只可惜18岁的展颜不仅没有成熟,而且还活得太过于自我。
她虽然一直在强调自己已经18岁,是一个成年人了,可她的言行举止却仍旧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女孩儿,只会一味地想要从季冬阳那里索取爱。她更加不明白“爱情是不能当饭吃”的道理。
因此,这样的展颜让季冬阳心疼与怜爱的同时,又让他感到畏惧与窒息。
15年前,我看这部剧时会因结局而替展颜伤心不已。而时隔多年再来看这部剧时,却更加确定:越是纯粹的爱,越需要外力作为支撑才有可能走得长久的道理。
比如说独立的人格与生存能力,比如说一定的社交圈子与人际关系,这些外在的因素都会增加我们爱的能力。
而这些能力展颜几乎都没有,她还想让季冬阳把她当成一个女人来接受,这简直就是强人所难与无理取闹的行为。
相比于只会一味索取爱的展颜,我更加喜欢渡边淳一笔下同样备受争议,可是却能够在爱中成长的雾子。
两个同样年轻,且几乎没有什么阅历的女孩儿都被叔叔一样的男人疼爱着。所不同的是雾了和男主角秋叶是实质性的男女关系,可秋叶对雾子的疼爱也远超了情人的关系。按理来说,雾子完全可以理所应当享受着秋叶为她所做的一切,并静静等待着有一天能够嫁给秋叶,与秋叶相伴终身,这不就是展颜所希望的那个样子吗?
可是雾子却没有像展颜那样一味沉浸在爱情中,而是在爱中不断成长,不断在明确自己未来想要的生活,并付出行动去一点点地把想法变为现实。
虽说结局雾子还是离开了秋叶,可是独立后的雾子让秋叶想要牢牢抓在手心,而不是在时光的流逝中心生厌倦,更不会像季冬阳那样想要逃离,使得原本相爱的两个人难以走到一起。
可见,一味追求与索取单纯又炙热的爱,爱不但不会长久,反而会变成一种负担,最终让对方因难以承受而想要逃离。
这也就是为什么季冬阳明明很爱展颜,却无法和她在一起的真正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