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之后,现实中,见到了梦中之人。
这不是天方夜谭,而是我的一次亲身的经历。
那不可思议。
那是我的人生的未解之谜。
那一天,在梦中的黑夜里,我好像去一个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我在向一条深深的街巷尽头走去。
但那街巷是没有尽头的,一拐弯处,有一高大的门楼耸立在路边,那长条石铺设的台阶一层层地向上铺至那门的出口处,整个格局如同古建筑群中的大殿。
我正疑惑于这是什么去处,从里面翩然走出一个二十来岁模样的女士,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套装,皮肤白细,容貌姣好,最引我注意的是她头戴的一顶小帽,那是有帽舌的那种,红色的,极其艳丽,像从最耀眼的晨霞中剪裁出的一朵。
那使得她更洋溢出令人倾慕的青春活力。
她没有走下台阶,她止步于门前,只是很飒然地望着远方。
这时候,四周都是昏暗的,连天空都是灰色的。
但奇怪的是,她从上到下都正映照于一片明亮之中。
我不知道她注意到我没有,但我却愕然于她的姿色。
我突然感觉到这个世界真正的亮色,是她这个女人。
梦,是在不知不觉中消逝了。
但我醒来,眼前却再也抹不去这个“小红帽”。
我坐在床上,久久地仍沉浸于那情境之中,甚至幻想这个梦能重新延续,让“小红帽”的目光最后与我的目光相遇。
我觉得这个梦肯定在向我昭示着什么。
我从小就相信这个世界在冥冥之中有一种超人的东西存在。
我也一直认定这种超人的东西总在关照着我引导着我给我力量和自信。只是我从来还没有看见过它的真身。
也许有一天我会见到它,见到它,我会请它给我去解许多的谜。
有些谜,是我无论如何也解不开的,我想只能靠它了。
我在昌平工作的那年,一天夜里,我从睡梦中被一种悉悉索索的声音所惊醒。
屋里只有我一个人,黑暗中,我什么也看不见,但能听出那声音来自门外。紧接着,我感到有一只手从门玻璃处伸进来,在扳动门的插销,一下,又一下,又一下。
我猛地拉亮电灯,随之从床上跳了起来。
但面前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片死寂笼罩于我的四周。
我打开门冲出门外,亦无人迹。
我的动作是极其迅速的,从拉灯到冲出去,前后也就几秒钟,如果真是有人想潜入我室,这一刻,我起码应当能够听到他逃跑的脚步声。
但是没有。
我借着月光看了一下我的房门,玻璃处并没有任何缺口。
怪了!我怎么明明感到有一只手伸进来了呢?
我想也许是邻屋有人犯坏,想惊吓我,但我到旁屋探望了一下,没有看出任何异样。
这是一片排房,前面一片开阔地,二十米之内没有可匿人之处。而房门与房门之间起码也有十步之距,若真是邻屋有人犯坏,是不可能不弄出一丝声响的。他就是躲回屋,也得开门关门啊。我搞不明白了。
第二天,我把这件事跟当地的农民讲了,他们都不相信这是真的。但他们告诉我,我住的地方原来是一片坟。
这次际遇是我终生难忘的,且每每想起来,都毛骨悚然。
我自己搞不清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任何在世的人也为我解释不了。但那却又是真实的,不是梦。
即使是梦,也有让我深为惊异的。
我梦见过龙,但它们不是给人以祥瑞的感觉,而是极凶猛的,它们也不是在腾云驾雾汲水布雨,而就是在晴空中驰骋,只带着呼啸的风。
它们的头像画中画的那样,但身上是黑色的,没有鳞。
我梦中的感觉是: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着这种动物,只是人们还没有找到它,但我发现了它们,它们其中的一条最后被什么人诱入一个铁牢里,我跑到近前去看它时,它又轰然而起撞开铁牢的上顶,冲向高空又扑回大地,整个世界被它所带起的狂风所漫卷,尘土因之飞扬,许多树枝折断,许多高楼大厦摇摇欲塌。人们惊恐地躲藏着。
我还梦到过凤。我为此写过如下的诗—— 那一刻天空蓝极了蓝极了,蓝得深远蓝得透明,蓝蓝的只衬着她的双翅一下又一下地掀动,只衬着她高贵的头和异彩耀眼的高扬的尾翎。 这一切全在西北的方位。 绝不是什么绘画在头脑中的反映。不是! 平日所见者没有它那样美,那样令人不可抗拒地仰慕,那样令人感到整个灵魂都为之震撼。 那一刻,我的躯壳荡然无存了,只剩下感觉,只剩下感觉。
我想,人潜意识的隧道,肯定与宇宙最隐秘的世界相通。
我想,也许真有那么一天,我能亲身进入到这宇宙间最隐秘的世界而见到那超人的所在,而破译这一切。
更为奇异的是,这次的梦中的“小红帽”,竟在当天晚上让我在梦外见到了。
这天上午,我的朋友德兄打电话来,告诉我,他的小饭馆开张了,他想这天晚上聚一聚朋友,想到了我,想让我也过去
我犹豫了一下,按约定的时间去了。
我到的时候,他的店里已经来了七个人。
他对众人说:“还差一位,不知怎么迟到了,但肯定会到的。咱们先开涮吧。”
于是,众箸齐下,一时间,吃得可谓热气腾腾。
正吃着,有个女士从外面推门进来,一露面,即让我一怔。
这个女士与我梦中所见者不论从年龄上,还是从容貌、服装上,几乎分毫不差!尤其是她头上戴的,亦是一顶小红帽,且也是那般耀眼。
德兄迎上前去,高兴地叫道:“你可来了,就差你了!”
然后,他把她引向众人:“这位是汪小姐,跟我一块在歌厅干过。”
这位汪小姐很礼貌地向众人点头微笑: “抱歉了。路上堵车,来晚了。”
德兄把她让到座位上,把在座的逐个向她做开了介绍。
当介绍到我时,她眼睛一亮。 她说:“早就想见您一面了。"
说着,她从挎在椅背上的小坤包里取出 一本书来。她说:“我这正带着您的书呢,一直想请您给签个名,这回,您得满足我这愿望。”
她毕恭毕敬地把那本书递给我。
那是我的第二本诗集《人生的蜜月》。
我取笔在那扉页上签上了我的名字。
她接回后,对着那扉页端详了一番后,又把目光投向我。
她很庄重地说:“从您的字迹和相貌上看,您有一种佛的悟性。”
我觉得她在奉承我,一笑,说:“你不要这么说。”
她回答:“我这可不是吹捧。”
我问:“怎么?你对佛学还有研究?”
她浅浅地笑了一下:“我还真是对佛学挺感兴趣。”
接着,她便兴致盎然地跟我谈论起我的诗中的某些意向与佛学的相吻合之处,说得有条不紊且旁若无人。
我很快发觉,在座的其他男士脸上大多露出不快之意,似乎不愿在这一刻充任旁听者,忙打断她的话。
我说:“来吧,先涮肉吃吧。什么时候咱们单独探讨。”
她拿起了筷子,但没有立刻去涮肉,而是向我伸出另一只手:“您有名片吗?给我一张。”
我递给了她一张名片。 我说:“上面有我的电话号码,可以随时与我联系。”
我们之间的交往,就是从这一天开始了。
我是梦野艳齐。我愿与您一起探索社会与人生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