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领妹
我叫庄枫，有个比我小一岁的领妹，所谓的领妹，就是领回来得妹妹啦~。
这个领妹，从我记事开始就有了，她叫庄梦蝶，从小就是个小美人胚子，除了有时太傲娇任性有点受不了外，总体还是活泼可爱，我和她有过非常快乐的童年。
爸爸叫庄建国，是个公交车司机，妈妈叫赵美芝，在纺织厂上班，领妹是妈妈在下班路上捡来的，妈妈是那种不喜欢管闲事的人，但那是个冬天，领妹当时连哭得力气都没有了，一心软，就给带回来了。
爸爸心地善良，认同妈妈的决定，接纳了领妹，而且他虽然文化不高，读书却不少，给领妹取名叫梦蝶，是因为那句‘庄生晓梦迷蝴蝶’，希望她能够像庄子那样无忧无虑，做一只快乐的蝴蝶。
一直以来我都过得蛮舒服的，只是最近我遇到了一件让我非常苦恼的事情，我总感觉，领妹进入青春期后，对我这个哥哥过分亲密了一些，而且总是有意无意做出一些暗示行为。
比如说会刻意把自己的日记本放到我容易看到的地方，我虽然不想看，但还是打开了，结果发现里面记述了很多关于我的事情。
比如在我的电脑里发现什么种子，我最近用的卫生纸多起来了，你说她怎么变得这么不纯洁了呢？
如果光是这样也就罢了，领妹一个月之前来那事，最先告诉的竟然不是妈妈，而是我这个哥哥，天呐，她竟然还让我去帮她买大创可贴，我一个十五岁的大男人，怎么开得了这样的口。
虽然以前班里妖艳贱货刑蕊委托我买过两道杠，发小死党林震委托我买过泡泡糖，可那都是我带着头套去买的，让我带着头套去买大创可贴，怎么想都太……
但最后我还是硬着头皮去给她买了，我以为这样就结束了，结果她告诉我她要的是柔棉的而不是网面的。
尼玛，我一个大男人哪懂得这些，于是我把网面与柔棉一起买了，她又跟我扯什么日用夜用，真是受不了。
最让我头疼的还在后面，领妹就这么堂而皇之把红领巾（咳咳，你懂的）丢在厕所的废纸篓里，我看到之后那叫一个尴尬啊，还在洗澡时故意摔倒让我进去扶她，结果扶完我流着鼻血出来……
于是我提醒她注意一下，没想到却被她反将了一军，她说我卫生纸用得比女生还多，也没见我鼻子不透气，好吧，我理亏，这事我认了。
“绝对，小蝶这个家伙绝对在暗示我，怎么办，在这样下去我感觉就要沦陷了，怎么办……哎呀！烦死了！罢了，罢了……或许是我多心了吶，小蝶人家压根对我没那个意思，只是比较依赖我这个兄长啊，一定是这样的啦~”我的内心经过一番激烈的挣扎之后终于平静了下来。
就在我准备入睡的时候，从隔壁传来的一阵呢喃声却惊得我不能动弹。
天呐！小蝶这个家伙，该不会！？该不会是在做那种游戏吧！还叫着我的名字……
我这样想着，颤巍巍地爬起来，悄悄地将我塞在墙上堵洞的纸拿出来，因为我和领妹的房间有一墙之隔，有次家里装修，有个小工用冲击钻多钻了一个小孔，小时候我和领妹经常通过这个小洞秘密交流。
但是后来老爸觉得这样不雅，就用补墙膏把它遮掩住了，但只是遮掩住了表面，我用手抠了两下就能把它抠开，我忐忑地把眼睛怼了上去，发现了让我血脉偾张地一幕。
看清那边的景象后，我震惊了，领妹躺在床上，正在叫着我的名字，自己和自己做游戏……
半个小时后，那边安静了下来，灯也关上了，黑暗中传来了匀称的呼吸声，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平静。
“小蝶这个家伙，真的对我……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这一晚，我失眠了，当时我不知道的是，领妹也失眠了，因为在她关灯的时候，看到了墙上的洞，这一晚她思考了很多，总之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收敛了，当时我还感到很奇怪。
初三那年，我住校，为了中考我付出了很多，也暂时将领妹与我的事情放在了一边。
中考结束，我是县中考状元，回到家我见到了领妹，也许是因为见的人多了，她对我这个兄长的依赖也减少了，所以并没有对我表现出兄长之外的异常，我原本以为我和领妹之间就会保持正常的关系直到各自成家立业。
但是就是高中之前这个假期所发生的一件事情，彻底打碎了我的念想。
乐透市，青云县，今天是中考成绩发榜的日子，院子的秋田犬在狗窝里躁动不安地叫着，淅淅沥沥的雨声遮掩不住屋里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儿子你真行啊，全县第一名，要不是隔壁不姓王，我真怀疑你不是我亲生的！今晚下班我去*个活鸡，整几个菜，咱爷俩喝点！”
说话的人，正是我的老爸庄建国，一个三十年驾龄的老司机，偶尔还会讲些不好笑的冷笑话，比如说——人生就像公交车，被无数人上，还得等着人来数钱。
他说话还是这个德性，我瘪瘪嘴什么都没有说，压根不是一个频道的，但看他乐成这样，我还是挺高兴的，只是不喜欢表达，所谓的代沟吧。
我目送着他吹着口哨离开，如果我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我就算打晕他，都不会让他出这个门，我也常常自责，为什么那天我没有多和他说两句呢？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我开电视，结果发现不是湖南卫视的还珠格格，就是少儿频道的天线宝宝，罢了，还不如看看国产经典，永垂不朽的86版西游记。
一阵劲爆的音乐响起，六小龄童老师从蹦床上一跃而起，猴赛雷！这才是真正的艺术家，跟他们相比，那些棒子国的小鲜肉们倒像是猴子了……
我正这样想着，电视屏幕黑掉了，闪电照亮了屋子，轰隆隆！紧接着，雷震得墙壁门框嗡嗡作响，我靠，停电了？有没有搞错！
“啊~~~~”领妹房间中传来一声海豚音。
喂喂，出什么事了，我冲向领妹房间，门没有锁，我看见领妹从被窝里坐了起来，一身虚汗。
领妹看到我之后，有些羞涩地看着我，我恍然道：“嗷~小蝶，你都已经十五岁了，不会连打雷都害怕吧！”
领妹一听脸唰得红了，她呛声道：“谁……谁害怕打雷了，我……我只是在练习唱歌罢了……”
轰隆隆！！！一声比刚才还要劲爆的雷炸响，老实说连我一个十六岁的大男人都吓得虎躯一震。
“啊~~~~~~”我真的很佩服领妹，她的音域比刚才又升了好几个八度。
我本能就要上前一尽兄妹情谊，然而领妹突然从被窝里弹出，如同一只章鱼一样扒在我的身上……
轰隆隆！！一声炸雷响起，这次领妹没有尖叫，不过气氛有些尴尬……
“哥，你顶到我了。”领妹的话让我无地自容，我急忙就要起身，但是领妹的双臂紧紧缠绕着我的脖子。
“小……小蝶，我……其实，我不是……”我慌乱的声音出卖了我的内心，不管怎么样，我对领妹产生冲动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哥，你是不是想对小蝶做坏事……”领妹盯着我的脸说道。
“我…我…我…”我吱吱唔唔半天，我想掩饰，但那趾高气扬的小家伙却跟我唱反调。
完了，这下跳进黄河洗不清了，如果有个地缝，我真想钻进去，而领妹见到这一幕，扑哧笑了。
“好了，不逗你了，中考全县第一名，有没有什么奖励？”领妹的语调有些调皮，不过逻辑有点混乱，我是第一名，受到奖励的应该是我吧，不过既然是妹妹说的，那就没办法了。
“奖励，我给你做饭吃吧！”我想了想后这样说道，我感觉这个奖励已经够好了，对我这种懒人来说，亲自下厨就跟六月飞雪一样稀奇。
“切~谁吃你做的黑暗料理，你抱着我睡觉，就这么定了，在我睡着之前不许松开手，也不许乱想，否则……”
领妹好不讲理，亲自下厨不满意，还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不过也没办法，谁让她是我妹妹呢，也只是搂着睡觉，也不是干别的。
就这样，领妹的软床上，领妹被我搂着闭上眼睛，屋内的环境开始安静下来，只有领妹和我的呼吸。
外面时不时还响起震耳欲聋的雷声，但是领妹却没有任何恐惧了，好似只要我在她身边，她就不会害怕。
这一刻我才明白，领妹对我的依赖，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到其他人身上，只是这种依赖，需要在特定的情境下才会表现出来。
如此近的距离，她呼吸带出的风都带着一股热度和香气，手感受着她背部的体温，我不禁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哎，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你哥我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老妈也快回来了吧，被看到就不好了……我这么想着，只祈祷领妹能赶快睡着……
只是，窗外的雨下了很久，老妈还是没有回来的迹象。
奇怪，老妈怎么还不回来，是因为下雨耽误了吗？可怎么着也得打个电话吧，在我担心的时候，睡着的领妹肚子却传来了一阵咕咕的抗议声，饥饿是会传染的，我也饿了。
“哎，罢了，让你尝尝我的黑暗料理吧。”
我推了推领妹，这丫头总算睡着了，我小心翼翼地把她的手拿开，然后轻轻抽出我的手，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缓缓地关上房门，我看了看表，已经12点40分了，有点担心老妈，我打了一个电话，可是没有接通。
可能在忙吧，算了。这么想着，我走进厨房开始炮制我的黑暗料理。
叮叮咚咚锅碗瓢盆声回响着，很快饭就做到一半了,只是心里一直惦记着老妈的事。
嘟~~嘟~~~我的手机响了，是老妈，我松了一口气。
我一手握着锅柄，一手用铲子炒着鸡蛋，把我的诺基亚手机夹在头肩之间，热络地说道：“老妈，你怎么……”
那边却传来了让我很不安的声音：“儿子，快点来县医院吧，你爸他……出事了。”
我炒菜的动作戛然而止，皱眉问道：“什么事？”
老妈接下来的话让我握着铲子的手都使不上力了：“公交车在陈桥路翻车了，你爸他……”
妈妈那说不下去的话和抽泣让我整个人都傻了，开什么玩笑？老爸开车那么小心，这么多年没出过事，怎么就……
“快来医院，病房是……！！！”妈妈的喊声响起。
“哦，哦。”我木讷地答应了一声，手哆嗦着，六神无主地放下锅，刚起步，突然想起煤气还没关，又跑回来关，一转身，撞到了桌子，一个碗掉到了地上，我一脚踩上，出血了，这疼痛反而让我清醒，我强迫自己镇定，叫醒了领妹。
“哥，怎么了，傻乎乎的。”领妹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呆若木鸡地我问道。
“老…爸他，出事了……”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声音在颤抖着，领妹脸上的慵懒瞬间消失，狐疑地看着我，直到看出我的认真，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飞快爬起，开始穿衣服。
打开门，外面的雨声清晰，我整个人打了个冷颤，看着领妹瘦弱的身体，我跑回房屋中拽过了雨衣给她，我自己没有顾上穿雨衣，直接上了自行车，但她这时却为我披上雨衣，将雨衣后面掀起，自己躲在里面。
我用出了所有的劲，整个人站了起来，最后发现在泥水中根本骑不动，便扔了车，拽起领妹一路狂奔到了能打到出租车的街口，在雨中拼命地挥着手，穿行的车辆鸣着喇叭从我们身边驶过，水喷了我们一身，我却浑然不顾，终于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县医院，快点！！！”我拽着领妹上了车，冲着司机大喊道。
司机见这情形，也没多问，马上发车了，半路无话。
“师傅！再开快点！”我焦躁不安地说道。
“已经够快了，再快就翻车了。”司机回应道。
“陈桥路公交车侧翻听说了吗？太惨了，一车30多个，死了19个。”出租车的电台里，响起了其他司机的声音。
听到这里，我的拳头已经握了起来。
而司机师傅拿起对讲机，幸灾乐祸地说道：“现在的公交车司机比谁都横，仗着自己个大，什么车都不放在眼里，这次碰上更狠的了，栽了吧！活该！对了，那个司机死了没有，最好别死，太便宜他了。”
听到这里，我的指甲已经掐紧我的肉里。
“谁不说呢，过红灯路口连停都不停，就知道按喇叭，急着去投胎啊，撞他的是一辆水泥罐车，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狗咬狗，咬得好啊！他娘的，真解气！”
听到这里，我浑身发抖，再也忍不住暴怒的情绪，就要将这个该死的司机……
“哥哥，你的手好凉，怎么还在发抖？”在我失控的前一秒，耳畔响起了领妹不解的声音，是啊，她还不知道爸爸到底出了什么事，而我就算把司机打了，又有什么用呢，也改变不了别人对这件事的看法。
“到了”司机一声到了刚落下，我将钱扔在前方，拽起领妹就下车。
我和领妹到了ICU病房时，妈妈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而爸爸就带着呼吸机静静地躺在那里，透明的呼吸机面罩上偶尔还浮现白蒙蒙的雾气，但是心电图已经趋近于平缓。
从入病房的一刻，我整个人就懵逼了，尽管在车上我已经想到接下来可能要面对的，但当它真正到来时，除了傻眼看着，我还能做什么？
在这一刻，我多么希望在床上承受这一切的是我，我的世界中只剩下噗通的心跳声和粗重的呼吸声，直到刺耳的嗡鸣声响起，心电图成了一条直线，我仍然还没有接受爸爸已经走了的事实。
我还怀着一丝希望，因为医生还没宣判，我刚想挪动我灌铅的腿去找医生，医生就从我眼前走过，拔掉呼吸机，为他盖上白布，另一个医生看了看时间，对我们说道：“13点18分，病人走了……”
13点18分，呵呵，我永远都忘不了这一刻的痛。
我再也忍不住，视线模糊，两行热泪流了下来。
我脑海中一遍遍响着老爸出门前的话语，心脏像被一团棉絮堵住喘不过气来，那个时候我装什么酷，说句话能死？冲他笑笑能死？？我真是个笨蛋，是天下第一的大笨蛋！！
妈妈和妹妹的哭声回荡在我的耳边，而我已经想到了很多现实的问题，妈妈的织布厂不景气，随时可能下岗，妹妹过完这个假期就上初三了，也即将面临人生第一个十字路口，中考。
爸爸也没有留下多少积蓄，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而且事故死了那么多人，责任又是如何认定的，死者的家人又会如何？我的心成了一团乱麻，手烦躁地抓住了头发。
“先生，您不能进去，请您冷静一点……”就在我几乎快要崩溃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我转过头去，看见一对气势汹汹的夫妻闯了进来，他们的脸色写满了怨毒，直直地盯着床上被白布遮盖的脸，恨不得冲上去生吞活剥了。
“对不起两位，这位病床上的伤者已经抢救无效去世了，请你们……”
“什么？这个烂人就这么死了？？我还想亲眼看着这个恶魔去死！！”
“怎么搞得，要死听完我说完再死啊！！”
我知道他们恐怕是爸爸公交车上乘客的家属，因为亲人的死去而失去理智，但是连事故的原因都没搞清楚，凭什么这么说他！！
“你们住口！！凭什么这样说！！”
“凭你爸是个*人犯！！烂人！！畜牲！！”
中年妇女胡搅蛮缠着，我忍无可忍，激动地就要冲上去，但是一双布满老茧的手从身后猛地抱住了我，是妈妈。
“枫儿，不要冲动，你爸已经走了，你不能再有事了……”妈妈摇着脑袋，声音在哀求着，我强迫着自己冷静了下来。
只不过，有的人是不会让我冷静的，中年妇女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们一家人都是狗杂种生出来的，你们都会不得好死的，老狗杂种已经死了，你们三个小狗杂种都会给我儿子赔命的！！”
“放开！！让我弄死他们算！我要撕烂她这张脸，TMD！！”失去理智的我早已不管什么是非对错，我只知道作为一个儿子，死去的爸爸被这么侮辱，我如果不出手，那就是不孝！
我上前一巴掌将中年妇女打倒在地，那个中年男人从旁边抄起一个凳子，趁着我不注意唰得砸在了我的头上，一阵剧痛传来，我的脑袋麻了，血溅了出来，我倒在了地上。
“啊！！该死的小……！！”中年男人的惨叫声回荡，我睁开眼睛，看到了让我震惊的一幕。
看到我被打倒，领妹失去了理智，竟然从桌上托盘中拿起一个杯子，猛地拍在了中年男人的头上，这还没完，她用手指甲不停地抓着中年男人的脸，嘴里喊着：“让你打我哥哥，坏人，去死！去死！去死！”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失去理智的领妹，她眼里流着泪，好像打在我身上，疼在她心里一般。
而那个中年妇女见中年男人被打，大叫一声一脚踹向领妹，这时妈妈也反应过来，帮领妹挡住的了一脚，中年男人反应过来，一脚把领妹踢翻在地。
见到这一幕，我气冲了脑门，嗷唔一声踉跄着站起，扑向了中年男人，我，领妹，妈妈，就和中年妇女和中年男人在这个不大的病房中厮打起来。
突然，我只感觉一阵风从身后传来，我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晕倒之前我看到中年妇女冲着我的狞笑，妈妈被打倒在地，中年男人叫脚踩向了领妹。
呵呵，但如果我没死，一定弄死你们……
哐！！我两眼一黑，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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