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命运把三毛又一次送上西班牙的国土,与她当年的小朋友再次重逢。
她没有想到,从前的表弟现在变成了成熟的大胡子。
不变的是,他一见就兴奋地拉她到家里:“Ehco,我有个东西要给你看。”
三毛到他房间,惊呆了:“你哪来这么多我的照片?”
荷西说:“你寄到徐伯伯那里,我每次去就拿一些洗了放大。”
三毛望着墙上那些发黄的照片发呆,荷西解释说:“你看,阳光太强了,我用百叶窗保护它们,它们还是发黄了,照片被阳光照得一条深一条浅的。”
三毛太感动了:“六年前,你想跟我结婚,现在还想不想?”
荷西说:“你要嫁一个‘挣多少钱’的丈夫?”
三毛说:“看不顺眼的话,千万富翁也不嫁;看得顺眼的话,亿万富翁也嫁。”
荷西说:“说到底,你还是要嫁有钱人。”
三毛说:“也不是,如果是你的话,吃得饱就好。”
荷西说:“你吃很多吗?”
三毛说:“不多不多,以后还可以少吃点。”
日后的访问里,她提及荷西时,永远带着少女般的羞涩和甜蜜:
“那时候我就觉得他是我生生世世的夫妻,以前的一切感情支支节节都不算了,我就变成了这样纯洁的一个人,他的太太,这么纯洁的一个女人就跟住了他。”
荷西爱三毛,他的爱疯狂而彻底。
当三毛提出想去撒哈拉时,他放弃了原本优厚的工作,一声不吭地申请了去撒哈拉的工作,在三毛到达之前,已经在撒哈拉等待的着她,甘愿陪着她去那片贫瘠的土地。
当三毛到达撒哈拉时,去接机的荷西对她说:“你的沙漠,现在你在它的怀抱里了。”
4
1973年的7月,三毛和荷西在沙漠小镇阿尤恩注册结婚。
没有鲜花,没有戒指,没有盛大的排场,荷西只掏出一副惨白的骆驼头骨,将其作为新婚礼物。那是他在沙漠里走了好久才找到的一具完整头骨,看上去非常吓人。三毛见了,却无比欢喜:“真豪华,真豪华,不愧是我的知音。”

婚后生活拮据,一个床垫、一张草席、一口锅、四副碗盘就组成了二人之家。
荷西要赚钱养家,责任很大,三毛就到家门前捡些垃圾为丈夫分担。
在他们过得最拮据的时候,荷西还是会拼命为三毛创造惊喜。
三毛喜欢花,荷西在经济情况最差的时候却还惦记着这件事,等到百合花上市,他立马就给三毛买了一束。
看着兴奋的丈夫,三毛却突然失了控,她把百合花摔在地上,责怪荷西乱花钱。
荷西却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花捡起,红了眼眶。
后来,三毛抱着荷西给他道歉,此后他们再也没提这件事,她说,那一小束百合,就是荷西对我的爱情。
不妥协,不阻拦,因为爱,所以他们要共同进退。

就在生活这么拮据,别人也不敢向她催稿(主要是怕她一不高兴不写了)的情况下,而三毛自己却放弃了写作。
这是为什么呢?
连三毛的爸妈都问:“你为什么要放弃写作呀?”
三毛淡淡地说:“因为荷西……荷西要睡觉。”
三毛习惯晚上写,白天睡觉。
用三毛的话说:
尽管我妈妈说写作和荷西睡觉是两个可以兼顾的事情,但我还是不写了,写作不是最重要的事情,我的写作就是我的爱情观,如果写作妨碍到生活,那就先不写了。

撒哈拉没有像样的娱乐方式,三毛就去偷看沙漠里的女人洗澡,末了,还面不改色地撒谎,把责任推给无辜的日本人;
为了好看的鱼化石,她可以跟荷西避开宵禁,驱车好几百公里,在茫茫沙漠中,搜寻着心中无价的宝物;
在沙漠里生活,难免有拮据的时候。为了补贴家用,她与荷西还当过素人渔夫,最后又花着十二倍的价格享用自己捕来的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