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地山的父亲资料,许地山父亲的介绍

首页 > 经验 > 作者:YD1662023-05-20 13:31:53

许地山手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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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地山全家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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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港大学生证(香港大学档案馆藏,图片据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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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大学中文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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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地山墓碑

●蔡登山

许地山构建了香港大学中文系“文、史、哲、译”的基本格局;因可“自己设计服装”、撰著《中国服装史》,他启蒙了港大学生张爱玲对服装的特殊偏好。

博学“通才”许地山去世时年仅四十九岁,他生命的最后七年在香港。

一九九五年我在香港学者小思(卢玮銮)老师的带领之下,在薄扶林道的中华基督教坟场,寻找作家许地山的最后归骨之所。在密密麻麻的坟墓中,“甲段、十一段A三穴之二六一五”,这个奇怪而难记的编号,帮我们找到一块青石碑,上面刻着“香港大学教授许公地山之墓”,但这个坟地,却没有一朵花、一柱香,寂寂地在那里躺了五十多年了。小思老师不无感慨地表示,里面埋着一个为香港做过许多事的有用人、一个著名作家,但许多香港人不知道!是的,许地山自一九三五年应香港大学之邀,任港大文学院教授,至一九四一年病逝,其间他无时无刻不在为香港的学术文化尽心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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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地山(1893-1941),笔名落花生,台湾台南人,一八九三年生。三岁时因马关条约台湾割让给日本,台湾的爱国志士不甘当亡国奴,在丘逢甲领导下谋立共和国。日军入侵,台湾军民奋起抵抗。许地山的父亲许南英临危受命,出任台湾筹防局团练局统领,随刘永福扼守台南,终因势孤力单而败。在日军追赶下,率全家乘竹筏到安平,再搭轮船抵汕头。由于清廷不准他们保留台湾籍,只得落籍福建龙溪(漳州)。而许南英自返回大陆后,一直在广东各地作小官,先后赴广州、徐闻、钦州、阳江、三水等地就职。许地山每每随家迁徙,在颠沛动荡中受完了初、中级教育。

辛亥革命后不久,由于父亲去职赋闲,家道中落,年方十九岁的许地山即开始自谋生路。先在漳州福建省立第二师范任教,一九一三年赴缅甸仰光华侨办的中华学校任教,一九一五年底回国,在漳州华英中学任教,加入基督教闽南伦敦会。一九一七年又回福建二师任教,兼附小主事。是年秋由教会津贴入燕京大学文学院学习,开始了新的人生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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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地山初入燕京大学时,被同学视为“怪人”。六十多年后许地山的续弦夫人周俟松这么回忆着:“他初入燕京大学时被同学们视作‘怪人’,看作‘傻子’。有人说许地山是个怪人,其怪有三:天天练习写钟鼎文(其实是写梵文),此其一怪;每日总是穿着下缘毛边的灰布大褂,不理发,头发留得很长,二怪也;三怪是吃窝头不吃菜而蘸糖。这样的一位怪模怪样的学生,又长着一副紫膛面孔,嘴巴老像是开口笑着,岂不怪吗?……正因为如此,初进燕大时大家看不惯他,他也只好独来独往,落落寡合。同学们赠给了他一个外号,叫他‘许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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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三五年许地山受燕京大学教务长司徒雷登的排挤,被燕大解聘。他自一九一七年入燕大读书,至离开时,共十九年,可说是学于斯,教于斯,有着深厚的感情,而骤然要离开,令他有些悲愤交集。而旋由胡适之推荐,他应香港大学之邀,任港大文学院教授。他举家迁往香港罗便臣道。而香港大学聘中国人为教授者,除以前医学院王宠益教授外,许地山是第二人。而当时港大中文系课程深受八股时代的影响,除四书五经之外,偏重于唐宋八大家、桐城派古文辞及记诵之学等。许地山就任后,将课程分为文学、史学、哲学三系,使内容更为充实、更有条理、更现代化。

而除了港大的课程外,许地山对推展香港之中小学教育也不遗余力,如改良小学教科书,向教育当局提议召开中小学教师研讨会等。他还计划在大屿山设立一所书院,可惜没有成功。而在去世前,还计划筹办从业知能补充学校,使一般在职人士在业余之暇,学习他们所需的知识。

许地山除了是知名的作家外,更是一位“通才”的学者,是一位在诸多领域都有突出成就的学术大师。他曾先后获得燕京大学文学士、神学士学位,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文学硕士学位,英国牛津大学文学学士和宗教学学士双学位,还曾两度赴印度考察访问,研究宗教和梵文。从文学、哲学、宗教学,乃至历史学、社会学、人类学、民俗学、心理学、语言文字学、考古学,几乎无所不通。他知音律,擅琵琶,能谱曲编词,精于插花,还研究服装、古钱币。

后来担任香港大学校长的王赓武说:“港大中文学院于一九二七年创设以来,因为时代的关系,还是偏于记诵之学,许先生来了之后,把课程分为文、史、哲三组。前人研习文学,只重视诗文,许先生则加上词、曲、小说、文学史和文学批评。前人治史,多注重朝代兴革,许先生则不但要讲政治史,还要讲文化史、宗教史等。经学一门,往时研习颇有囫囵吞枣之弊,现今则剔除非哲学的部分,而再加上九流十家、道教、佛教等等,做有系统的研究,并旁及印度哲学,以资参考。港大中文系的课程屡经改革,才有今天文、史、哲、译粲然可观的规模,而许先生三○年代高瞻远瞩的扩充,可说是其中一个重要的里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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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三九年夏天,张爱玲离开上海来到香港求学,学者邵迎建指出,张爱玲在香港大学遇到两位恩师,分别是中文教授许地山与历史副教授佛朗士(N.H.France)。据学者黄康显在《灵感泉源?情感冰原?——张爱玲的香港大学因缘》一文中指出:“《第二炉香》与《茉莉香片》提及的华南大学,根本就是香港大学的影子,特别是后者的中文系,言子夜教授可能就是许地山教授的化身。”而张爱玲的研究学者,现任港大比较文学系教授、系主任的黄心村博士更指出,“许是言和午,而午夜即子夜,言子夜的原型应该就是那位穿长衫、蓄胡须、学富五车的中文系大教授许地山。”

我们知道张爱玲对“服装”有着偏好,由于对服装的喜好,使她一九四三年一月首次发表在《二十世纪》英文刊物长达八页的散文《Chinese Life And Fashions》,谈的就是时装。在此文她附上十二幅亲笔绘制的,自清末至四○年代的女性发型和服装插图,生动而灵感十足。而这篇英文散文后来经过张爱玲自己的改译,便是发表在同年十二月《古今》月刊第三十四期的散文《更衣记》。这篇文章虽然写的是时装的变迁,但处处落笔在中国人的心理上,从清初到民国历史的每一次社会变动,在女人的穿着打扮上全有体现。很显然,这样的文章给人感觉既有女性在形象观察上的细腻入微,又有一种十分难得的机智见识,甚至说必须要对晚近的服装史有深刻的体认,而论者认为它正得之于许地山的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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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燕京大学求学时,许地山这位年方弱冠的宗教研究者,竟能自我设计服装。他穿着自己设计的“长仅及膝,对襟不翻领的棉布大衫”,被视为怪人。后来为了编写一部从未有过的《中国服装史》,年轻的许地山在从事教学和写作的同时,着手搜集大量有关服饰的古画影印本、人物木刻画像和各种照片,还对此翔实地做了校勘和考证。而就

在这之后不久,他遭到燕大的解聘,使他的研究不得不中辍。但他还是在一九三五年五月十一日天津《大公报》的“艺术周刊”第三十二期连载他的长篇论文《近三百年来的中国女装》,陆续在第三十三期(五月十八日)、第三十四期(五月二十五日)、第三十五期(六月一日)、第三十七期(六月十五日)、第三十八期(六月二十二日)、第四十二期(七月二十日)、第四十四期(八月三日)共八期续完。

但因该文后来并没有收入许地山的《文集》中,因此一般人只闻其篇名,而不见其文。该文洋洋洒洒数万言,并附有图像百余幅,可说是图文并茂、有条不紊地叙述了从清兵入关以来,中国妇女的服饰和变化,特别是就大动荡的近代中国,同时并存各种各样的女装进行排列和解析,这在当时可是一项创举。许地山在文章开头说:“本文只就个人的癖好和些微的心得略写出来,日后有本钱,当把它扩成一本小图册。”可见他是有计划要写服装史的。

他谈到:“近三百年来的服装,因为满族的统治与外国的交通,而大变动。最初变更的当然是公服,以后渐次推及常服。但强制的变更只限于男子,女子服装的改变却是因于时髦。”“衣服可以分为公服、礼服、常服三种。公服是命妇的服装,自皇后以至七品命妇都有规定,礼服可以分为吉服与丧服两种。平常的服装形式最多,变迁也比前两种自由。”又说:“女人的衣服自明末以至道光咸丰间,样式可谓没有多大的改变。近三百年来的中国衣服与古时不同,最明显的地方是由结带变为用钮扣。

……从束带一变而成扣钮子,在衣服的形式上,最受影响的是领子和衿头。不用钮扣的时代是圆领或斜领,一用钮扣,便可以改成高领了。”“宽衣大袖已渐改成纤小,这原因可以说有三个:第一是外国材料的多量输入,是穷一点的人们也可以穿漂亮的衣服。……人们再没有‘做一件,传三代’的观念,衣服称身的觉悟也就开始了。……第二是女人职业的开展。前五十年,女人的生活只如孔雀,在网屋里开开屏,但自通商口岸的工厂一开,在工厂女工们的生活有点像鸵鸟,所以也用不着过于美丽的衣裙。缝纫的方法日趋简单,阔镶密滚便跟着衰灭。

第三是外国装饰的输入,这是使女子服装改变得更快的一大原因。……妇女们的服装欧化,同时,成为外国货的消费者。”许地山认为“社会生活与经济、政治都与衣服的改变有密切的关系”。又说:“近五十年来,上海实是操纵中国妇女装饰的大本营。”是的,在上海的十里洋场中,从满洲贵族的旗装到民初流行的短袄长裙,以及最为时髦的西洋女装同时并列,可以说,近三百年来中国妇女的服装,同时登上了这个冒险家的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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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在一九六一年毕业于港大中文系,又于一九八五年接掌港大中文系主任的赵令扬先生说:“在学术方面,许地山教授为一梵文专家,所以在中文学院期间,曾开过有关梵文的课程,也曾以英语讲授‘中国服饰史’。至于其他文、史、哲之课程,许教授因人手关系,自己也负起了大部分的教学工作。”而小思老师在《许地山在香港的活动纪程》中记载,一九三九年十一月十日许地山为“中英文化协会”会员演讲,讲题为《三百年来的中国妇女服装》,该报道见于次日的香港《星岛日报》。因此许地山以英语讲“服饰史”是信而有征的,他不但在课堂讲授,在其他场合也以专题演讲过。

而当时就读港大英文系的张爱玲很可能旁听过课或听过演讲,许地山对服装的沿革及服装受社会生活与经济政治影响的看法,甚至引起张爱玲相当程度的共鸣。因此当她因太平洋战争而于一九四二年春回到上海后,也就是由校门刚踏入社会,执笔卖“洋”文时,她选择了记忆深刻的“中国服饰史”为她文章的题材。当然张爱玲绝不是原文照搬,这其中有她独特的观察与机智的见解,因此她的《更衣记》绝不是“服饰史”一类的论文,她更着力的是从“穿”的形式中去看日常百姓思想的转变及浮世间的变迁。

相对于《更衣记》脱胎于《近三百年来的中国女装》,张爱玲于一九四三年十二月发表于《二十世纪》第五卷第六期的《Demons and Fairies》,亦和许地山的研究论著有关。《Demons and Fairies》后来经张爱玲自己改译后,即是发表于一九四四年八、九、十月《天地》月刊第十一、十二、十三期的《中国人的宗教》一文。该文除了谈及天主教、基督教等外教在中国外,几乎十之八九都在谈佛教及道教。

许地山正是佛教与道教的研究专家。史学大师陈寅恪先生就对许地山的研究十分推崇,他说:“寅恪昔年略治佛道两家之学,然于道教仅取以供史事之补证,于佛教亦只比较原文与诸译本字句之异同,至其微言大义之所在,则未能言之也。后读许地山先生所著佛道两教史论文,关于教义本体具有精深之评述,心服之余,弥用自愧,遂捐故技,不敢复谈此事矣。”以陈寅恪在学术界之声望,自是一言九鼎,由此也可见许地山佛、道研究的成果。

张爱玲在港大,博学通才身兼新文学作家与学者的许地山,他的服饰史、宗教史的课程,肯定为张爱玲所乐听的。他们在港大的偶然相遇,在服饰、宗教上,许地山的某些见解曾引起张爱玲的共鸣。而许地山在太平洋战争爆发的几个月前,也就是同年的暑假期间,为了集中精力完成《道教源流考》的论著,他独自在香港沙田蘗园埋头写作,由于工作过度,积劳成疾,后遂返家养病,但终在同年八月四日下午二时,因心脏病不治去世,终年四十九岁。曾经因缘际会,相逢在孤岛香港的两人,从此再也无从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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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观许地山的一生,从早期的新文学创作者,而为学者,再到教育家,每个阶段他都全力以赴。当他的散文集《空山灵雨》及第一个小说集《缀网劳蛛》出版后,他曾一度中止文学创作,转而从事学术研究。一九二八年他却又写了《在费总理的客厅里》的小说,然而“落花生”的名字又不断出现在各种文学刊物。这时期他还写剧本、杂文、童话、自传,翻译外国文学作品等。

而作为学者,他出版了《扶乩迷信之研究》《国粹与国学》《印度文学》《道教史》(上册)、《许地山语文论文集》等。而他的小说《春桃》更被改编为电影。假如天假以年,他的成就,将不在许多大学问家之下,他的遽尔去世,无疑是文化界的一大损失。作家兼记者杨刚说:“当我看见你埋在书堆中间,埋在书目卡片和札记本中间,当我看见你把自己锁在书架中间低头抄录和写作的时候,我就不能不承认你是一位真实的学者了。

真的,不读你的《缀网劳蛛》,不会知道你是一位能文艺的作家;不读你的《危巢坠简》,不会知道你是那忧深思远、抑郁愤恨的有心人;不和你在一起做事,不会知道你刻刻追求工作,刻刻不停地要做一个督正于人有益的实行者,不会知道你有那么广大的、不流于空泛的热情。……你死了,你带去了多少人心上的光亮。”是的,这样一个好人,这样一个为文化尽心尽力的人,却这样的英年早逝、赍志而殁,正如作家端木蕻良的挽联所说的:“未许落华生大地;徒教灵雨洒空山”!真是令人为之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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