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4-96年这几年高频地两地飞,发生了很多很多事,具体的时间点,我已经有些模糊了。
白天忙展览,晚上要跟客人吃喝玩乐
也不知道哪年?我从香港转机前往上海时,前面有位台湾老兵,因為不熟悉转机的过程,就显得动作很慢,加上听不懂粤语,那更是让过关时的海关人员叨念的很厉害,我就不爽了,凭什麼这样对一位老人家,
『你们就没有个会说国语的人来好好跟他说,要怎麼弄吗?』
霹哩啪啦一堆粤语衝著我来o0*^$$w..l;lhfoq;’; ,我反正也大致知道他说了一堆机场术语与通关守则之类的大声话,
『杯杯,您要不别排了,我带您到旁边找个地方坐,反正,等到您要上飞机时,航空公司会来找您』
香港海关人员听到我这样说,过来臭骂了我一句『你别没事找事』
接著,有个人专门扶老兵到旁边去做行李与身体检查。
在那个时候,我对香港机场是非常厌恶的,总觉得一堆看高不看低的公务人员,很让人不是滋味。
於是乎,又有次是我从上海经香港,并且入港购物后回台,在机场check in完后,正想早点进关后去逛一下免税店,又是看到前面好几个老兵被海关叨念,态度不是很好,我就衝到前面去对海关咆哮了两声,那海关很不是滋味地用粤语讲了一堆,最后一句话是普通话来著『给我滚回去排队』。
超级奇特的是,我没生气,所幸我不排队过海关了,乾脆就在机场大厅吃东西,乱逛,反正登机牌已经在手上。
过了好久,机场广播出来『刘xx女士,cx006到台北桃园机场的航班已经要起飞了,麻烦您尽快登机』这时,我拿著我的登机牌去国泰航空跟他们说『哎呀,我疏忽了,来不及过海关了,怎麼办???』吓得他们赶快带我走绿色通道登机。在走海关通道时,我还特意瞪眼看著刚刚我排队的那个通道,虽然也许他们没注意到,但我心裡可是爽的很,当然了,各位看倌,我也清楚我这举动并非正确的方式,但在当时的确洩了许多心头的愤慨之气。
我喜欢去香港购物的原因是,很多很多与世界潮流同步的商品,还有世界各地不同口味的美食,都会让我心花怒放。
德國展場(取自網路)
我这点小心思,终於在有一年被老闆及同事看穿,那年,我们去德国法兰克福参展,每次出国展览,女人就跟搬运长工似的,我这个大陆部跟业务部几个女生,都是臂力佼佼者,老闆规定所有自己的行李都要手提,每个人的乘机公斤数都必须上缴给公司载运参展品,然后,到了法兰克福后,没有调时差这回事儿,捧著疲惫的小心肝儿,立马进场馆佈置会场,那场馆真的非常大,把行李拖到定点后人都能躺在地毯上瘫了,加上隔天就是开展日,每个驴女,都像推著磨墨石不停地转动。
国外展,我们公司都是两个摊位,大部分会展出今年最新的设计笔款,也邀请欧洲的客户光临,其中,最不好搞的就是,摊位上会有张海报,上面是『中国大陆客人非请勿入』,老闆说,大陆的模仿能力太强,只要被他们看到,我们的新品就没得卖了,变成价格战,那往昔所有的研发、创新与设计的投入,都得打水漂了。所以,我们这些女生只要看到东方面孔,都会睁大眼睛去看他的名牌,若是from China,就推著我去善意地请他出去。
这个举动在当时是很多台湾厂商共同的方式,我们有个美国客人特别有意思,他自己会经常到大陆找些工厂做山寨商品,比方说山寨万宝龙原子笔、钢笔,每年出货量很大,我们公司也是他的供应商之一,当时万宝龙的原子笔,在台湾厂内已经是机器自动化生產组装,价格非常低了,但老美还要找更低的中国供应商生產这支笔,不管是否用次料射出或印刷会不会掉色?他只要价格低,然后拿著大陆的报价,再来*我们一次,这之间就差在原料等级与印刷著色度以及金属电镀,其他部分基本竞争不过大陆,為了这样的大量单,老闆也不希望工厂的流水变糟,毕竟还要养这麼多机器,通常都愿意被*。
萬寶龍筆樣(取自網路)
其实,我们当时是有放单给永生笔厂生產这支笔,虽然价格是低了点,但出来的品质良率低,印刷不行,经常出问题,我也因此了解到当时大陆工厂内部存在很多管理上的问题,尤其上行无法下效,总字辈有概念,知道要改善、要跟上国际脚步,可,下面的人没法跟进,光是我跟笔厂生產部的沟通,就让我伤透脑筋,经常说了半天,对方都说『行,没问题』一到產品出来后,就处处是问题。模具的技术也是一大问题,生產到一半,模具出问题或是坏了,就让我担心后面影响生產进度,但你不得不服气大陆这边总有克服的方法,这不是我们这些台湾人能够瞭解的。比方说,现在生產个单子,到一半跟你说,模具坏了,没法继续,这总会让我的心臟陡地一声,立即悬吊至嗓子眼,紧张兮兮地跑到车间问生產部主管,他次次应付我说『别紧张,我们会想办法的』,接著大概过个五六天吧,又出来一副新模具,而且24小时不间断加大生產,很多耗品与废品產生,经过筛选,还真能完成生產,是不~~在当时这种中国精神,我跟很多台湾朋友说,大都有不可思议的表情出来,直说,这样一定亏钱,工厂怎麼活呀?但那时是国企,整体的营运计算,我也不懂,只知道,中国大陆拼命要赶上国际的脚步裡,这些都只是应有的擦伤。
回到德国展场,除了往日的客户以外,都希望能找到更多新客户,也会跟欧洲老客户说,我们公司在大陆有配合厂,这部分很重要,会让客人觉得我们不但有新商品,且价格更具竞争力,每回说到中国大陆,我似乎就成了主角,因為最了解大陆的实际状况,也最能让客户信服。
德國展場(取自網路)
忙完四天的展览后,通常只剩半天让我们这些女生去逛逛或买些东西,然后就得要打包回台,此时,累得不像话的眾姐妹,依旧能精神饱满地逛街买东西,直到上机后才放下兴致,坐进小位子裡,休生养息。而我,此时会跑到商务舱跟老闆请求,在香港停留时,去更改回台机票到最晚航班,溜进香港玩,老闆应允后,我就会在这十几个小时的航程裡,大肆补眠,不吃不喝,直到混进五光十色的购物天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