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疯子,天津金家窑人士,大名赵聚富,原是盐务局买办,后成为私盐商人,将私盐卖给盐务局,从中获利颇丰。不出三五年光景,便成为津门首富。此人挥金如土,行为怪诞,故此得了个外号——赵疯子。
光绪初叶,赵疯子已经年过四十,行为越发怪诞,每日乘绿呢小轿,出入侯家后、芦庄子一带的秦楼楚馆之中,挥金如土,毫不吝啬。娼门老鸨视他为恩公,每逢赵疯子登门,所有的姑娘只伺候他一个,而冷落了其他客人。
光绪三年正月十六日,赵疯子从大悲院买来法衣数套,又从紫竹林等地招募居士十余人,在侯家后一家名叫小凤班的娼楼之中,用桌子搭建一座法台,他头戴五佛冠、身穿僧袍袈裟,在法台上打坐,与众居士诵念佛号。以金银锞子代替钱米,命姐儿们在法台下唱曲儿,唱一段儿,他便抓一把金银往下丢,台下之人纷纷争抢,以此为乐。
光绪三年三月初三日,他从梨园买下许多行头,假扮唐明皇在娼楼中演“老爷戏”,从诸多姐儿中,选出花魁三名,唤作“三宫”,每人赏一百两金。又选出逊色花魁者六人,名曰“六院”,每人赏五十两金。再选七十二人,为“嫔妃”,每人赏十两金。又封龟奴数人为宰相、将军等职。一夜之间,挥霍万金,荒唐至今,传为笑柄。
三日后,身在天津直隶总督府的李鸿章闻听此事,大发雷霆,命天津县火速捉拿赵疯子归案。赵疯子手眼通天,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后,立即携带巨资逃亡南方,自此再不敢涉足津门。
此事随即传遍津门,成为茶余饭后一桩笑谈,津门旧档称事为《赵疯子娼门登大宝》。
《雷击小刀子王二》王二,大名王又发,北门里一个小小的剃头匠,因其手艺老练,故此得名“小刀子”。
王二早年是丧夫,由母亲孤身将其带大。母亲对他十分关爱,谁知王二成年之后,对母亲却十分苛刻,稍有不满,便打骂母亲,邻居数落他,他也不听,始终我行我素。
光绪二年,王二与家住挂甲寺的秦小脚勾搭在一块儿。秦小脚原是个青楼里的姐儿,被恩客赎身后做了恩客的外宅夫人。不料恩客短命,秦小脚又耐不住寂寞,王二索性去套近乎,一来二往,两人成了露水夫妻。
王二终日不回家看望母亲,母亲生病,他也不顾,剃头所得来的钱财,全部给了秦小脚。时年六月七日,王二去找秦小脚时,突然雷声滚滚,继而暴雨倾盆。他紧忙躲到挂甲寺西边一棵大树下,结果一道霹雳从天而降,将王二活活击死。
次日,地保传唤王二的母亲来收尸,母亲见到王二尸体,非但不悲伤,反倒痛斥而王二忤逆,并坚持不为王二收尸。无人收尸,保甲局只能请杨庄子义庄的马九爷代为掩埋。此事随即被评书艺人用来调侃不孝之人,取名《雷击小刀子王二》。
以上两则故事,都是老年间发生在老天津卫的真事儿,并非杜撰。如《天津历史旧档》、《沽上旧闻》等文集中都有记载。“大狮”将其整理出来,以白话形式重新书写,只为让各位一观老天津卫的奇闻趣事。(配图为清末津门旧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