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公子逸
《鹤唳华亭》的原著,就很重意境。
电视剧看到如今,不得不说,真的很美。演员的演技都在线,又有老戏骨的加持,再加上意境上的美。
很多时候,看着都觉得很享受。那鹤唳,那山水,那诗词意境,笔墨韵味,都极美。
我上高中的时候,看四大悲剧,那时候的一个学姐说,悲伤之美,是所有美里面最极致的美。
我那时候始终持反对意见,我不喜悲剧,很多时候,我不敢看悲剧的那些大结局。当别人告诉我那是悲剧的时候,我都不想读到最后。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开始接受缺憾美,悲剧美。因为我发现,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若我们总看喜剧,不去看悲剧,又如何面对这人生的十之八九。
看《鹤唳华亭》的小说,作者的笔墨很淡。即使,写到萧定权和陆文昔的死,都极淡。可越是清淡,那悲却是沉重,如水滴石穿。
只问其声,不见其深浅,可蓦然回首,磐石已穿。
陆文昔和萧定权的初遇,陆文昔戴着帷幔。一纱之隔,彻底把他和她隔出了天地。直到萧定权死,他都不知道顾阿宝,就是自己的初恋陆文昔。
电视剧里演到了萧定权的大婚。而陆文昔就在他左右,他却始终不知,那人就是他可待的那个人。
萧定权和陆文昔的第一次相遇,两个人就互有好感,即使隔着帷幔,萧定权依旧爱上了陆文昔,他甚至不知道她长什么样,但是他知道,她是美的。就像那山水,你不见其形,只听其境,就会神往非常。
那时候的萧定权以为陆文昔会是他的妻。那是他的老师帮他选定的妻子。他的老师,不想再重蹈帝后不和的悲剧,于是为他选择了一门最好的婚事。
他在大牢里,护住了陆文昔,他对张韶筠说:“她是我的人。”
那一刻,他和陆文昔心里都是甜的。他们从那一刻起,在心里互许了终身。
他们分别的时候,也很美。风起,他想要看看陆文昔,但是陆文昔却用扇子遮住了自己。
那种含蓄,欲语还休的美,让他们的初见更显意境。
他们的第二次见面,是在卢世瑜的家里。陆文昔在院子里晒书,她为了方便,露出了胳膊。萧定权看到了她,就知道那就是她,他追了过去。
陆文昔却躲到了屏风的另一面。那屏风是陆文昔所绘,而那字是萧定权所题。
他们再一次因为一座屏风隔开了天地。
他们说了两个字“可待”。萧定权的可待,是可以期待,因为那时候,他以为他们会有最美好的未来。
他们约了再见面,可陆文昔却被父兄叫回了家里。他们之间那纯美的爱情,在那样的时局,变成了彼此的身不由已。
那时候的萧定权找到陆文昔,他想要说那个“待”字,是你可不可以等等我。
陆文昔等了他,但是他却食言了。
为了救陆文昔的父亲,萧定权大婚了。而陆文昔成了顾内人。
萧定权终于见到了陆文昔的真面目,但是,他却不知道,那就是他的陆文昔。
太子妃问陆文昔,太子是一个怎样的人。
陆文昔说:“殿下,是个很温柔的人。他人生的好看,说话的声音也好听。他能写一笔好字,很有才华,又细心,又体贴。”
那是陆文昔眼里的爱人,多可惜,萧定权却不知,那是他曾经爱过的人对他最好的评价。
陆文昔和萧定权的这段情,终究成了不敢亲近,也不想忘记的过往。就像是那副画,放得远一点,因为怕看到。但也要放得近一点,因为还想要记住。
看到有人写萧定权和顾逢恩,用了一句纳兰容若的词:“人生若只如初见”。
这词,何尝不适合萧定权和陆文昔,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若没有最后的悲,只有那最初一场大雪下,四目相对的美,该多好。
萧定权此生未曾得到父爱,未曾长留母爱,最后他的老师离他而去,他的妻子孩子也未得善终,就连顾逢恩也选择了自*。他身边只剩下了顾阿宝,不是陆文昔,只是顾阿宝,他们之间从未谈及爱,更未曾再有那意境之美。
萧定权和顾阿宝之间,是错综复杂的朝堂,是永不能言明的相伴。
陆文昔爱他,顾阿宝懂他。因为懂得,于是她送了那根簪子。萧定权死于簪下。而顾阿宝在生下了他们的孩子之后,也随他而去。
“到那时,也许我可以同你,在暮春时节,携手登上南山,去看杂花生树,去看群莺乱飞。去听那鹤唳的声音,看它们蹈碎琉璃般的水面,振翅飞入青天。”
那两只鹤,终于比翼而飞。
无大喜,无大悲,只余了两个字。世人以为失传的,镂云裁月,屈铁断金的金错刀: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