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根据古龙小说改编的电视剧《绝代双骄》正在热播中,我试图对这部小说原著进行解读。
绝代双骄是古龙先生中期的代表作之一,从故事性来看,也许是古龙最为纯粹的武侠小说。
江枫和花月奴被害,移花宫主把他们诞生不久的儿子拆散,想让他们长大之后自相残*。后来花无缺在移花宫长大,小鱼儿则被恶人谷众人教养。但机缘巧合,二人闯荡江湖时,经过一系列事件,从冤家对头慢慢成为知己。在最终的决斗中,小鱼儿假死揭穿仇人的阴谋,二人身世终于真相大白。
古龙先生已经仙游,对于他的创作意图只能由我们读者自己揣度了。
个人认为,双生儿这个因素,是全世界文学界都采用过的一个母题。比如莎士比亚就曾经创作过《错误的喜剧》,而金庸先生也在他的小说《侠客行》中描写过石破天和石中玉这一对容貌相似的兄弟,因为他们外貌相近而造成的误会和矛盾。
金庸先生曾经在侠客行后记中如是说:
由于两个人相貌相似,因而引起种种误会,这种古老的传奇故事,决不能成为小说的坚实结构。虽然莎士比亚也曾一再使用孪生兄弟、孪生姊妹的题材,但那些作品都不是他最好的戏剧。
但是小鱼儿和花无缺这对兄弟却又不同,他们的外貌并不相似,这也算是古龙先生的一个创新了。
一对血缘上的亲兄弟,因为生长的环境不一样,最后他们会分别成长为什么样的人呢?
这是绝代双骄一开始就抛出的悬念,也是整本书两个人形象塑造的决定性因素。
江小鱼生长在恶人谷,由十大恶人中的几位教育抚养,但是却又受到了神医万春流的教导;花无缺在移花宫成长于妇人之手,由怜星邀月教养成人。
作者刻意安排二人在各方面都是对立的:小鱼儿跳脱,花无缺宁静;小鱼儿低俗,花无缺高贵;小鱼儿顽劣,花无缺驯良;就算小鱼儿武功大成后某次试探性的对决,也是小鱼儿代表了动,花无缺代表了静。
不过很奇怪,这本书里的所有女孩,就像飞蛾扑火被小鱼儿吸引,也许这就和坏男人总是会让女人奋不顾身一样。
同样的,我们作为读者也更钟爱小鱼儿。在精灵古怪的小鱼儿面前,人中龙凤的花无缺更像是一块布景板,显得比较乏味。
可能就像文中说的,花无缺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他太优秀了,我们在他身上,找不到缺点来。而没有缺点这件事情本身就是枯燥无味的。
随着故事的进展,小鱼儿一开始依靠着小聪明,行走江湖无往不利,却在铁心兰舍身裸体掩护他离开后深感脆弱和痛楚;花无缺向南天大侠路仲达挥出的刚烈无比一剑,也焕发出勃勃生机。
这就是两个人的成长。
古龙先生笔下写了很多大侠和浪子,但是写两个孩子的故事,唯有绝代双骄一例。
而古龙很多的主角,就好像是没有过去,只有现在和将来;而像小鱼儿这样,富有成长性的,也十分少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