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饭包油条,再弄碗豆腐脑,是老南京人早饭标配之一。每到春季,早点小摊贩除卖白米蒸饭,还会有乌饭。乌饭就是用乌饭叶染黑的蒸饭。昨个儿,老伴在农贸市场买来乌饭叶,做了一顿正宗的黑乌饭,真材实料的蒸饭吃出了老早的味儿。
乌饭叶学名“南烛叶”,就是一种树叶,叶汁黑里透暗红。听我家妈韶过,乌饭叶通精气强筋骨有益健康还能明目。我家妈活着时,春天常做乌饭给我们吃。老早我家妈要上班,春季她就给我们娃儿每人发点钱,叫我们买乌饭包油条吃。我年轻那昝子,乌饭叶不值钱,用乌饭叶汁水做乌饭比染料便宜歹呢。小摊贩都用乌饭叶捣出汁水染糯米蒸制乌饭,绝对正宗。我家妈是能豆豆,星期天她常到南门外西街、扫帚巷自由市场淘实惠的蔬菜副食品。春季乌饭叶上市时,她花一二分钱买回二三两乌饭叶回家,将乌饭叶洗干净捣烂,用乌黑汁水拌入糯米,蒸出的乌饭清香爽口。有时乌饭里加点儿五花肉丁、香菇丁搅拌更好。后来困难时期,我家妈缩减做蒸饭“工艺”,图省事改蒸饭为煮饭,改糯米为大米。她说吃不起糯米了,蒸饭烧柴禾多,反正做出的乌饭比白米饭好吃有营养。
老南京人喜欢“四月初八”之前吃乌饭,这个习俗有多个“版本”。听我家妈韶过,古时铁心桥有个叫石驮的农民触犯官府坐牢,妻一日三餐送白米饭,但大多被牢卒吃掉。四月初八那天,妻子发现乌饭叶有黑汁水,于是就做出黑乎乎的乌饭送去,牢卒们不敢吃了。以后为了纪念这个聪明贤惠善良的妻子,南京人春天就兴起了吃乌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