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到母亲的卧室,墙上挂着她最喜欢的山水画,画中的渔舟归帆,正是她最爱读的词句。
“妈,我记得您老说喜欢这幅画描绘的意境,让人感受到生命的淡定从容。这些年来我没少揣摩这副画中的哲理,也希望自己能学会您的从容淡定。”
“是啊,这幅画 了我对生命的态度。我们都不能决定许多事,但可以决定面对这一切的心态。阿弥,妈妈希望你也能学会平和地对待生命中的种种不如意。”母亲看着我,眼神慈爱而温和。
“我会的,妈,有您在我心中,我都能坦然面对。”
我们又去了我儿时的卧室。那张小床,书桌,都还维持着我当年的模样。
“妈,这些年来我一直没舍得改变这里的陈设,因为这都让我感觉您还在。”我的眼眶不禁润湿。
“阿弥,妈妈明白你的心情。但人终有一死,你也要学会让我慢慢地走进回忆。不能因为怀念就拒绝现实。”母亲拍拍我的肩膀。
我知道母亲说得对,但我还是不忍心完全释怀。“您说的都对,妈。只是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我还需要时间......”
母亲点点头,表示理解。我们又翻看了一会儿我小时候的照片、奖状,回忆起种种往事。
“妈,能跟您再回一次老宅,真的是我最近最开心的事。这里凝聚了我们太多回忆,我会好好珍藏的。”我感激地看着母亲。
“我也很高兴能回家看看。只要你不忘记这里的点点滴滴,妈妈就会永远活在你心里。”母亲温暖地微笑着。
我们最后来到了湖边小亭,这是母亲最喜欢的地方。湖水清澈见底,白鹭在碧波上优雅地翱翔。母亲静静地坐在亭中,目光迷离,似乎陷入了回忆。
“妈,您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是我叨扰您休息了吗?” 我关切地问。
母亲回过神来,眼中复又恢复温和:“没有,阿弥,妈妈只是在想,该和你告别了。”
听到母亲说要告别,我的心顿时被巨大的不舍占据。
“妈,您怎么可以说走就走呢?我们才刚重逢,我还有那么多话想跟您说,我们刚回到老宅,怎么您就要离开了呢?”我激动地说。
母亲沉默了一会,然后轻轻地抚摸我的头发:“阿弥,人终有一死,这是大自然的定律,我们都逃不过。妈妈的时间到了,该去的还是要去。这次能和你重逢是老天眷顾,让我们有机会好好道别。现在,妈妈也该踏上下一段旅程了。”
我还想抗议,但看到母亲坚定的眼神,我知道她决意已定。我不舍得母亲就此离去,我们明明还有那么多话没来得及说。
“那您接下来要去哪里呢?会忘了我吗?”我红着眼眶问。
“妈妈会去一个很美好的地方,会一直注视着你,保佑着你。妈妈不会忘记你,你也要坚强地活下去,好好生活。”
我点点头,擦去眼泪,用力拥抱住母亲。
“妈,我会想您的。您一定要保佑我,帮助我成为您期望的样子,一个勇敢坚强的人。我会听您的话好好生活下去的。”
“乖,妈妈会永远爱你,永远在你心中。”母亲也紧紧拥抱着我。
我们就这样静静拥抱了许久,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湖水轻拍小亭的声音。这一刻,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仿佛世间的喧嚣都远去,只剩下母亲的怀抱那么温暖,让我觉得无比安心。
最后,母亲放开了我,向我挥手作别。我泪流满面,但还是挤出一个笑容,目送母亲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湖的那一边。
我久久凝望着母亲离去的方向,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哽咽着倒在小亭的栏杆上。这时,一只白鹭从我的头顶掠过,它的身姿如此从容,仿佛在告诉我,我也要像它那样展翅高飞,勇敢地继续前行。
我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望向母亲消失的方向。“妈,我会照您说的话好好生活,成为一个您引以为傲的儿子。我会永远记住今天和您在老宅的点点滴滴。您放心去吧,我会好好的。”
我想,母亲也一定听到了我的这番话语。天空中飘过一朵云,仿佛在向我示意。
夕阳西下,我踏上了返程的道路。临走前,我又回头望了望老宅,它静静立于湖边,守望着我们结束此生最后的告别。
当我回到自己卧室,一切看似都还是原样,可我知道,我的心境已经不同了。透过窗户望向外面的景色,我深吸一口气,决心开始我的新生活。
“阿弥,吃饭了!”父亲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原来,刚才那些都是一场梦。母亲依然离我而去,这是不会改变的事实。可这个梦,让我重新审视了生命的意义。我要听母亲的话,活下去,将她的爱传递给每一个需要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