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灯花不仅是一项疗效极佳、使用简便、便于推广运用的民间医术,而且是一项非物质文化遗产。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我们农村物质匮乏,经济紧张,医疗条件落后,人们就医治病非常困难。生病后一天两天就请不来一个医生,有时医生到了,病人的病情早已恶化,有的甚至得不到及时救治而离开了人世。所以农民们就用民间流传下来的土方法进行治病,比如烧灯花就是一种很管用的治病疗法。烧灯花是医生根据病人的病情,用晒*灯草蘸上桐油,直接或间接烧一定穴位,达到治疗疾病的一种运用广泛的治疗方法。通过对人体的刺激,通经活络,达到祛病的目的。操作时动作要快,如小儿走胎,烧双耳后青筋各一焦,烧时若听到像一粒米在火中炸响之声效果最佳,如没有听到响声,可在七天后再烧一次。惊风症根据不同的惊风表现而选用不同的穴位进行烧灯花。烧灯花要注意选准穴位,不能盲目乱烧,否则会部位不达,反使病情加重。记得在我八岁那年,身上长了“蓝蛇缠腰”的怪疮,开始一个小红点,逐渐扩大蔓延,最后溃烂化脓疱,奇痒难耐,难受得心神不宁。一位大爷看到后就对我家人说:“孩子长的是蓝色缠腰,要抓紧想办法治疗,倘若脓疱在腰上长一圈,交了头就没命了。”我听到后更增加了恐惧感,整天心烦意乱,不知所措。奶奶是个乐于助人的热心人,并且略懂治疗疾病的土方法,如哪家人生病了,都来向她求教,若此时她正在吃饭,她立即放碗搁筷,将自己平时扯的中草药无私献出,还教他们中药熬制、服用的方法,深受人们的称赞!
针对我的病情,奶奶没有坐视不管,而是默默地准备材料,她决定用烧灯花的方法进行医治。灯草我们那地方不生长,是很难找到的。奶奶经多方打听,费尽周折,跑了十几公里山路,好不容易在一个远房亲戚家求得一片干皂角。她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辞别亲戚,急忙跑回家,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刚坐下就安排妈妈:“快去把煤油灯拿来。”她擦燃火柴,点亮煤油灯,从皂角上抽出一根筋备用。油垢满盏的煤油灯闪着昏暗的火光,我看着那跳动的火苗,心里咚咚直跳,那火星烧在我身上是多么疼痛啊!吓得我浑身颤抖。奶奶叫我睡在宽板凳上,撩起衣服,只见她将皂角筋点燃后照准腰上的穴位,快速杵一下又立即收回,只听“哧一一”的一声,我身子一抖,就从凳子上滚到了地上。妈妈赶紧把我抱起来按在怀里继续烧,我哭喊着:“奶奶不烧了呀,不烧了呀!”“幺儿,听话,烧了才会好”,妈妈劝道。一连烧了十多下,腰上顿时起了一些不规则的丶犹如火柴头大小的红褐色斑点,衣服穿在上面感觉隐隐作痛。经过烧灯花的刺激,疏通了经络,促进了血液循环,脓疱上的硬壳渐渐脱落,挤去脓头,腰上的疮逐渐好了起来,我感激奶奶,从内心里称赞烧灯花的独特疗效。二零一七年初秋的早晨,阳光懒洋洋从窗子照射进来,有一种闷热的感觉。我在书店上班途中发现左耳跟疼痛,眼睛像卡了渣子似的,既痛又泪流不止,那真是“眼斜嘴歪流口水,耳疼鼻翘脸麻木”一副人见人躲的丑八怪模样。用镜子一照,吓了我一跳零半跳,鼻子与嘴已不成一条直线,口水吐不到垃圾桶里去,眼睛疼得睁不开。我向老板告假后来到医院就诊,医生说可能是面瘫。是我孤陋寡闻吗?还未听说过这种病呢。就是面部神经受冷风刺激的一种反应。医生给我开了眼药水之类的药物就了事。第二天我到另一家医院住院治疗,每天给面部扎银针,艾灸,输液等,一个星期后仍不见好转,眼、耳痛得要命。这天我在医院大厅缴费时,碰见一熟人,她说有一位民间医生烧灯花能治面瘫,她母亲就是在他那里治好的。我治病心切,要来电话和地址,匆匆离开医院,立即打车去找那位烧灯花的老先生。据说他是一位退休教师,烧灯花是祖传。来到他租住的卷帘门门面里,昏暗的屋里收拾得井井有条,说明来意,他详细询问了我的病情后,拿出蜡烛,找来灯草、桐油,把我安排在靠椅上倚墙坐稳,他不紧不慢地点上蜡烛,将灯草浸在桐油里。一股风吹来,淡黄色的火苗在屋里东倒西歪。灯草点燃后,他在我扭曲的脸上找准穴位,虔诚得一扎,疼得我往后退缩,接连在我脸上杵了七下,我瞅向墙上的镜子,烟头般大小的褐红色疤痕稳稳当当印在了我的脸上,很不雅观。再仔细一看,我这斜鼻子歪嘴巴已经矫正了百分之七十了,眼、耳也不痛了。经过半个月的调理,脸上的疤痕渐渐消失,麻木脸也恢复了正常,我重回了健康人生,我由衷地感谢这位先生独到的医术,感叹烧灯花这门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有效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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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冰泉,男,中共党员,丰都县作家协会会员。用文字点亮生活,将心声流露笔端,以墨香收获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