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百川
龚自珍,男,汉族,公元1792年生,寿命50岁。属相鼠,星座为狮子座,浙江杭州人。清代国学大师,出入诸子百家,自成学派,一首诗太有名了。
《清史稿·列传第二百七十三》记载“其文字骜桀,出入诸子百家,自成学派。所至必惊众,名声藉藉,顾仕宦不达。”
龚自珍文字风格桀骜不驯,多以讽刺和疾呼为主,他熟读诸子百家,继承创新,自成学派。无论到哪里,都形成名人效应,轰动一时。然而,在仕途方面,却是屡遭坎坷,没有达到理想状态。
“龚巩祚,原名自珍,字璱人,仁和人。父丽正,进士,官苏松兵备道,为段玉裁婿,能传其学。”
龚自珍的父亲龚丽正,进士学历,官任上校军衔的苏松兵备道,相当于现代的沪苏杭地区预备役司令员。其岳父即清代大名鼎鼎的国学大师段玉裁,龚丽正得到了他的真传。
段玉裁的代表作品是《说文解字注》。此书历经三十年,才得以完成。其自评曰:“可谓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段氏坏足,《说文注》成。” 段玉裁后来摔坏了右腿。
“巩祚十二岁,玉裁授以说文部目。巩祚才气横越,其举动不依恒格,时近俶诡,而说经必原本字训,由始教也。”
龚自珍12岁的时候,69岁的段玉裁亲自教授外孙子说文解字。龚自珍才华横溢,他的举止行为不同寻常,甚至近乎奇异。而说文解字必须按照它的步骤学习,龚自珍的学习道路由此开始。
“初由举人援例为中书。道光时成进士,归本班。洊擢宗人府主事,改礼部。谒告归,遂不出。”
龚自珍最初以举人的学历,通过援例的方式,任职副处级的内阁中书。道光年间考中进士,进入后备干部选拔的本班,荐举提拔为市地级的宗人府主事,又改任礼部。最后主动辞职,再也没有出任。
“官中书时,上书总裁论西北塞外部落源流、山川形势,订一统志之疏漏,凡五千言。后复上书论礼部四司政体宜沿革者,亦三千言。”从这里可以看出,龚自珍最初仕途,还是关心政治,想有所作为。
“年五十,卒於丹阳书院。著有尚书序大义、大誓答问、尚书马氏家法、左氏春秋服杜补义、左氏决疣、春秋决事比、定菴诗文集。”龚自珍英年早逝,留下著作颇丰,经典之作也很多。
龚自珍最有名的一首诗,就是妇孺皆知的《己亥杂诗》:“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材。”而另一首的后两句,也流行为名言,全诗附在文后。
龚自珍还有一篇散文《病梅馆记》,也是脍炙人口,备受推崇。此文写于1839年,鸦片战争的前夕。龚自珍当官时,曾全力支持林则徐禁除鸦片。其文曰:
江宁之龙蟠,苏州之邓尉,杭州之西溪,皆产梅。或曰:“梅以曲为美,直则无姿;以欹为美,正则无景;以疏为美,密则无态。”固也。
南京的龙蟠里,苏州的邓尉山,杭州的西溪湖,都是盛产梅花有名之地。有人说:“梅以弯曲为美,太直没有姿韵;枝干倾斜为美,端正没有景观;枝叶稀疏为美,茂密没有姿态。”本来就如此。
“此文人画士,心知其意,未可明诏大号以绳天下之梅也;又不可以使天下之民斫直,删密,锄正,以夭梅病梅为业以求钱也。”
这一情况,文人画家心知肚明,却不公开声明,大声疾呼,以约束天下之梅。又不可以让天下种梅人砍掉笔直的枝干、除去繁密的枝条、锄掉端正的枝条,以妖梅病梅花作为职业来谋求钱财。
“梅之欹之疏之曲,又非蠢蠢求钱之民能以其智力为也。”
梅的枝*倾斜、枝叶的疏朗、枝*弯曲,又不是那些忙于赚钱的人能够凭借他们的智慧、力量做得到的。
“有以文人画士孤癖之隐明告鬻梅者,斫其正,养其旁条,删其密,夭其稚枝,锄其直,遏其生气,以求重价,而江浙之梅皆病。文人画士之祸之烈至此哉!”
有的人把文人画士这隐藏在心中的特别嗜好,明白地告诉卖梅的人,使他们砍掉端正的枝干,培养倾斜的侧枝,除去繁密的枝干,摧折它的嫩枝,锄掉笔直的枝干,阻碍它的生机。
用这样的方法来谋求大价钱,于是江苏、浙江的梅都成病态了。文人画家造成的祸害,严重到这个地步啊!
“予购三百盆,皆病者,无一完者。既泣之三日,乃誓疗之:纵之顺之,毁其盆,悉埋于地,解其棕缚;以五年为期,必复之全之。予本非文人画士,甘受诟厉,辟病梅之馆以贮之。”
我买了三百盆梅,都是病梅,没有一盆完好的。我已经为它们流了好几天泪之后,于是发誓要治疗它们:我放开它们,使它们顺其自然生长。
我毁掉那些盆子,把梅全部种在地里,解开捆绑它们棕绳的束缚;把五年作为期限,一定使它们恢复和使它们完好。我本来不是文人画士,心甘情愿受到辱骂,开设一个病梅馆来贮存它们。
“呜呼!安得使予多暇日,又多闲田,以广贮江宁、杭州、苏州之病梅,穷予生之光阴以疗梅也哉!”
呜呼!怎么能让我有多一些空闲时间,又有多一些空闲的田地,来广泛贮存南京、杭州、苏州的病态的梅树,竭尽我毕生的时间来治疗病梅呢!
国学名篇《千字文》有言“果珍李柰”,直译为果中珍品李子柰。自古以来,珍爱果品花草的文人雅士很多,也留下了精品佳作。周敦颐的《爱莲说》、舒元舆的《牡丹赋》,以及龚公此文俱可称佳。
己亥杂诗·其五
(清)龚自珍
浩荡离愁白日斜,
吟鞭东指即天涯。
落红不是无情物,
化作春泥更护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