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智澈(《第五共和国》剧照和真人照片)
车智澈在“大统领”兵变时就在他身边护卫,虽然为人刻薄,最喜欢在朴正熙面前摆弄是非,但一手枪法无人可敌,是朴正熙护卫中有名的神枪手。在朴正熙夫人陆英修于1974年8月15日遇刺身亡后,车智澈接替失职的朴钟圭出任大统领警卫室长,气焰更加嚣张。他有事没事就在大统领面前挤兑其他人,金载圭虽然是KCIA的部长,但架不住车智澈天天在朴正熙面前给他上眼药,使得几年下来金载圭在车智澈的手里吃了不少苦头,双方的矛盾日益激化。
进入1979年后,由于军政府以国家资源大力扶植财阀的经济产业政策面临国际市场的变化而逐渐失去动力,经济下行引发了社会矛盾的加剧,反对军政府争取民权的运动逐渐兴起,韩国的靠山美国也多次对朴正熙赖在总统宝座上不肯交权的独裁统治表示不满,军政府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为了应对危机,军政府内产生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一种是以车智澈为首的“强硬派”,他们认为这一切都是北方的阴谋,只要举起屠刀*得人头滚滚,就可以立即扭转局势;另外一种是以金载圭和金桂元等为首的“温和派”,他们认为当前的危机光靠*人是没法解决的,还会进一步激化矛盾,而且美国也不会同意这么做,不如采取收买、拉拢等手段,对在野党和反军政府势力进行分化瓦解,同时适当地放权,做出要进行“改革”的样子,尽力缓和与美国的关系以争取支持等。
金桂元(《第五共和国》剧照和真人照片)
应当说金载圭等人的方法在当时可能更为有效,但朴正熙此时因为执政时间太长,已然失去了对权力平衡的敏感,贪恋权力的他对任何试图削弱自己权力的企图和人都充满了警惕和不信任。加上车智澈搬弄是非,在朴正熙面前进谗言说金载圭等人是打算与在野党合谋削弱“大统领”的权力,从而架空“大统领”并最终取而代之。时间一长,朴正熙越发疏远金载圭,并且开始怀疑他有二心。
但金载圭毕竟曾经是自己的亲信而且又大权在握,贸然下手可能会产生强烈的反弹,也会引起自己手下产生“兔死狗烹”的恐慌,还会让外界觉得军政府内讧严重,引发连锁反应。所以朴正熙一直犹豫不决,没有拿定主意怎么处理金载圭。
另外一方面,作为韩国最大的特务头子,金载圭并不是对自己的危险处境一无所知。他很清楚车智澈在朴正熙面前对自己明枪暗箭,但他毫无办法。因为车智澈是警卫室长,他除了警卫工作外没有别的具体公务要处理,所以能从早到晚陪伴在“大统领”身边,随时揣摩他的心思,见缝插针地给别人下药;而自己作为军政府的二号人物,要出面处理国内外各种繁杂的事务,还要替“大统领”背黑锅。他自认为对朴正熙“忠心耿耿”,但在车智澈的影响下,朴正熙还是对自己的工作横加指责并逐步疏远了自己。
出于自保的心理,金载圭利用KCIA的权力开始背着其他人收集包括朴正熙在内的政府要员的隐私。了解到车智澈不止一次建议朴正熙撤换自己,甚至暗示在必要时除掉自己,虽然朴正熙没有正面回应,但语气中已经充满了对自己的不信任和猜忌,并且开始物色能替代自己的人选,最中意的竟然就是车智澈!如果这个虫豸上位的话,自己的下场会如何不用想都知道。也就是从那时开始,金载圭暗中拉拢了一批手下,将他们培养成只听自己命令的“死士”,同时还在军政府里广结人缘,准备在必要时拼死一搏。
1979年9月,在军政府的暗中操纵和唆使下,韩国议会驱逐了在野的反对党领袖金泳三。此举导致了反对党强烈的反弹,支持他的66名议员集体辞职表达抗议。
金泳三(《第五共和国》剧照和真人照片)
政府危机迅速蔓延到社会上,釜山和马山(今昌原市)先后爆发了大规模游行,抗议军政府的行为,愤怒的群众冲击了警察局并烧毁了韩国广播公司(KBS)在当地的机构。当地军警部门频频向汉城“告急”,要求军政府立即派出大军来镇压“暴徒”。
作为二把手的金载圭亲自前往釜山视察,他发现参加示威的多数都是当地的普通民众,而不是“暴徒”。一旦发生流血冲突只会导致事态进一步恶化,于是金载圭在朴正熙面前再次抛出了自己之前提出的“怀柔政策”。但“大统领”粗暴地驳回了他的建议,并且表示如果情况继续升级,他就要出动军队直接镇压。
实地考察现场的金载圭不但没能讨好“大统领”,反而挨了一脸唾沫星子,至于车智澈夹枪带棒对他的羞辱就更不用说了。金载圭的心态至此彻底崩了,开始破罐子破摔,加紧暗中策划刺*行动。
对于金载圭和车智澈日益尖锐的矛盾,朴正熙和军政府内的其他人也不是没有感觉到。前KCIA部长,青瓦台秘书长金桂元就曾经提议让金载圭和车智澈两个人调换一下位置,也就是让金载圭当警卫室长,车智澈出任KCIA部长。
但车智澈毫不犹豫地表示拒绝,因为他很清楚这么一来,那就轮到金载圭在“大统领”面前给自己上眼药了,这怎么能行?小心眼的车智澈当即将金桂元算做是金载圭的同盟,也开始在朴正熙面前挤兑金桂元。
1979年10月26日上午,金载圭与车智澈通了电话。青瓦台的当天的行程表显示朴正熙预定要出席在上午在忠清南道唐津郡举行的插桥川堤防和KBS信号传输中心的竣工典礼。按照惯例,作为KCIA部长的金载圭要陪同大统领一起出席这两个工程的竣工仪式,但车智澈在电话里用极不友好的语气对金载圭说:“你和‘大统领’不能都出席仪式,不然汉城万一发生什么事就没人负责了,金部长你还是老老实实留在汉城吧。”
金载圭叹了口气挂断了电话,如此重要的场合如果自己不出现的话,必然会引起外界猜测自己已经失势,出于“捧红踩黑”的心理,大家肯定会一拥而上地“墙倒众人推”。金载圭推测车智澈很可能已经加快了算计自己的步伐,而朴正熙竟然对如此明显的事情不闻不问,这摆明了是要抛弃自己,甚至连个台阶也不打算给自己留!金载圭的愤怒瞬间爆发,仓促中他决定要来个“鱼死网破”!
此时的朴正熙还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就要进入倒计时了,虽然面对着无数的烂摊子,但他毫不在意。以前自己也曾经不止一次面临生死一线,但最终都硬闯过去了,现在也会一样。他在青瓦台主楼的餐厅和女儿朴槿惠、朴槿令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早餐,然后理了理西装,昂首阔步地踏上了今天的行程,2个女儿鞠躬为他送行,并说:“祝父亲大人旅途愉快。”
这是大统领和他的女儿们之间的最后一次对话。
朴槿惠(《第五共和国》剧照和真人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