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从影片所建构的语境看来,水溢出房间的画面实际上并非真实存在,而是阿东内心情绪的外在表现,但当这样的画面在被导演真实呈现后反而与影片所展现的画面相碰撞,形成一种既吊诡又奇妙的观感。
一方面“洗澡”是阿东在照顾母亲之时最常敦促母亲做的事情,每当母亲的情绪失控,阿东总会说:“该去洗澡了”,在阿东看来,“洗澡”成为一种“药品”般的存在,随着水流的冲刷既能有效安抚母亲的狂躁情绪,又能在基于自己一定程度上的冷静时间,去消化由母亲所传达的负面情绪积压,给予自己短暂放松的时间与空间。
另一方面,随着流淌的水声也消解了由于家庭人员稀少所造成的空间环境的冷清,听惯了母亲的吵骂与摔杂声,涓涓流淌的水声竟也带来如音乐般的悦耳享受。
直到母亲在洗澡的过程中意外死亡,阿东也随之被推上了“精神病人*母”的舆论话题,直接加速击溃阿东的精神防线,至于母亲到底是否死于意外还是因为阿东的过失*人直至影片最终都并未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但也因此“洗澡”与“母亲”构成了阿东一个难以逾越的精神障碍。
直到阿东萌生了死亡的念头,溢出房间的水在短暂的流淌之后逐渐变成了红色,而紧接着阿东也被发现在父亲租住的居民楼的卫生间内自*,被救起时浴室的水龙头还在不断地向外流着水。
面对阿东的萎靡与消沉,心痛而自责的父亲也再次将阿东推向了浴室并说道,“你有病啊,你需要人帮。”但其实,水除了帮助阿东重新面对新的生活,正视母亲死亡的意外之外,同样也是阿东潜意识里的不断挣扎与自救。
为了重新融入正常的生活,阿东从网上购来大批种子与菜苗,企图靠卖蔬果赚钱,但最终也因浇水不及时缺水而死。可见,水成为影片中极为重要的情感意象与情绪宣泄。
二、空间影片里的“空间”即来自于现实也来自于心理。当父亲去精神病院接阿东出院之时,精神病院的内部醒目而刺眼地标识除了正常人与精神病人的安全距离,这一界限在表面两者的身份的差异之时,也于侧面强化并默认了二者之间难以跨越的隐性阶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