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想,一个新寡的女人,当摆脱了束缚之后,靠自己出卖劳动力获得生活基本保障,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忘记了伤痛,流露出笑容也是极为正常的,这恰恰是祥林嫂对于生活要求不高,对生活懂得知足且充满着希望的最真实的流露。
回顾祥林嫂的不幸婚姻,对于比她小十岁的前夫祥林离开并非有着刻骨铭心的伤痛的。其一,他们之间一定是因为某种家庭既得利益而形成的事实婚姻;其二,比她小十岁的祥林与祥林嫂究竟有多少情感共鸣?也是毋庸置疑的;其三,祥林年纪很轻,却很早离世,文本中并没有交代因何而死,只是说“春天上没了丈夫”,我们也可以推断祥林身体并不好,这样的男人是很难给一个女人安全感的。
通过上述分析,在没有感情基础又没有自由的祥林嫂,逃到了鲁镇做起了女工,也是舒心和快意的,这样,我们就觉得人性回归到祥林嫂身上,祥林嫂便可触可感起来。
第二次“笑”,(以下内容选自《祝福》)
这一次祥林嫂的“笑”,鲁迅可谓是写到祥林嫂灵魂深处去了。
结合语境,不难看出祥林嫂对于谈话的内容是欲言又止,这里面显然是含着羞愧、藏着尴尬,那毕竟是祥林嫂最不愿提及的伤痛,可是柳妈却不懂得同情,以一个底层受迫害的女性去肆无忌惮地伤害另一个比她命运更为悲惨的女人。
这里不再是一种制度礼教的缺失,更应该是一种人性的冷酷与麻木。然而祥林嫂究竟是在回忆起关于再嫁给贺老六后的往事时笑了,有人说这里依旧是一种凄凉的笑,悲苦的笑,可是,联系上下文,我以为此处的“笑”是一种在语境中祥林嫂心绪的最为顺畅的流露,难道我们不可以从一个女人的角度来思索这就是一个女人因为生命中唯一出现过的一段幸福时光而羞涩与幸福的“笑”了吗?此时,那个充满着对美好生活的眷恋的温情的女人就那么昙花一现般出现在了读者的视野里,哪怕是回忆里,也多少能够抚慰这个命运悲惨而现实中却无人关怀的弱女人。
而柳妈的“笑”里分明带着审时度势甚至鄙夷的内心,这便是对人性中美与丑的对比了,同时为下文柳妈将人死后两任丈夫分抢她的尸体的封建迷信灌输于祥林嫂这一情节张本,这样前后情节的落差也确实考验读者心脏心脏的耐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