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丰五年,也就是公元1082年的秋天,阴历七月十六日,被贬到黄州做团练副使的苏东坡,第一次游览黄州附近的赤壁,写下第一篇《赤壁赋》,又称《前赤壁赋》。其间饮酒赏景,好不快乐啊!《前赤壁赋》中写到:“于是饮酒乐甚,扣舷而歌之。歌曰:‘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
一句“望美人兮天一方”引起读者多少想象,甚至会上升到对苏轼的道德评价的高度。实际上那些都是大家对苏轼的误解。
中国传统社会中,父子、男女维系着家庭家族关系;君臣维系着国家的社会关系。父子之间是血缘关系,而君臣、男女之间是非血缘关系,因而在主从关系上产生了相似性,这一点早为古代文学、古代文化研究专家所言情道明。男女是家庭的“君臣”;君臣是国中的“男女”。这样,古代诗词赋中,君臣间的关系,便与表现男女感情的各式主题形成对应意义:渴望报效被写成男女相思;怀才不遇被写成美人迟暮;为君王重用被写成宠幸;受冷落被写作薄情;遭排挤打击被写成弃妇;凡此种种。
苏轼的“望美人兮天一方”或希望君王对自己这个被贬黄州(天一方)的“美人”有所青睐;或希望自己成为“美人”而得到君王的青睐。总之,对“美人”不宜做直白浅显的理解。正像大家所熟悉的中西方文化比较,中国人的含蓄是渗透到骨子里的,尤其在诗词歌赋中,更不能诗人说“一”,你就认为是“一”。中国的古诗词有时就是这么有意思,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