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读过许多诗,其中不少出自名家,李白、杜甫、孟浩然......这些诗人的随口吟咏都堪称经典。而还有一些,却是“诗红人不红”,我们记得那些朗朗上口的名句,却对它的作者知之甚少。
如黄景仁的“百无一用是书生”,道尽世事艰难;崔护的“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诉尽遗憾错过;曹松的“一将功成万骨枯”,写尽战争苦痛。
或许在历史中,有些人并非熠熠生辉,但他笔下所描摹的生活与情感,却是极易触动人心的。
今天要介绍的这首诗,同样如此,尽管它的作者籍籍无名,但这首诗却早已家喻户晓。
《小儿垂钓》
唐·胡令能
蓬头稚子学垂纶,侧坐莓苔草映身。
路人借问遥招手,怕得鱼惊不应人。
历史中,关于胡令能的记载只有寥寥几笔。他家境贫寒,年少时以修补锅碗瓢盆为生,因为手艺高超,人称“胡钉铰”。尽管生活清贫,胡令能却从未放弃读书习字、吟诗作对,凡有所写,总是充满浓郁的生活气息。
一个普通人,却拥有传世的文辞,因而世人传言,胡令能曾做过一个梦,梦中一位白发老人手持利刃,剖其胸腹,将一卷书放入胡令能腹中,待到梦醒,胡令能就变得才华横溢,出口成章了。
此番传言,不论真假,皆是一种对胡令能才华的肯定,从这首《小儿垂钓》中便能窥得一二。
根据诗意可以知晓,这是一次关于外出见闻的记录,全诗清新活泼,充满情趣。
开头两句“蓬头稚子学垂纶,侧坐莓苔草映身”,点明诗题,引出小童。一个头发蓬乱、面孔稚嫩的小孩在河边学钓鱼,侧身坐在青苔上,绿草遮映着他的身影。
先说容貌,突出了小童的自然天真,再说动作,足见小童初学钓鱼时的懵懂与专心。最后“莓苔”的刻画,说明此地人迹罕至,是小童的精心挑选,为下文“怕得鱼惊不应人”做了铺垫。
短短14字,却涉及多面,可谓独具匠心。
后两句“路人借问遥招手,怕得鱼惊不应人”,借行人问路,再度刻画。小童听到有人问路,赶忙远远地摆了摆手,不敢回应路人生怕惊动了鱼儿。
小童的动作是“遥招手”,心理是“怕得鱼惊”,说明他并非对路人漠不关心,而是当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寥寥几笔,便将独属于孩童的纯粹天真刻画的栩栩如生。成年人,很少再拥有如此专心致志的时刻,为生计奔波,以利弊权衡,忙碌而疲惫。
但在孩童的世界中,当下即是天地,水中的游鱼,夜空的繁星,都是令人快乐的事物,当他们沉浸其中时,任何的打扰都是无关紧要的。
这首《小儿垂钓》之所以能够流传千古,又何尝不是源于蕴含其中的难得童真?
相较于同一朝代的其他名人,胡令能的名字是黯淡的,但他却并未消极颓唐,而是积极热情的探寻着每一个美好瞬间。尽管生活总多平凡,但流淌于琐碎日常中的人间烟火却拥有慰藉人心的力量。
丰子恺说:“唯有孩子,能让人忘记世间烦恼。”
即使岁月没有回头路,童年会一去不返,但只要童心尚在,总能保有一方澄澈明朗的小世界。
人生漫漫,纵使白发渐生,青春不再,也要学会做自己的小朋友,在时光的善待中,自我温暖,此后直面风雨,亦不忘天真。
来源:微信公众号“品读诗词歌赋”
作者:向小园
编辑:邓汝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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