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小学时光
文/高建锁
村里的小学座落在村委会东边,东面相邻的是五里庄,南边接近井东村,北面是一望无际的视野广阔的农田,学校基本处于四周散开村落的中间。由于孟庄没有小学,村里的学生要翻过一条河沟,跨过一座小石桥,才能来到学校,相对距离比较远些。
校舍一排排的,一律是低矮的青砖瓦房结构。分别是一年级至五年级的教室和老师的办公室。那时候村民大部分住在青砖与土坯相混合的房里,条件好的屋顶上着瓦,条件不好的还苫着麦草。操场在校园的东面,东西两头安装有蓝球架,没有围墙,四周围种着杂树,最多是槐树和杨树。如此而已。
小时候没有幼儿园,学前班,上学直接上一年级。那时孩子们上学都比较晚,我八岁的时候才被父母送到学校,背着妈妈缝制的书包,书包里放着铅笔和作业本。记得文具盒并不普遍,只是上三年级的时候,父亲才给我买了一个文具盒,薄薄的铁皮作的,上面印着彩色的画面,当作宝贝似的。
教室一般三间。中间留作通道,两边是书桌。说书桌其实有点言过其实,桌腿是砖头砌起来的,上面架起木板。板凳是学生从自家带来的。窗户安装着玻璃,破损的地方用塑料纸糊着。泥地板上坑坑洼洼,凹凸不平,那时还谈不上绿化,教室前种着一排排的杨树,夏天炎炎烈日下洒一地的树荫,是同学们可以躲避酷暑的地方。
老师们在黑板上写了:“1、2、3、4、5、6、7、8、9、10”或“a、o、e、i、u、v、b、p、m、f、d、t、n、l”开始一个一个地领读,坐在下面的学生,很认真地跟着朗读,声音高亢,能传出很远的地方,校南面的马路上不时有乡亲们走过,听到这声音,会自豪的说:我家的孩子上学了,已经能识字了。
已经记不清当时的校长叫什么名字了。只知道他不是本村的,是从城郊调过来的。校长会写一书好字,学校的宣传栏里粉笔字和开会时的条幅都是他的写的,现在想想有点柳体味道,结体瘦劲,字字严谨,一丝不苟。校长中等身材,微胖,由于干农活的原因,脸色黝黑。说话声音洪亮,站在讲台上说话样子很威风。正在戏闹玩耍的时候,再强势的孩子,一看着他远远地走过来,便说:校长来了。于是作鸟兽散了。
拉铃的老师,是个退伍军人,腿有点瘸,据说是部队当过兵,英勇负伤的。平时一脸的严肃,学生们对他往往敬而远之。教我数学的老师是姓李,是个上海远嫁到我们村的,会说普通话,为人和霭可亲,在村里很受人尊敬。还有一个本家的姑姑,个子高高的,高中毕业后在学校里当代课老师,教过我语文,对我挺好的。
平时里,我是一个捣蛋顽皮的孩子。但在学校还算用功,只是不太合群,喜欢独来独往,这种性格一直保留到现在。家里农活重,父母对我们基本上是散养。由于贪玩不开窍,学校并上游。平时最忙上课演板书,有时越担心的,老师偏偏会叫你的名字,只好惴惴不安地来到黑板前,把粉笔一截地截断在手里,终于把答案写了出来,才如释得负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夏天暴雨多,经常导致河水反灌猛涨。早上,从孟庄来的学生过河沟的小石桥时,畅通无阻,下一天雨,一到晚上,河水淹没石桥,便断了东西交通,附近有亲戚和熟人的便投了宿,没有去处的只好呆在学校,校长会安排老师照顾。如果赶上隔到对岸过不来,只待返回学校时,再想办法补课。有时老师会让班里的好学生进行帮对复习。
教思想品德的是一位男老师,中年人。同学们都怕他。在他的课堂里总是最安静的,如果哪位同学捣乱睡觉,他会抛个纸蛋或粉笔头过去,又快又准。于是同学们都会强打精神,直到这节课过去。有的同学胆子小,想上厕所又不敢提,便会湿了裤子,总会让大家笑话一阵子的。那同学也不恼,一笑了之。事情很快就过去了。
上四年级时,学校来了一位年轻老师。多才多艺,教我们音乐,同学们特别喜欢上她的课,在课堂上,她一边弹奏着手风琴,一边教我们唱歌,感觉一堂课不大一会儿就过去了,总是意犹未尽。
除了音乐课,还喜欢上体育和活动课。平时做操以班为单位,站在校园里分散地开,一边听口令一边做动作。最难忘的是在操场上举行集体歌咏比赛,每个班级都卖力地表现,声音响亮又动听。体育比赛时,跟着体育委员喊着口号,精神抖擞,力争步伐动作整齐一致。争取获得好成绩。这是那个时候最热闹最隆重的集体活动了。
我们也会参加一些社会活动。麦收时,一般都会在老师的带领下唱着《在那希望的田野上》歌曲到麦田里去拾麦穗。
秋季上学,每个班里的都要动员学生上交柴禾,数九寒冬时用作取暖用。下雪了,又会从家里带上扫雪工具,到学校扫雪,扫完雪便可以堆雪人,打雪仗了。
校园是第二个家,一方面学文化,一方面结识很多小伙伴。可以玩的游戏很多:玩耍打闹,丢沙包,斗鸡,抓石子。
最高兴的是放学回家路上,打打闹闹从学校一直到村里。这里可以玩捉迷藏、捉汉奸,大家都不愿意当汉奸,没有办法便剪刀石头布来解决。经常要玩到天黑尽兴才回家去。
学校前面有一个很大的池塘,冬天池塘冻着了,于是这里成了大家的乐园。有同学在上面滑冰,玩着玩着,哗啦一下摔个四脚朝天,惹得大家哄堂大笑,摔倒的同学爬起,搓搓手继续玩。
懵懂中,意识里已经有了男女之别。班里经常拉帮结派,往男的一帮女的一帮,各有各的领地,各有各的爱好。男女之间界线分别清晰,有时男女之间正常说话交流都有忌讳,当了同桌,桌上也要用尺子量了划上界线,谁谁越界了,谁谁之间又说话了,往往成了新闻,要争论很长时间才会平息。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小学时光已经落入沉埃,它悄悄地流逝在我们记忆的长河里,甚至没有察觉,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曾经的老师如今不知去了哪里?有些老师甚至叫不出他们的名字。很多同学亦记不起了。回首往事,只有片片断断的印迹,还历历在目。唯有清晰的,校园里传出来的朗朗读书声,同学们欢乐嬉闹的说笑声,回答问题时的争先恐后,考试领奖时的笑逐颜开,一切,都仿佛就在眼前……
小学,多么美好的一段时光,那段芳华岁月,是陪伴我成长的地方。每每忆起都充满了希冀和热情,我想它是不会消失的。
作者简介:高建锁,曾用名:高塬,塞上江南。河南省唐河人。爱旅游,好运动,喜欢文字。有作品散见于国内不同期刊、网刊,多次参加过大奖赛,膺获荣誉。出版有诗集《爱情没有颜色》。 图片来自网络,如有不妥,请联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