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1年1月,洪秀全在广西桂平金田村发动起义,2万兵马横扫八旗、绿营,两年后*入南京,建立政权。此后,太平军北伐、西征、东征,全面与清王朝进行争夺;巅峰时期军队多达100余万,是一支不可忽视之武装力量,大有取代清朝之势。但是,太平军还是失败了。1864年7月,湘军*入天京,历时14年之久的太平天国运动宣告灭亡,清朝得以续命近50年,还曾迎来短暂的“同光中兴”时期。1911年10月10日,武昌起义爆发,湖广总督出逃,革命军迅速占领武汉三镇。与此同时,南方各省督抚纷纷宣布独立,脱离清朝,支持革命运动。1912年2月12日,末代帝王溥仪宣布退位,入关268年的清王朝结束了,2000余年的封建帝制也退出了历史舞台。
太平天国与辛亥革命有许多相似之处,即是都打着“民族主义”旗帜,表示要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孙中山先生曾以洪秀全为偶像,效防其故事,自称是“洪秀全第二”;孙中山不认可洪秀全建国纲领,也否定拜上帝教,却崇拜其不屈不挠之反清精神。从反对清朝封建专制角度而言,太平天国运动、辛亥革命可谓是一脉相承,且彼此联系十分密切;没有太平天国运动摧毁大清根基,辛亥革命想取得成功也并非易事,此为学界所公认。这就有意思了,太平天国运动历经14年之久,雄兵100余万,结果被清朝逆袭成功。武昌起义爆发时,革命军不过数千人,却让清帝溥仪于1912年2月宣布退位,用时4个月而已。那么,百万太平军14年灭不了大清,为何辛亥革命4个月就推翻清朝?
要回答这问题,不妨先来了解下大清王朝赖以生存之统治基础,然后看看该“基础”在太平天国、辛亥革命时发生了何种变化。清军入关之前,皇太极已经组建了满洲八旗、蒙古八旗、汉军八旗,这些“旗人”自然就是满清之根基,也是入主中原之核心力量。清军入关之后,旗人集中驻防在各大城市、战略要地,追*起义军、南明军队之重任则让“投降汉人”负责,洪承畴、吴三桂、孔有德等便是代表。相对于汉人而言,旗人实在少得可怜,满人更是“稀缺”,想要统治人口多达4亿(嘉庆末年)的中原,满清必须依靠汉族地主。没有汉族地主支持与拥戴,清朝连“三藩之乱”都熬不过,其国祚也许比元朝还短。为此,满清入关之后,便极力拉拢汉族地主,中央高级官职都是“满汉两席”,让渡部分权力。
有了汉族地主拥戴,清王朝统治之根基相当稳定。“三藩之乱”时,吴三桂等叛军已经占据长江以南绝大多数地方;关中的王辅臣也叛乱,直接威胁中原腹地之安全,清朝危在旦夕。此时,八旗不再是劲旅而是弱鸡,驻防武昌的八旗子弟不敢渡江去支援湖南战场,坐视队友败亡。然而,康熙从西北调来绿营,让赵良栋、张勇等汉族将领统帅,结果扑灭叛军,继续维持统一局面。1851年1月,洪秀全区区2万兵马硬是能吊打八旗、绿营,2年2月后,大军*进南京,占据了半壁江山。太平军进展迅速,只能说八旗、绿营已经腐败到极点,满蒙贵族也拿不出得力干将,无法阻止起义军蔓延。1853年11月,距离出师北伐才6个月,林凤祥、李开芳2万大军直逼天津,威胁北京安全,吓坏了咸丰皇帝。
太平军势头迅猛,国际观察家都认为清朝覆灭在即,洪秀全有望成为明太祖朱元璋第二,留名青史。很遗憾,咸丰皇帝关键时刻放权给汉族地主,让曾国藩、胡林翼、李鸿章、左宗棠等编练“私人武装”,并相继授予地方实权,让他们去扑灭太平军。事实证明,这些汉族地主武装确实厉害。1860年6月,名臣曾国藩开始掌握地方实权,并节制苏、皖、浙、赣等四省军务,真正成为清军前线最高统帅。1864年7月,就在曾国藩掌握实权后4年,湘军*入天京,灭亡了历时14年之久的太平天国运动。1865年开始,曾国藩、李鸿章、左宗棠、沈葆桢等掌握实权的汉族督抚全面启动“洋务运动”,学习西方搞工业化、派留学生、组建新式海军,大清一度中兴。此外,汉族督抚纵横捭阖,军事、外交并用,相继解决多起边疆危机,维护了王朝统治。
可以说,清朝能够灭了太平军,还一度中兴,靠的就是汉族督抚。但是,代价也很大,即是汉族地方势力强势崛起,对满蒙集团构成了严重威胁,对中央集权体制造成了巨大冲击。为了夺回失去的权力,满蒙集团借助“清末新政”与“预备立宪”这两大“骗局”,对汉族督抚下手,名正言顺地剥夺其手中权力,可谓是自取灭亡。张之洞、刘坤一、袁世凯等掌握军政实权的督抚从地方调到中央,冠以内阁大学士、军机大臣等头衔,搞“明升暗降”。不久,摄政王载沣以各种理由排挤袁世凯,将北洋军队指挥权收归朝廷,从军事上削弱汉族集团力量。清朝如此改革,非但没有受到预期效果,还让汉族督抚对其大失所望,从而造成了统治集团内部分裂。此后,汉族督抚对革命运动不再镇压,而是抱以同情,乃至支持之心态。
“清末新政”与“预备立宪”以失败告终,汉族地主对满清彻底失望,转而同情乃至支持革命运动。1911年10月10日武昌起义爆发,南方各省督抚不但没有镇压辖区内起义军,而是宣布独立,宣布脱离清朝。如此,清朝统治瓦解,名存实亡,袁世凯逼迫清帝退位乃是顺应时代潮流,得到各方支持。所以,辛亥革命仅用4个月就推翻了清朝,因为汉族集团不再支持满清。由此可知,满清能统治中原靠的是汉族地主,没有汉族地主支持,清朝注定玩不转。
参考书目:《清史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