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蓝颜也倾城
八路军115师东渡黄河之后,首战平型关大捷,歼敌1000多人,缴获无数,战果辉煌,大大鼓舞了全国军民的抗日士气。
徐海东
50多年后,当时一直跟着徐海东身边的作战参谋张竭诚却说:“这个战斗中,第687团团长张绍东和副团长田守尧都很勇敢,都是亲临一线指挥。最让我担心的还是徐旅长,他在战斗过程中还到二营去了一趟。二营的战斗打得最激烈,他听到枪声就坐不住了。非要跑出去查看战斗情况,几个作战参谋都控制不住他。”
张竭诚认为,“平型关战役打得一般”,原因是歼敌太少,持续战斗时间过长,伏击部队和打援部队伤亡都较大。“日军单兵作战能力非常强,我跟着徐海东来到二营阵地前,亲眼看到,土坎上有两个日军,看到八路军战士往前冲,上去一个打掉一个”。
半个世纪过去之后,这个细节依然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他说,日本兵枪打得真准。可我们的还不行,瞄得准,就是打不准。战后,徐海东强调,一定要注重军事训练,他说,训练不好,就打不败日军。由于山洪暴发,第344旅第688团被挡在了河对岸,第687团又不是主攻,作为旅长的徐海东,心里很是不爽。
此时的徐海东一身伤病,身体已大不如前。但他仍然不顾劝阻,带着几个作战参谋,亲临687团指挥战斗。虽然师里给687团的任务是助攻和阻援,实际上他们在这次战斗的任务一点也不轻松。一是不能暴露目标,日军先从他们面前经过;一旦暴露,伏击计划就会泡汤。二是必须扎紧“口袋”,才能够“关门打狗”。第687团的指挥所设在小寨村的龙王庙里,离公路很近。第2战区派来的一个联络参谋不安地说:“团座,这儿是不是靠前了些,撤出的道路没问题吧?”张绍东没理他。
副团长田守尧说:“等我们把日军*得一个不剩时,从哪儿撤出都一样。战斗开始后,混乱中果然有一股日军冲上龙王庙高地,他们オ急忙向后转移。很快龙王庙高地又被战士们夺了回来。
战斗顷刻间打响。
第3营营长带领通讯班最先冲到沟边,把机枪架在人身上往沟里扫射,担任后卫的约一个小队的日军顿时倒下一片。接着第11连赶到,战士们抱着枪从山上往沟底滚,第9连和第12连也上来了,短兵相接,还是白刃战。站在山头上的张绍东和田守尧看得清清楚楚。2战区那个联络参谋惋惜地说:“对面下来的这个营算完了!”“说错了!30分钟后,我这个营准打到这边山上来。”田守尧说。果然,半个小时后,第3营打到离老爷庙不远的山下。3营长两手卡着腰,在沟底指挥重机枪向日军扫射。这时,夹沟和谷地里的残余日军不断从各个方向朝团指挥所打枪,子弹打进张绍东和田守尧身边的泥土里,他们像是根本没看见,依旧沉着地站在那里。而那个联络参谋,已不知躲到了什么地方。第687团第2营是清一色的陕北子弟,刘志丹的部下。
战斗打响后,一股日军从另一个方向冲击老爷庙高地,师部命令团里抽一个连到师指挥所领受任务。这个任务最后落在了第2营第6连的肩上。第6连跑步前进。19岁的杨士梅就行进在这支队伍中。
他们赶到师指挥所时,杨士梅看到,副团长田守尧已经负伤被抬下来了。聂荣臻副师长交代任务:第6连迅速进入阵地,阻击从侧面向老爷庙高地冲击的日军。领受任务后,他们快速散开向山下运动。向老爷庙冲击的那群日军大约有50多个,第6连到来后,他们放弃了向老爷庙的进攻,和6连顽强地对射起来。打了一阵,第6连副连长从阵地上抬头瞭望,然后站起来高喊:“冲啊!”话音未落,被日军一枪击中头部,鲜血溅杨士梅一脸。
如今杨士梅已记不起副连长的名字和模样,但他倒下时瞪着眼睛的情景,杨士梅怎么也忘不掉。战斗结束,有90多人的第6连,只剩下30人。第二天去打扫战场时,杨士梅看到,他们战斗过的阵地上,留有50多具日军尸体。他还看到尸堆中有他一个很要好的陕北老乡,战前,那老乡曾对他说:“如果我光荣了,看在老乡面上,千万给我挖个坑埋了。杨士梅含着泪,将老乡的尸体拖到一条雨水冲出的小沟里,草草掩埋。第687团第3营第9连的伏击地段紧挨着第686团。走投无路的日军数次死冲击第9连脚下的山头,均告失败。不久,副连长郭春林发现一股日军偷偷爬上他们阵地右前方的一个小山包,并在那里架起了一挺机枪,疯狂地朝第9连阵地扫射,九连一时被压制的抬不起头来。郭春林冲2排长喊:“秦二愣,你带人上去,把这挺机枪给我干掉。”这时2排只剩下13个人了,而且都已挂彩。秦二愣毫不犹豫地带着这13个人扑了上去。为了缩小目标,他们抱着枪从山上滚下去,爬到离日军不远处,猛地用出几颗手榴弹,只听“轰”的一声,机枪和上面的日军,全都飞上了天。随后,全连都涌下山去,与敌短兵相接。一颗子弹飞来,郭春林左臂负伤,他赶忙用毛巾扎上。又一场肉搏战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