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陵的地下兵马俑阵的出土,被誉为“20世纪最壮观的考古发现”和“世界第八大奇迹”,它风靡五大洲,历久不衰。但位于陕西省临潼县西杨村的秦陵兵马俑,到底是怎样被发现的?至今仍然说法不一。
杨姓农民打井意外挖出“瓦神爷”1974年初,陕西关中农村发生严重春旱,位于秦始皇陵东侧骊山脚下,当时被称为陕西省临潼县晏寨公社西杨生产队(今陕西省西安市临潼区晏寨乡西杨村),就是一个缺乏水源的穷村子,生产队干部们决定打一眼机井来抗旱。队干部们奔走了一下午,觉得井址选在村西南那片满地砂石的柿子园里比较合适。一来这个地方是不长庄稼的“死沟”,二来这里地势较高,便于抽水灌溉北边的农田。
当年3月中旬,西杨生产队长杨培彦、副队长杨文学,来到柿子园那片荒滩。观察后,杨培彦挥起镢头,在脚下石滩上,划了一个不规则的圆圈,作为开挖的井址。杨文学端详一番后说,这井应该对着骊山脚下那个峪口,因为下雨的山水从峪口向下流,地下水必定丰富,他便将井址向西移了一下。事后才知道,移动后的井址,恰好圈在一号俑坑东南角的边上。
3月25日,生产组长杨全义带领杨志发、杨彦信、杨新满等6名打井社员,来到队长划圈的地方,开始打井了。开头几天还算顺利,但挖到第4天,他们遇到了坚硬的红土。这是一层大约30厘米厚的钻合状红土,很像烧窑的盖顶。当时,他们并不知道,这硬土就是俑坑上部被火烧过的夯土层。在打井社员的轮番攻打下,红土层被穿透。于是不到一个星期,这口直径为4米的大井,就已进入地下3米多深。
1974年3月29日这天,刚好是农历三月三,有几个参加打井的社员赶庙会去了,在井下仍然在挖土的是杨志发和杨彦信两人,而井上提土、运土的人回家吃中饭去了。下午2时许,杨志发一镢头刨下去,却发出“咚”的响声,两人感到奇怪,再向下挖,露出了碗口大的黑窟窿,他们以为是个瓦罐。杨彦信说,小心点不要碰坏了,瓦罐可以拿回家放鸡蛋。当两人手、镢并用,连扒带刨,把土清理掉后,他们才发现,这是个没有头的陶制空心身躯,感到有些意外。
两人继续向下挖掘,又发现了一截截陶质残腿断臂、一些陶碴片,以及若干生锈的青铜箭头。井上社员把这些东西运上来后,当地农民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有人说这底下是砖瓦窑,有人说是神庙。大家对形象怪异的彩色陶质人头尤其感到惊奇,只见他头上长角(实际上是发髻),嘴唇紧团,双目圆睁,远不如佛像那样温和。于是好些人认定这是个不祥的“瓦神爷”。以后继续下挖,又出了一些缺胳膊少腿的“瓦神爷”和许多陶质碎片,但始终没有挖出水来。这些陶质碎片,被挖井的农民装进吊筐里,拉上地面,抛入荒滩野地。
对这些残损的“瓦神爷”的出土,农民们各有自己的想法。有的认为打不出水来就是“瓦神爷”在作怪;有点迷信的老人,却认为打井动土惊扰了地下的“神爷”,就偷偷到井边烧香叩头,祈求“神爷”不要降罪于村民。而有个年轻人却不动声色,在井边搜寻了许多青铜箭头和3副铜弩机,悄悄拿到附近(据称是三原县)的废品回收站,一下子卖了十几元钱,惹得别人眼红,羡慕他脑子活,生财有道。
可知秦俑得以间世,确实缘于西杨村的这次打井。后来,众多的媒体长期对这几位参加打井的农民作了反复采访报道,他们成了新闻人物。从1995年起,杨志发、杨培彦、杨新满等人分别被秦俑博物馆所在地的友谊商店、旅游纪念品商店、停车场等处请去,为中外游人在他们购买的书籍、画册和纪念品上签名盖章,使这些单位和本人都增加了经济收益。特别是杨志发更是红火,还曾作为嘉宾应邀到上海电视台和日本德岛县访问,克林顿参观秦俑时还特地接见了他。
水利干部房树民识得“瓦神爷”是文物但是后来,不少人认为,陕西农民在打井时挖出了“瓦神爷”,乃是经过考古工作者的研究,才知它是秦俑;更是考古工作者的进一步勘探,大规模开挖,才发现这里地下埋有3座俑坑,内藏有秦始皇的陪葬品8000多名与真人真马大小的陶质兵马构成的浩荡大军。因此发现兵马俑的,应该是考古工作者。就如同人们早就知道中药中有一剂“龙骨”,上面有一些奇怪的纹样;但直到1899年,北京古文字学者王懿荣,偶然从中药“龙骨”上的纹样,确认为是刻在甲骨上的古文字,才发现甲骨文,并由此引发其后对商都殷墟的考古发掘。
其实,第一个认为挖出来的瓦片残俑可能是重要文物的人,要算西杨村所在的临潼县宴寨公社一位管水利建设的干部(当时称“水保员”),名叫房树民。否则,出土秦俑的信息可能就此自生自灭了,秦俑坑仍不可能重见天日。因为打井的农民和生产队干部,并未觉得这些挖上来的东西有什么了不起,唯有他认识到这是些可能需要保护的文物。当时,房树民正在了解公社各村抗旱打井情况。听说西杨村打下四五米深,还见不到水,他要到现场看一下。
于是,这天一早,房树民便骑车来到西杨村打井工地,问队长杨培彦:“这口井不出水,是不是打到死线上去了?”杨培彦说:“不像是死线,可不知为啥打出好些瓦人和箭头。”房树民急忙来到井边,仔细察看瓦人。他捡起几块瓦人陶片,又敲打了几下,觉得有些奇怪。于是房树民下到井底,发现四周粗糙的井壁上,嵌着好些陶片、碎砖。他用手一抠,抠出半块砖,去掉泥土仔细一看,不由心中一惊:这砖不是跟县文化馆见到的秦始皇陵附近出土的秦砖一样吗?原来,房树民与县文化馆干部丁耀祖是好朋友,他从丁耀祖那里学到一些文物知识,这使他成为第一位把“瓦神爷”和秦始皇陵联系在一起的人。
房树民爬上井口,对杨培彦说:“我看这井下好像是秦代的一个遗址。你马上让社员停工,我打电话到县文化馆,让他们派人来看看。”房树民没顾上吃中饭,就赶回乡政府,给文化馆打电话。电话没打通,他就骑上自行车去10里外的县文化馆,刚巧在半路上碰上回家的丁耀祖。丁耀祖听了房树民的介绍,即刻掉头返回文化馆,向副馆长王进成汇报,王进成又叫上文物专管干部赵康民。3人一起去西杨村,而房树民已经找来西杨村的干部,在打井工地上等候了。
他们4人与村干部会合后,在工地上仔细察看,又让杨培彦领着去堆放井土处,看到了几个比较完整的无头陶俑,赵康民等文化局的干部都十分震惊。大约在10年之前,即1964年4月,文化馆在秦陵冢附近社员那里,征集到一件秦代跽坐陶俑,才65厘米高,他们还从没见过跟真人一样高大的陶俑。于是,他们决定,先把这些文物统统收拢来,集中保管。
同时,作为专职考古工作者,赵康民还决定到现场考察一下,于是他当即下到井下,对现场进行专业分辨,并对土层结构进行勘察,断定这是一座陪葬坑。接着,他又对完整的陶件进行分析,联想到馆藏的跽坐俑,虽然眼前的陶俑明显比先前见到的陶俑个头要大,但骊山脚下,京畿之地,赵康民的直觉告诉他:这是秦代的遗物,是与秦始皇陵有关的遗物。
文化馆赵康民决定对外秘而不宣尽管抗旱在即,赵康民还是告诉社员们,这口井不能打了,要先搞清楚俑的来历。第二天,即4月26日,赵康民带村民进行现场清理,将所有陶片细细收拢,装了满满3辆架子车,送到了几公里外的县文化馆。赵康民随后给了村民们30元以示奖励。赵康民还从群众举报中得知,已有铜箭头被卖到了三原县废品回收站,赵康民爱惜文物,当即以高于卖价的价格赎回了200多个铜箭头和2个铜箭弩。
要说赵康民与考古结缘,开始也是阴差阳错。20世纪50年代,高中文化的赵康民经过层层选拔,进入西安一家建筑公司,当技术监督员,不料后来被下放回乡。赵康民起初在公社搞文化宣传工作,1961年,经人举荐,到了县文化馆,负责考古兼美工的工作。当时,临潼县的文博事业甚是荒芜,既无人员也无资料。在这片处女地上,赵康民选择'了迎难而上,开拓了陕西县级文博事业和自己的考古事业。
半道出家,没有接触过考古学习的赵康民,面对临潼零星的考古资料,从头做起。用抄书的方法扎实基本功,《文物》、《考古》、《考古学报》等专业刊物都是他的学习资料。赵康民还将文物标本与刊物中的图片一一对照,认真临摹青铜器上的金文,仔细与甲骨文、繁体字进行比较,他把这种方法叫作儿童的“看图识字”法。日复一日,赵康民入了门,就身体力行,将考古工作实践全身心地贯彻。从1961年起,赵康民背着考古手铲、铁镐和画图、照相工具,骑辆破自行车,奔波在渭河两岸、骊山之麓的山岭田间进行文物考察。多年的努力,赵康民走遍30多个乡镇,写下50万字调查笔记,发现40多处古迹遗址和古墓。
4月27日,赵康民带领社员,用借来的铁筛子,把可能带有文物的井土全部过筛,许多残砖、陶片,包括陶俑的手指、耳朵等,都被筛了出来。赵康民把社员送来的文物作了初步整理,觉得有必要再亲自作些考察发掘。就在5月初,他又到打井处扩大发掘调查了2 0多天。在井的周围掘开南北长15米、东西宽8米的大坑,发现了更多的陶俑等文物。
然后,赵康民对这些残片进行大量清洗,分类排队,清洗茬口;接下来的两个月,赵康民就在馆里,对上万件陶片进行修复、拼接,用环氧树脂胶粘接,残缺处用石膏填补,终于修复出两件比较完好的武士俑。他断定它是秦代之物,而且给它取名“秦代武士俑”,“秦俑”一词就是从“秦代武士俑”演化而来的。
一般来说,考古发现的常规都是逐级向上申报,可是赵康民他们未向上级有关部门汇报。后来赵康民这样解释:1964年“四清”运动期间,赵康民把两尊北周时期的石佛造像,用车从交口镇巷里村拉回馆收藏,被“四清”工作组认为他搞迷信宣传,让他作检查,并在全县通报批评。“文革”初期,造反派声言要冲进文物陈列室,搞打砸抢。赵康民赶紧写了封条贴在门上,说“这是国家文物,谁砸谁毁谁负责任!”文物保住了,他却成为造反派的眼中钉。这次,王进成和赵康民、丁耀祖等反复商讨,并请示县委*后,才作出暂时不上报的决定。
赵康民从事考古工作40余年,他发现、参加、主持、发掘姜寨原始聚落遗址、秦兵马俑一号坑、秦始皇陵便殿遗址、秦始皇陵马厩坑、唐华清宫御汤遗址、唐庆山寺上方舍利塔地宫、关山唐墓、明刘懋石室墓等;撰写出版专着有《骊山风物趣话》、《骊山胜迹》、《临潼县志·文物志》、《临潼碑石》;还在省级以上刊物发表论文等40余篇。当然,秦始皇陵兵马俑是赵康民考古生涯中最显赫的一笔,有人认为,赵康民不仅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发现和认识秦兵马俑的人,同时也是秦兵马俑考古发掘的拓荒者之一。
记者蔺安稳探亲遇宝后返京发内参正当赵康民躲在僻静的文物修复室里,潜心修复陶俑时,1974年5月底,由于一位不速之客的偶然“闯入”,终于使这支地下陶质将士在沉睡2200余年后,得以及时公诸于众。这位不速之客就是新华社记者蔺安稳。
蔺安稳是临潼县北田乡西渭阳村人,1960年高中毕业后考入西北政法学院新闻系,1964年毕业后分配到北京新华社工作。他这次是回临潼县探亲,从在县文化馆工作的妻子口中,得知文化馆收藏了农民打井挖出的陶俑,于是前往文化馆去看个究竟。
在文物陈列室里,蔺安稳被赵康民复原的那尊秦俑震撼了:只见十分高大魁梧的陶俑,身着恺甲,手臂作执兵器状,威风凛凛,气势不凡。一方面,他自小在临潼长大的,蔺安稳太了解自己家乡的历史了。另一方面,他对史书上关于秦始皇和秦国兴衰的记载,也十分熟悉,因此看着这些陶俑,他觉得这是按照2000多年前秦代士兵的形象塑造的,十分罕见。
至于蔺安稳为何有如此深厚的史学根底和文物鉴别力?说起来还与他的一段特殊经历有关。“文革”爆发后,他曾因写了一张大字报,被隔离审查,住进了“牛棚”。于是,蔺安稳有了许多空闲时间,研读了《史记》、《资治通鉴》等史书,特别对其中有关家乡的秦始皇陵修建情况,及秦始皇的生平事迹更为注意。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对面前的陶俑作出了大胆的判断。
随后,蔺安稳又多次找赵康民了解发现经过,交流对陶俑的看法。又到西杨村打井工地进行踏勘,找打井干部、队员交谈。一些老农告诉他,过去由于打井、平整土地等生产活动,陶俑曾几次露头出土。还有位70多岁的老人说,在他10岁时,其父亲也曾在这里打过井,本来已挖出了水,但不几天水就没有了,后来再向下打,发现地下有些空隙,水就流过去了。当时他父亲在井底也发现过像人的残损“怪物”,认为因为这些“怪物”才导致打不出水,就把它们提上来,一气之下就用棍子把它们打碎了。可见,秦俑的出土由来已久,只是没有引起重视而已。
1974年6月24日,蔺安稳探亲假满,怀着兴奋、激动和忐忑不安的心情,兴冲冲乘火车回到北京。当天晚上,蔺安稳就来到人民日报宿舍,找到大学时同学兼好友王永安,讲述了这次返乡的奇遇。王永安听到蔺安稳说起秦始皇陵附近发现高大的武士俑,认为这是当今研究秦始皇法家路线的重要实物资料,赶紧写出相关稿子来,一定会引起中央的重视。但王永安又考虑到,这么重大的考古发现,没有经过省、中央文物考古部门的认定,一下子见报恐有困难,不如先发《内参》。
于是,就在次日(即6月25日),蔺安稳写了一篇有关发现武士俑的文章《秦始皇陵出土一批秦代武士陶俑》,交给《人民日报》编辑。很快(6月27日),这篇文章在《人民日报》的“内参”——专供中央领导传阅的《情况汇编》上,刊登出来了。这是关于秦始皇陵兵马俑发现情况的第一次文字报道。
蔺安稳的这篇关于发现秦俑情况的内参文章发表后,引起*、*和国务院领导的重视。1974年6月30日,时任副总理的李先念对此内参作了批示,“建议文物局与陕西省委协商,迅速采取措施。妥善保护好这一重点文物。”
国家文物局王冶秋组织发掘兵马俑坑1974年7月5日,国家文物局局长王冶秋看到了上面转下来的“内参”和李先念副总理的批示,一方面他对这一重大考古发现十分振奋,另一方面又对自己“失职”感到沉重。王冶秋奇怪,文物考古方面这么大的事,怎么事先一点也不知道?于是,王冶秋询问了文物处陈滋德处长。可是陈滋德也全然不知。王冶秋觉得不对劲,就拿起电话,打到陕西省文化局,可是对方竟同样一无所知。后来王冶秋又把“内参”再仔细看了一遍,原来是临潼一直没有向上级报告。
鉴于中央许多领导对此事非常关心,为了争取主动,王冶秋让陈滋德立即赶赴陕西弄清情况。陈滋德第二天乘飞机一到西安,就向陕西省有关领导,传达了“内参”的内容,以及李先念副总理的批示。7月7日,陈滋德一行来到临潼县文化馆,看到了赵康民修复的威武高大的武士俑,不由赞叹道:“太伟大了!”接着,他们又来到西杨村,考察了赵康民扩大发掘的俑坑,坑内更多的陶俑已经显露出来。此前赵康民已组织社员在井口掘开了一个南北长15米,东西宽8米的大坑,坑下很多陶俑已经显露,客观上增加了可视效果。
陈滋德与省里有关领导商定,立即上报国务院和国家文物局批准,秦始皇陵秦俑考古发掘队成立,华东师范大学考古学硕士研究生袁仲一任队长,赵康民等为队员。他们作为第一批考古学者,“有幸率先科学地鉴定、修复、命名和试掘了现已被公认为世界第八大奇迹的秦始皇兵马俑坑,拉开了发掘这个庞大的地下军阵的序幕。”
7月15日,考古发掘队正式进驻西杨村考古工地,为发掘方便,他们在俑坑边的树林里安营扎寨。起先他们没做长久打算,估计十天半个月就可“班师回朝”。因为谁也料不到会有这么大一个陪葬坑。考古发掘队在赵康民已开挖的南北长15米、东西宽8米的坑上,向周围开掘。可是半个月挖下来,越挖越多,一直没找到俑坑的边沿。考古发掘队决定,招当地民工和从驻军调来解放军官兵支持发掘工作,每天都有激动人心的消息传出。就这样,100多人的发掘队,让被黄土掩埋近2000余年的秦兵马俑坑开始重现天日。
为了搞清这个俑坑究竟有多大,考古队从8月起曾抽调4人,用专用探测工具“洛阳铲”,以间隔3米的距离,向周围进行密集的钻探,从地下的提取物来分析判断下面的埋藏。经过约半年的大面积钻探和部分发掘,终于大体弄明白:这是个东西长230多米、南北宽60多米、总面积有两个足球场大的巨型陪葬坑。根据已发掘的陶俑、陶马推算,坑内共约埋藏着6000件陶质兵马和许多木质战车及大批实用兵器。后来才知道,这仅仅是秦俑1号坑,其实地下还有2号坑、3号坑……有待继续开挖。
这是陕西考古史上前所未有的空前大发现。人民日报社派王永安于12月到考古队和工地现场作了调查,回京后他写了篇题为《秦始皇陵出土大批武士俑的新情况》的“内参”,刊发在1975年1月6日的《情况汇编》(内参)上,其内容为:一,俑坑是秦始皇的随葬坑;二,从已出土的陶俑的装备、编队、布局及铜剑、铜弩机、铜徽等兵器及没有人殉葬等情况,对研究秦始皇法家路线有价值;三,整个陵园还需作进一步研究;四,存在的问题。陕西省领导及有关部门根据“内参”的反映,对考古发掘工作进行了改进和加强。就这样丝毫不敢懈怠地发掘了一年,终于在1975年7月,秦始皇陵1号兵马俑坑重现2000年前的壮丽场面。
究竟是谁在什么时候最先发现秦俑坑从文献上来看,查遍秦始皇陵的正史、野史和断简残篇,没有发现一星半点关于兵马俑的记述。可见,秦始皇陵外围工程,是在极端秘密的情况下施工的。尽管如此,由于秦兵马俑距离现地表约5米左右,并不太深,因此在2200多年的岁月中,按理说很容易被人们发觉或触及。事实确实如此,在漫漫的岁月中,秦俑坑曾多次被人触及,秦俑的残身曾多次出土,但兵马俑却始终未能公之于世。这种情况也导致时至今日,关于谁首先发现秦俑坑的问题,让许多人感到茫然。
人们至今在参观秦陵兵马俑坑时,仍可看见秦俑坑塌陷的土方压着破碎的陶俑残片,土隔梁上还有一堆堆木炭遗迹,个别陶俑经火焚烧后成硫渣状。这一切都表明,秦俑坑曾遭人为焚烧的破坏。根据史料记载和出土文物分析,这可能是项羽入关后,命令士兵掘开俑坑、砸碎陶俑、夺去兵器、焚烧俑坑的证据。这些项羽士兵可能是最早发现和触动俑坑的人。
在1号俑坑的隔墙上,发现一处西汉前期墓葬,墓中出土的“五株”钱币,形制属汉武帝时期。在2号俑坑上面,也发现一座东汉初年的夫妇合葬墓,墓穴正好挖在一组陶马和陶俑身上,陶俑、陶马被打破和搬动,并堆积于墓穴的一角。最为有趣的是,2号俑坑内发现了一口年代约在明末清初至民国末年的一口水井,井深10米。井内堆积着大量陶俑、陶马碎片及少量瓷片。由此可以推知,当时在挖这口井时,兵马俑已出土。以上种种迹象,证明早在西汉后期,兵马俑坑上方已经荒芜,地下兵马俑坑不为人们所知,所以才会在上面建墓或打井。
秦俑坑上方的其他墓葬,已经是明末清初以后的,因为从那时起,这处砂石堆积之地成了村民们的墓地。据称,1号俑坑东端墓穴密布,许多墓穴都挖出了陶俑碎片。直到20世纪70年代,考古学家发掘秦俑坑时,村民们还在此处埋葬死人。当地村民世代相传,他们的祖辈在挖墓时,曾看见过当时叫不出名字的“怪物”,并称它们为“瓦瓦爷”、“瓦人”或“瓦神爷”,其实就是陶俑。
兵马俑坑离现在的地表一般5米左右,并不很深,挖墓、打井很容易遇到。因此.从汉代直到近代,秦俑都曾断断续续地出土,当地历代村民已略知一二,只是未引起当时人的注意罢了。虽然多次见到或触及,却终未探索其究竟,这就是秦俑深埋地下数千年,而始终不被人们所认识的原因所在。最终历史把发掘这一人类历史瑰宝的殊荣,留给了我们这一代人。
回顾这次秦陵兵马俑的发现,成为亿万人仰慕的“世界第八大奇迹”,可以说并非一朝一夕之功,而是经历了长达数年的过程。它们的出土,缘于西杨村农民的打井;公社水利干部的识珍,使它们及时为县文化馆所知;县文化馆赵康民等的抢救、征集、整理,使它们免遭流失;记者蔺安稳的敏感、眼力和编辑王永安的策划、安排,使内参反映引起中央领导的高度重视;经过文物部门和考古工作者的努力,得以进行大规模的发掘,终于获得惊人的发现。如果缺少其中任何一个环节,都将使这一“世界奇迹”的问世,遭致中断、延缓甚至夭折、淹没。
1975年7月12日,新华社播发了一条千余字的消息,首次向全世界公开披露了秦始皇陵发现1号兵马俑坑的情况。后来,考古专家们又相继发现了2号、3号兵马俑坑。接着,还发现一个未建成的兵马俑坑,即4号坑。这4个俑坑本是一个有机的整体,象征着军队编列的左、中、右三军和一个指挥部。1979年10月1日,叶剑英元帅题写馆名的“秦始皇兵马俑博物馆”,正式挂牌建成开放。于是,这支“千古一帝”秦始皇的“地下*”,在埋藏地下2200多年后,终于正式接受中外人士的检阅和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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