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姜宏生
仲春时节,妻子汗涔涔地拎回一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径直走到卫生间,窸窸窣窣地忙碌起来。我知道一定是她弄得了什么“花宝贝”,就好奇地凑过去看。妻子把一个襁褓般的旧纸筒轻轻掏出来放到地上,底下是大半袋子松软的花土。纸筒里是几株半尺长的绿色植物,根部剪得整齐,叶子虽小,但很鲜活水灵。
“什么花?”我忍不住地问。
“长寿花。”妻子有条不紊地做事,语气散发出对长寿花的喜爱。
我仔细打量三四根花枝,粉绿的枝条,深绿的叶子,毫无雕琢的造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不懂为什么妻子那么喜欢,不懂她为什么叫这样招人喜爱的名字。妻子爱花,更爱养花,家中的好几个窗台都摆满了盆花。侍弄花,成了妻子每天的重要事情,定时换土,及时浇水,按时施肥,把“吊兰”、“绿萝”、“龙吐珠”……饲养得生机盎然。现在,妻子又弄来了其貌不扬的“长寿花”,热情程度大有后来居上之势。不知等待我们的是惊喜还是失望。
妻子把几株“长寿花”栽到盆中,行家似的把它们小心摆放到北窗台上。弄好了,张张着两只手左右欣赏。我催促她去收拾“残局”、洗手。妻子叮嘱我不许乱动,才转身走开。我心中发笑,如此平凡的花,我怎么会动?说真话,移到盆中的“长寿花”依旧十分平常,除了叶子是对生的还算特点,再也找不到什么“闪光之处”。不过,既然妻子对她那么“宠爱有加”,想必她一定有“过人本领”。这样想,就不由仔细去看。可是左看右看,她依然那么寻常。我忍不住伸手抚摸,才发现最大的那对一元钱硬币大小的叶子有点肉肉的,我发现谜底般笑笑:可食用。于是,我就断定食用肥厚的“长寿花”的叶子可长寿。于是,我等待着她的叶子可以食用日子的到来。
美好的闪念之后是担心,就这样把剪下的花枝栽种,会活吗?我清楚自己只有教书的本事,是生活能力上的弱者,对养花更是一窍不通。能做的,除了祈祷她成活,还有有耐心的等待。
两天半新鲜之后,盼望与等待的心情逐渐变淡,一切又回归了常态。一个周日,我起床后太阳已经升得超过“三竿”。我边舒展筋骨边去拉窗帘。刚刚拉开一半儿,在厨房做饭的妻子急忙喊:“别碰了花!”此话唤醒我昏睡了两个月的记忆,在窗台上的盆花中寻找那几盆“长寿花”。此时的她们已经摆到了南窗台,高度约有一尺,且枝叶茂密,墨绿的叶子鲜鲜亮亮,簇拥在一起显得朝气重重。
“这样好活!”我内心不由感叹。此时,我对“长寿花”有了第二个认识:易活,所以长寿。
放暑假了,我白天可以经常去观看“长寿花”。看不出她们每日的成长,但她们分明一天天在增高、变粗、茂密。每一株都分出好几枝杈,杈上又长杈,枝条高矮错落粗细参差,大叶小叶挤挤挨挨,新绿老绿明绿暗绿浅绿深绿扑人的眼睛,每一盆都是绿色的景观。
“长得好快!”我再次感慨,忍不住伸手抚摸。她根部的叶子向外伸展,似乎耳垂般肥厚柔软,边缘长着浅浅的齿痕。“该可以吃了吧。”我望着绿枝绿叶贪心地想。
妻子却没有增加什么行动,一如既往地侍弄盆花,表情愉悦,行动流畅。我猜想自己真正知道了“长寿花”的奥秘:饲养的过程陶冶人的性情,美好的生活让花儿艳美人长寿。
“十一”长假,我发现“长寿花”枝条的顶端抽出了“长挑”,莫不是她像吊篮一样做着开花的准备?于是我急切盼望“长寿花”的绽放。
眼看着要到新的一年,“长寿花”终于开放了!浓密的绿叶之上是一簇簇红黄的花朵,每一盆都是独特的姿态与色彩。长得最高的,花开得也最多。仔细欣赏,每朵的花瓣有十几片之多,许多朵组成一大朵,无数的大朵构成了满满的一盆,黄橙、粉橙、红橙……满是暖暖的色彩,靓人的眼睛。任你词汇再丰富,也不能完全写出那么多的橙色。我一盆盆一遍遍地观赏,久久不忍离去,仿佛自己就是一片花瓣而融入其中,各种绿色的叶子轻轻拥抱着我,从此沉迷在长寿的梦乡。
每天早晚欣赏“长寿花”,成了我必做的“功课”。而妻子,被收获的满足感红润了脸颊,拍照、发朋友圈,愉悦之情一直陪伴左右。
过了“元旦”,妻子照例邀请几个姐姐到家中小聚。姐姐们纷纷夸赞满窗台的美化、绿化,尤其对“长寿花”赞不绝口。妻子自豪地说,等来年开春,让姐姐们每样剪一枝回去栽种,也让家里“红火起来”。说得姐姐们满面春风。
几样实惠的小菜摆上桌,妻子吩咐我抱来“长寿花”助阵。
“照相。”妻子递给我她的智能机。
我像模像样地客串了摄影记者,妻子她们围在佳肴与“长寿花”四周,摆出各种姿势。屏幕上,满是盛开的鲜花,连那菜盘与人,都成了灿烂的“长寿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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