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追问,是成年人最后的倔强
山河故人中说:“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你要问我原因,我和你说,没有原因。只因人在风中,聚散都不由你。”
莉莉有个铁杆发小文文,不仅小学初中是同学,难得的是连高中,都是同一所重点学校的尖子班。
她们一起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和青涩懵懂的少年时光。
她们无话不说,青春期暗恋的男生,少女的小秘密也分享彼此,她们熬过了高考前的焦虑,分享着对未来的憧憬,也互相许偌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老了都要在一起的那种。
后来,莉莉和文文被不同的大学录取,开学的时候依依不舍。
大学期间她们依旧联系密切,分享着各自校园生活,每年的寒暑假她们都如约聚在一起,要不就是跨越千里来到对方的城市。
再往后,大学毕业了,莉莉去当了北漂,文文则回到了故乡,考上了公务员。
工作的头几年,她们还偶尔联系,再后来各自忙着各自的生活和工作,渐渐地失去了联系。
有一次,莉莉回老家探望父母,才得知文文早已结婚了。那个曾经说不管谁先结婚,另一个做伴娘的话语犹然在耳 。
而如今,文文就连结婚都没有通知她,心里难免一阵失落。莉莉当时很有股冲动想去追问文文,为什么结婚的时候不告诉她?
后来一想,就算是去追问又如何?那时候莉莉的工作正在上升期,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就算是告诉她,她又有时间回来吗?时间和空间的距离早已拉远了彼此。
泰戈尔有句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星星没有交汇的轨迹,而是纵然轨迹交汇,却在转瞬间无处寻觅。”
年少时光曾经有这样一位挚友,一起携手走过,接受她的不告而别,亦接受她的从此不见,没有必要去追问什么。
感谢曾经在过去的岁月里的彼此陪伴,在记忆里温暖着,就足够了。
不打扰,是成年人最后的温柔
电影《后来的我们》有一句经典的对白:“后来的我们什么都有了,但是却没有了我们。”
鲁迅的小说《故乡》里,闰土和鲁迅年少时候的友谊,一直让我们记忆犹新。
鲁迅第一次见到闰土,都是十多岁的年龄。那个时候,鲁迅是少爷,闰土是鲁迅家里长工的儿子,跟随父亲到鲁迅家来帮忙。
闰土第一次从乡下来到城里,头上戴着毡帽,脖子上套着银项链,见人很害羞。
地位的悬殊,没有成为两人友情的阻碍,没半日两人就成了好朋友。
在鲁迅的眼里,闰土是“见多识广”的,闰土有无穷无尽的稀奇事,都是鲁迅闻所未闻的。
闰土绘声绘色的描述,在冬天雪地里捕鸟的趣事,而且夏日里,海边有各色漂亮的贝壳,还要守着瓜地里,防止偷瓜的獾猪。让鲁迅心里好一阵向往和期盼。
很快,正月过去了,闰土要回乡下了,两个小伙伴都哭着不舍得分开。
再见面时,已是二十多年后了,鲁迅回到家乡,为了卖老屋和搬家的事宜,才得有机会再见到闰土。
而闰土已经不是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阳光灿烂的少年,早已被生活磨砺成,满脸沧桑的乡下中年人了。
鲁迅却依旧很是兴奋,本有好多话想和闰土说,却被闰土一声恭敬的“老爷”给憋回去了。
鲁迅心里不禁一阵寒颤,明白他们再也回不到往昔。因为他们的身份,地位,环境的不同,中间早已隔着一道厚屏幕,再也无话可说了。
小时候的我们,都曾无比渴望快点长大,渴望一起玩耍的伙伴还能在一起,依旧亲密无间。
而等我们真的长大工作了,经济独立了。再次相见时,却不再是纯真的我们,只有油腻和世俗。
有人问:发微信给朋友,却一直没收到回音,该如何?
有个高赞回答:那你一定要记住,以后都别再去打扰他。
听起来颇为扎心,现实确实如此。那些记忆中的挚友,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生疏。
就算再见面也难以再叙旧情,唯有不去打扰,方能给彼此留下美好的回忆。
在《克斯维尔的明天》一书中,是这样说的:
“真正的送别没有长亭古道,没有劝君更尽一杯酒,就是在一个和平时一样的清晨,有的人留在昨天了。”
成年人的告别,既没有前奏,也没有后续;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没有崩溃,也没有挽留……
更多的是无声无息的退出,和默不作声的疏离,不翻脸,不追问,不打扰,将一切都留在了回忆里。
不管如何,仍然愿我们能在未来的日子里,遇良人,结善友,能有互诉衷肠的朋友相伴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