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017年8月24日参加演习的第80集团军某合成旅从位于锦州的驻地向1600千米之外的朱日和训练基地开拔,到9月9日下午“跨越-2017·朱日和”落下战幕,这场演习吸引了大批军迷高度关注。因为这是中国陆军重构、重塑、*后,新型合成旅、合成营的首次公开亮相。
虽然没有任何内部资料,但从央视七套《军事报道》栏目,以及中国军网的官方微博对此次演习的公开报道中,人们仍可以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并由此顺藤摸瓜,对“重构、重塑、*”后,中国陆军的新型编制进行一些推测。
大刀阔斧的改革
众所周知,1985年百万大裁军以前,中国陆军的组织架构由军区(战役军团)、军(高级战术兵团)、师(基本战术兵团)、团(基本战术部队)、营(高级战术分队)、连(基本战术分队)这六级组成。步兵军是以步兵师为主的高级战术兵团,技术兵种只有坦克团、炮兵团、工兵营、通信营、侦察连、防化连等少数单位,因此步兵军只具备战术训练和战术行动能力,只有大军区才有战役组织和指挥能力。
伴随着百万大裁军的,是中国陆军的合成化改革。由步兵军改编而成的诸兵种集团军,拥有了直辖的各兵种战术兵团,具备了战役训练和组织指挥能力,而大军区也升级为了战略区,为战区联合作战改革奠定了基础。
随着冷战的结束,我国周边爆发大规模陆地战争的可能性急剧降低,而周边潜在地区冲突爆发点,尽皆地域狭小、地形崎岖、气候复杂。在这些方向上进行高效率的联合作战,陆军部队就必须尽可能小型化、合成化,并尽可能减少指挥层级。这就是世纪之初,我陆军“师改旅”的动力所在。
不过,那时候的“师改旅”,更像是“师缩编成旅,团缩编成营”,无论是旅、营的基本构成,还是思想观念,都未能彻底摆脱传统习惯的束缚。由于营一级未设立司令部,未配参谋班子,因此无力指挥战时加强的其他兵种分队,战时只能通过上级加强领导,搭建临时机构。在这种情况下,营级主官的地位和作用相当尴尬。
从2014年开始的本轮军改,力度之大,影响之深远,远超人们之前的想象。根据公开报道,新型陆军集团军下辖各种旅级单位,而合成营又成为合成旅的主体。在合成营这一级,就囊括了陆军所有的基础兵种。中国陆军由此首次实现了营级部队仅靠建制内分队,就能实现步坦协同,步炮协同,而不再需要像以往那样,由上级加强兵种分队。如此一来,各兵种分队平日在一起协同训练,彼此互相了解,容易形成默契,就不再会出现战时临时配属到一起,所产生的各种问题。
这种大刀阔斧的改革既是现代战争的战场需要,近年来我陆军火力和信息化程度的迅速提升,也为实施这种改革提供了物质基础。既然营级分队就足以完成过去团级部队,甚至是师级单位才能完成的任务,那么部队实施扁平化管理,减少指挥层级,指挥权限层层下放,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精兵合成
具体到参加此次“跨越-2017·朱日和”演习的第80集团军某合成旅,解放军报微信公众号“军报记者”9月4日曾报道,上千服役满期的老兵主动向所在连队党支部写下“请战书”,誓要把连旗插上蓝军阵地,给自己的军旅生涯画上圆满句号。
在报道中,出现了合成1营2连、合成2营6连、合成3营7连、合成3营8连、装步2连、支援保障4连、4营火力连等字样。我们可以从中判断,合成旅下辖4个合成营。
4个合成营下辖的装步连编号是连贯的,即合成1营下辖1、2、3连,合成2营下辖4、5、6连,合成3营下辖7、8、9连,合成4营下辖10、11、12连。
文中出现支援保障4连、4营火力连,说明合成营下辖的突击车连、火力连、支援保障连的编号是连贯的,与合成营的编号一致。
文中出现勤务保障营供应保障连、作战支援营指挥通信连、侦察营武侦连,说明这3个兵种营下辖各连没有编号而是以专业名词称呼。
综上所述,可以判断出这个合成旅下属的合成营,每营下辖3个装步连、1个突击车连、1个火力连、1个支援保障连和1个侦察排。营部除了正副营长、正副教导员,还首次配备了参谋长一职,统领各兵种参谋。
据央视7套《军事报道》9月7日报道,参加演习的红军合成旅旅长张革强表示,现在新型陆军应该依车建所(指挥所),动中建所。我们现在要打体系破袭战,联合火力战。这个观念如果不彻底决裂一下,那么我们很难取得未来信息化战场的资格权和指挥权。
结合央视画面,我们可以大致判断出,合成营指挥所由2辆装甲指挥车组成,其中1辆装载营指挥员,另一量装载营部参谋人员。另有1辆ZTL-11型8×8轮式突击车和一辆ZBL-08型8×8轮式步战车负责营部的安全保卫工作。营属侦察排推测应该装备有1辆雷达侦察车和2辆光学侦察车,并极有可能装备有手抛式战术侦察无人机。
至于合成营下属的3个装步连,从央视画面分析,每连装备了10辆ZBL-08型8×8轮式步战车,仍是中国陆军传统上的每连3排,每排3班,每班1车,外加连部1车的编组模式。不过,装备ZTL-11型8×8轮式突击车的突击车连却改成了14车制。即每连3排,每排4车,外加连长车、副连长车各一辆。从“3×3 1”变成“3×4 2”模式后,不仅增强了支援火力,而且抗损性也明显提升,持续作战能力更佳。合成营属火力连,装备了9门PLL-05型120毫米迫榴炮和3辆高机动防空车(搭载单兵防空导弹发射小组)。此外,该连还应该有1辆指挥车和3辆弹药补给车。
作为营属支援保障连,如果要具有对全营的基本保障能力,那么至少应该编制5个排:修理排(至少配备3辆综合维修车)、医护排(配备3辆装甲救护车)、工兵防化排、运输排(负责携行一定数量的弹药、油料和耗材)、炊事排(配备*机动炊事车和给水车,采用集中供给的模式,减少各连队的非战斗人员)。
按这种模式编成的合成营,拥有31辆ZBL-08型8×8轮式步战车,15辆ZTL- 11型8×8轮式突击车,9门PLL -05型120毫米迫榴炮,火力空前强大。120毫米迫榴炮的射程、威力和火力密度接近105毫米榴弹炮,作为营级火力已经足够了。而单兵防空导弹编制到营,也是大势所趋。除此之外,合成营还拥有一定的侦察和保障力量,其综合战斗力远超此前的机步营。
不过,笔者并不认为这就是中国陆军合成营的标准编成。理由有三。
一是据公开报道,“作为陆军重塑*之后,首次组织的合成旅基地化训练,立足陆军合成旅新编制,重在探索论证新编制部队的新战法、实战化训练的新方法,对抗性演习的新规则和基地化训练的新模式”,因此新编制很有可能会根据演习中暴露出的问题,进行进一步调整。
二是从公开报道中,笔者并没有发现合成营内装备有反坦克导弹发射车的证据。不过,没发现并不能说明一定没有。从目前公开的合成营支援火力构成来看,似乎缺少一种有效射程在2 000米以上的直射火力。笔者以为,虽说ZBL-08型8×8轮式步战车上装备有“红箭” 73D,但合成营既然要能独立作战,就应该拥有能应付各种威胁的有效手段。ZTL-11型8×8轮式突击车上装备的105毫米线膛炮虽然威力可观,但有效射程稍嫌不足。因此,合成营装备比“红箭”73D射程更远、速度更快、威力更大,且能迅速集中到主要威胁方向上的反坦克导弹发射车,仍然是必要的。况且从近年来局部战争的经验来看,反坦克导弹实际上已经成了战场上的多面手,成了“微型步兵炮”。因此笔者以为,合成营里应该编有少则1个排,多则1个连的反坦克导弹发射车。
三是从公开报道看,参加此次朱日和训练的第80集团军某合成旅,被称为中型合成旅。而其下属的合成营,被称为中型合成营。那么既然有中型,就必然有重型和轻型。重型合成旅、重型合成营可以肯定是以坦克和履带式步兵战车为主要装备。轻型合成旅、轻型合成营应该是以“猛士”系列轻装甲车、甚至是“山猫”系列轻型全地形车作为主要载具的。因为装备性能差异,相应的编制兴许也稍有不同。
笔者以为,因为轻型合成营和中型合成营都是基于轮式车辆编成的,因此它们二者中的差别可能很小。而重型合成营因为强调突击威力,因此其下属的坦克连和装步连的比例,很可能不是中、轻型合成营的1:3模式,而是2:2。其他的支援分队比例,三种合成营极有可能大同小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