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书房也罢,或者会场宴厅、窗台案头,不管怎么说,选取自己喜爱的某种花卉、茎叶或果枝的最佳观赏部分,进行富含想象力的艺术组合,配之以理想的瓶器,使之静立于适当的位置,不就是创造一片怡情养性的生活空间吗?
“庭垂竹叶因思酒,室有兰花不炷香;到底闭门非我事,白鸥心性五湖傍。”浇浇水,剪剪叶,观其绿,闻其香,如此优游从容的生活状态,何尝不令人羡慕呢?
明代文人崇尚清雅,瓶花以磁,铜为贵,金、银为贱最能反映有明一代文人审美风尚的句子应当是:“贵磁、铜,贱金、银,尚清雅也。”仅就插花而言,为什么瓶花插贮“贵磁铜,贱金银”?须知,金、银瓶花由来也久。
1、金银材质成本较高,普通老百姓承受不起,而铜瓷瓶器成本低廉,且有*菌防腐的优势
《武林旧事》记载:“以大金瓶数十,遍插葵、榴、栀子花,环绕殿阁。”“又别剪好色样一千朵,安顿花架,并是水晶、玻璃、天青汝窑、金瓶;就中间沉香桌儿一只,安顿白玉碾花商尊,约高二尺,径二尺三寸,独插照殿红十五枝。”不用说,金瓶插花也是颇有景致的,亦透显尊贵与威严。
银瓶花型同样久已有之,杨万里《瓶里梅花》:“胆样银瓶玉样梅,北枝折得未全开;为怜落寞空山里,唤入诗人几案来。”显然通过银瓶插梅的记忆来讽喻南宋朝廷的风雨飘摇。据说因银溶解于水而有抗腐之效,故以银瓶插花,花色可以久艳而不败。然而,金银材质无疑成本较高,固然气派堂皇,毕竟多为宫廷花事活动所能承受,自然非普通百姓之首选。
据考察,古铜器表面那层厚厚的铜绿具有*菌防腐作用。所以,瓶花插养在古铜器中,吸收铜离子而改善营养,加上铜绿*菌而净化瓶水,瓶花的鲜活形象得以延长时日。以行业制造论,陶瓷瓶器无疑有很大优势,宋代以后,随着制瓷业的发展和不断更新,瓷器成为花瓶的主流,其色泽、质地、造型、构图等都符合时人的审美趣味和文化理念。
2、贵磁、铜,贱金、银符合明代以清简古雅为美的崇古风尚
最主要的原因还在于,一贵一贱,明人对瓶器材质的要求,体现了当时的闲赏美学观念;贱金、银,除成本较高外,也与明代文人反感富丽豪艳的金、银色彩有关,金、银的奢华色感有悖于清雅风趣。清雅者,是清静淡雅,是清简古雅。清雅崇尚与贵磁铜、贱金银的价值判断互为因果,指示着审美趣味的超越和纯洁,也表现着生活情趣的闲适和古朴。
然而,从文化史深层集体意识角度来考察,明代崇古风尚起着决定作用。铜器之古青铜,瓷器之仿青铜,皆与明人崇尚古雅之风有关。由此可见,明代文人雅士普遍取用古董器物,特别是古青铜瓶器及仿古陶瓷瓶器来充当花瓶,正好体现崇古理念与休闲美学的最佳结合。清雅范畴,是瓶花生活之美学旨趣的高度概括。
择瓶还需要考虑其重心问题,以保持重心沉稳为佳“口欲小而足欲厚,取其安稳而不泄气也。”瓶口小而底部厚重,重心沉稳,即使以花插贮也不易倾倒或摔坏。如永乐年间的青花瓷造型秀丽,无论是盘碗圆器,还是瓶罐立器,均上薄下厚,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