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少爷当然知道,这里是相府的庄子,而你只不过是相府不受宠的小姐而已,所以,本少爷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陈少坤说完,又开始朝院子里走。
“眉俏,打!”宋清歌端出相府小姐的身份,都没能镇压住陈少坤,看来,他是有恃无恐。
宋清歌话音刚落,先前站在院门口的四个家丁准备涌进院子里来,一时之间,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宋清歌身后传来一声呵斥:“是谁活得不耐烦了,打扰小爷我清静?”
谢衍缓缓走到前面,不着痕迹的将宋清歌护在身后,他冷眼扫视着陈少坤。
陈少坤见谢衍虽然气度不凡,但是着装甚是寒酸,便不将他放在眼里,轻蔑道:“竟敢管小爷的闲事,你是……啊!”陈少坤由骂转为尖叫,抱腿痛哭,在地上翻滚着。
“少爷,少爷。”家丁立即进来,将陈少坤扶起来。
“我腿好痛!不!我头好痛!我全身都好痛!”陈少坤撕心裂肺的喊着,不停的滚动,但是疼痛依然没有减轻。
宋清歌冷眼旁观,她自然知道是谢衍出的手,一颗小石砾从谢衍手中飞出,准确无误的击中陈少坤的痛穴。
“你们把我们家少爷怎么了?”其中一个家丁质问道。
“陈少坤,你似乎忘记了你当日在县城里发的毒誓,若你敢违背当时的承诺,必遭天谴!你看,这不,报应便来了。”宋清歌冷冷的说道。
陈少坤离众人都有一段距离,但却突然惊喊疼痛,说是报应,也能勉强糊弄过去。宋清歌目前还不想多惹事端,所以能吓唬住陈少坤,自然是最好的。
“老天有眼,陈少坤,你若是再敢来捣乱,下次的报应就不止全身痛这么简单了。”眉俏恨恨的说道。
“还不快滚!”谢衍的桃花眼,本是魅色,可此时却充满了狠厉。
陈少坤仍旧疼得哭天抢地,他的家丁也担心他有个三长两短,回去没法交差,于是便合力将他抬了出去。
“宋小姐,我帮你打发了这无赖,你是否应该将我留下,好生感谢一番。”谢衍笑脸盈盈的邀功。
“我方才救你一命,从此以后我们将两不相欠。”宋清歌淡淡的说,“眉俏,替我送客。”
“是,小姐。”眉俏道,她虽然没有看见谢衍出手,但是宋清歌话语中都承认了谢衍的帮忙,那谢衍必定是出了力的,于是她便客气的说道:“您请。”
谢衍见宋清歌神色冷清,心道或许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此时的离别,是为了下次更好的相聚。而且,陈少坤不是那么容易轻易罢休的人,他还有别的事要做,“宋小姐,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后会无期!”宋清歌说完,便径直回了屋子。
谢衍深深的望了一眼宋清歌,转身出了院门。
一时之间,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宋清歌内心却仍旧不得安宁。
日子在静谧中过去了将近十日。
宋清歌在庄子的威信与日俱增。
赵氏已经全部掌管了厨房,对宋清歌更加的忠心。其它的仆人、长工,每次见到宋清歌,都要尊称一声“小姐。”
西籽和眉俏搬到原来王芳的房间,宋清歌仍旧住在西屋,只不过屋里的摆设已经好了许多。
前世的时候,厉氏逼迫她绣刺绣来卖银子,这倒是让她的绣技训练得十分了得。
是以,如今庄子上没有什么进项,她便教西籽和眉俏刺绣。西籽性格稍微文静,倒是能静下心来,目前已经能绣出一二种简单的花样。眉俏相对要活泼一些,对刺绣也不怎么上心,倒是宁愿去做其它的活。
这日,宋清歌照例在院子里乘凉,赵氏为了讨好她,早已在摇椅的旁边备好了冰镇杨梅汤。
此时,院门“嘎吱”一声响,眉俏闪身进了院子,来到宋清歌的身边,低声道:“小姐,事情已经办妥了。”
“嗯。”宋清歌睁眼,瞧见眉俏额头都是细汗,便指着一旁的杨梅汤道:“坐下,喝了解解渴。”
眉俏也不拘礼,坐下以后,端起瓷碗,咕噜咕噜的几大口便喝完看,然后放下瓷碗,用手背擦了擦嘴,道:“小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坐山观老鼠斗。”宋清歌含笑道。
眉俏闻言,歪着头,似乎感觉有些不对劲,便疑惑道:“小姐,奴婢以前听说书先生说过,小姐方才说的话不应该是‘坐山观虎斗’么?”
宋清歌淡淡道:“那二人,充其量也只是上蹿下跳的老鼠而已。”
“小姐读过书,能明白很多的道理,真好。”眉俏崇拜道。
“眉俏想不想读书?”宋清歌正色的问道。
眉俏双眸一笑,随后又是一暗,道:“小姐,奴婢不敢肖想,奴婢只求能留在小姐身边,伺候小姐一辈子。”
“读书和留在我身边,是可以同时进行的事。”宋清歌道。
“小姐,请教书先生,是要花银子的。”眉俏一脸担忧的说道。
宋清歌“噗嗤”一声,掩嘴轻笑,“你小姐我,还不能做你的教书先生?”
眉俏连连点头,“小姐自然是能的,可是奴婢怎好麻烦小姐呢?”
“其它你不用担心,只要你想学,跟着我学便好。”宋清歌道。
“奴婢多谢小姐,只要奴婢有一条命在,定护小姐周全!”眉俏立即跪下,信誓旦旦的保证。
“快起来。”宋清歌伸出双手,扶起眉俏,“等这里的事了结,我就要回京城。京城不比荷香村,那里比这里更加凶险,你可愿意跟着我?”
“奴婢愿意跟着小姐。”眉俏道。
“好,你可想要去向你的父亲道别?”宋清歌道,她对自己的父亲没有感情,但是不能说眉俏也是同样的想法。
眉俏闻言,心里自然是一阵感动,“奴婢多谢小姐,毕竟他养了奴婢一场,奴婢想去道别。”
宋清歌点点头,淡淡的说了一句,“去吧。”前世,今生,亲情对于她而言,是可闻而不可体会的情感。
翌日。
一道惊人的闲谈,在荷香村传得沸沸扬扬的。
王芳与林树在荷塘边苟且以后,二人在无媒无聘的情况下,结合在一起。
最开始的时候,林树的确很疼爱王芳,夜夜欢爱,王芳是村里气色最好的小娘子。
可是好景不长,林树与王芳缠绵了几日以后,便失去了新鲜感,仍旧沉迷于赌博。
林树赌博,几乎没有赢的时候。以往有他娘养着,所以他已经丧失了赚银子的能力。如今他输掉了王芳自己带过去的“嫁妆”,二人又不会赚银子,贫贱夫妻百事哀,争吵自然是不会间断的。
原本夫妻之间小小的争吵,是很正常的家务事。可是就在昨夜,发生了一件令人震惊的消息。
林树从赌坊回来,不仅和王芳发生了争吵,而且还动手打了王芳,理由便是他娘是由王芳害死的。
赵氏为了讨好宋清歌,便亲自去地里摘新鲜的蔬菜,然后就听闻村民在议论。她觉得自己为宋清歌又立了一大功,便忙不停蹄的回到庄子上,将此消息禀告宋清歌。
此时,宋清歌正在屋子里教眉俏习字,听闻此消息以后,抿嘴一笑,“赵氏,你禀报得很及时。”
赵氏得了宋清歌的夸奖,心里乐滋滋的,恨不得将王芳踩在脚底下,仿佛这样能帮宋清歌泄愤一样,道:“小姐,那贱蹄子,这下可得到报应了。那林树是手上没有证据,要是有证据,那贱蹄子非去坐牢不可。那种伤风败俗的女人,就该被沉潭,和她娘一样,不要脸!”
宋清歌只是轻笑,知道赵氏是得了机会,将以前受得气都倒在了王芳的身上,她也不点破赵氏,只道:“你现在是厨房的一把手,可要管理好厨房,不能再如以前一般,乌烟瘴气。”
“是,小姐,奴婢就是肝脑涂地,也要为小姐管理好这院子里的琐事。”赵氏一副忠仆的模样。
宋清歌听赵氏要把权利从厨房延伸到整个院子,也不计较,这庄子,她也不会久留,谁掌管这里,与她没有太大的干系。
“我明白你的心意的,你去忙吧。”
“是,小姐。”
赵氏离去以后,宋清歌将目光重新移到了眉俏握着笔的手上。
“眉俏,这握笔的姿势不对,写出来的字自然就缺乏韵味了。”宋清歌边说边纠正眉俏的姿势。
“小姐,这样行么?”眉俏按照宋清歌纠正的姿势,重新写了自己的名字。
宋清歌看着草纸上的“眉俏”二字,娟秀中有一股欲破纸而出的锋利,不由得点头,含笑道:“不错,假以时日,你在书法上定有造诣。”
回到京城以后,宋清歌面对的将是龙潭虎穴,她现在除了眉俏和西籽,没有可用之人。而且,西籽还太小,所以,宋清歌将眉俏作为重点培养对象。
“都是小姐教得好呢。”眉俏道,眼里充满了欢喜,一片光亮,但是却好不矫揉造作。
宋清歌对眉俏越加满意,便道:“眉俏,你今日便去与你父亲道别吧,不日我们就要启程回京了。”
“是,小姐。”眉俏道。
一直在一旁安静的绣花的西籽听闻要回京城,便开口担忧的问道:“小姐,都没有人来接我们,我们自己回去,老祖宗,老爷,会不会不高兴?”
“他们自然是不会高兴的。”宋清歌冷冷的说道,但是,不高兴又如何,前面即使是刀山火海,她都不会退缩一分。
“还好小姐有二姨娘和二小姐……”
“西籽!”
宋清歌厉声打断西籽的话,在西籽的印象中,二姨娘和宋清棉还是宋清歌的亲人。她不明白自己是哪里说错了,错愕之后,仍旧恭顺的认错:“小姐,奴婢知错。”
“西籽,你的确错了。但是,现在你不会知道自己错在何处,我也不会给你解释。总之,京城的相府里面,无一人是我们的依靠。我们只能相信我们自己,其他任何人的话,都不可信!”宋清歌态度坚决,语气铿将有力,不容拒绝。
她确实不好解释,重活一世,这种事情,简直匪夷所思。
如果不是自己亲身经历,宋清歌是绝对不会相信有这种骇人听闻的事发生的。
“是,小姐。”西籽道,她没有太多自己的想法,以前只求吃饱穿暖。这要求如今已经得到了满足,现在她能安静的刺绣,对她而言,也是最大的幸福。
“小姐,那林树会不会将王芳打死了?”眉俏方才在聚精会神的练字,没有注意到赵氏的话,此时放下手中的笔,才开口问。
她按照宋清歌的吩咐,花了些银两。乔庄去送给经常去林树一起赌银子的人。让那些人在林树没有赌资的时候,适当救济,并且告诉他,他娘的真正死因。
人性是很奇怪的,如果林树不是处于浑浑噩噩的日子,别人说得话,他肯定是难以相信的。
可是,如果他正处于窘迫的日子,别人无偿救济他,还对他掏心掏肺的说知心话,他定将那人引以为知己,对那人的话深信不疑。
这也许就是雪中送炭的魅力。
“不死,也会去半条命的。”宋清歌平淡的说道。
她吩咐眉俏去找的人,不仅救济了林树,还请他喝了酒,借酒壮胆,胆小的林树,难保不会做出疯狂的举动。
眉俏道:“小姐也算大丑得报。”
“不,王芳还没有资格成为我的仇人。她充其量便是我通往复仇之路的一颗小石砾。”宋清歌眼神飘渺,气息骤降。
午时过后。
眉俏欲独自一人回县城,宋清歌不放心,便吩咐西籽与她一同前去。
二人来到县城,就径直回了眉俏的家。
两间破旧的小茅屋。
屋里,除了锅瓢碗灶,两个简易的床,其他再无他物,堪称一贫如洗。
眉俏见屋子里没有她父亲的踪影,便拉着西籽去了赌坊。
结果仍旧一无所获。
二人担心遇到陈少坤,便去卖了西籽的刺绣,匆忙赶回荷香村。
在经过那段荒无人烟之地时,眉俏和西籽便遇上了不善之人。
“小贱人,我就说了,你逃不出老子的手掌心!”拦路者咬牙切齿,恶狠狠的骂道。
作者:木槿向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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