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再回头说1949,哦,不,是1950年这边。
因为小强这个蝴蝶翅膀的煽动,1950年的中国已经悄然开始了蜕变,而且是大跨步的蜕变,而北京的百姓则是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同——市场上的商品开始增加了,虽然品种不是很多,但是比起之间来,可是好太多了。
聚隆祥是老北京的一家杂货商店,从清朝就在这四九城有着一席之地,百年前的清朝,如果你路过这家店,会看到这家店里古色古香,有给孩子的手工扎的风筝,有送老人的文玩摆件;有小伙子的长袍马褂,也有小妇人的旗袍短靴;这家店世世代代精于经营,直至民国时期已经是北京叫得出名字的响当当的商店,店面也拓展了几家分号,规模甚至和今日的某些中小型超市一样,美国的奶粉蛋粉罐头俨然是店里的镇店之宝,除此之外还有东瀛的各色商品,甚至还有很多奢侈的象牙雕,但是整个店里最不起眼的地方摆着的就是国货,依旧是曾经的文玩,曾经的风筝;年轻的掌柜李水生读过私塾,也去外国留过学,但是只呆了一年就回来了,不是为了别的,就是因为天生自傲的他受不了外国人的挤兑,受不了他们藐视的眼神,回家继承老父亲的家业时,他也打算振兴国货,打算把国货摆在店里最醒目的位置,但是他发现,这样做无济于事,国产的东西还停留在手工制造,技术百年以来一沉不变,外国的东西却不断推陈出新,甚至连风筝,也有很多崇洋媚外的人指明要“包着洋铁皮的”,无奈的他只好把国货摆在最不起眼的地方,把外国货高高的供在商店的显眼位置。
时间回到今天的1950年,经常来这里采购的百姓们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聚隆祥的百年字号有了改变,变成了公私合营聚隆祥百货商店,店里的东西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好。
“哟,李老板,发财啊,发财。”一个老客户走了进来,看到正坐在一旁喝茶水的李水生,满脸堆笑的打着招呼。
“啊,张叔,快请坐,请坐。”李水生认出了来者也是父亲的旧友,在几条街外经营一家茶馆的张老板。
因为是旧识,张老板也不客气,坐下来品了一口李水生倒的茶,砸了砸嘴,笑着说,李老板,生意不错啊,这茶可算是上品了,搁在我们茶馆,得是大员来了才敢拿出的啊。
“嗯,这不是公私合营了嘛,有国家支持,生意怎么会不好做。”李水生得意满满的仰着头,一脸高傲和自豪。“来,张叔,你来看看这个毛巾。”说着就拉着张老板起来。“你看,这厚度,还有这柔软,啧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总之,就是没有这么好的毛巾,你再看看这毛巾上的织花!”
张老板拿起随身带着的单片放大镜仔细的观瞧着李水生手上的毛巾,也不断赞叹。“好啊,这个可比你们店里之前卖的美国货好太多了,不说别的,就这软乎乎的感觉,美国货就差太多,这织花是怎么弄的?居然是凹进去的!”张老板如同看西洋镜一样,伸出手在毛巾上摸了摸。“这技术,虽然我是外行,但是我敢说,美国佬肯定没有!”说完顿了顿,抬头看着水生:“这个毛巾,得要5块钱吧?”
“哪啊,1块钱就能买三条!”水生笑着说。
“什么?!”张老板吓了一跳。“真的假的,你这个孩子可不许蒙你张叔啊,当年的美国货一条就要3元,还有价无市的,这么好的毛巾1元三条?”
“这个毛巾是国家放货的,我们不许私自加价,不过张叔您也是少见多怪了,您再看看这个。”说着李水生又带着张老板看了一下另一旁整齐码放着的衬衫。“您看看这个。”
张老板认出了这个衬衫的样式,不就是以前洋人们还有富家留学生们穿着的洋装吗?那笔挺的领子配上黑色的西服,走在大街上,一般的老百姓看到了都是又羡慕又害怕,纷纷避让,然后目送对方趾高气昂的离开,当时羡慕的他也想买一件穿着,但是听说这样一件衬衫要好几百元,还特别容易起皱,就打了退堂鼓,但是今天在聚隆祥看到的这个衬衫,让他更是惊讶,这还是人类纺织出来的衣服吗?细滑柔顺的布料不提,上面暗织的花纹,间隔,大小完全一样,精美绝伦,淡乳色的塑料纽扣也精细巧妙,这可比洋货好太多太多了,张老板仔细摩挲了半天,才问,这个衣服,得几百块吧?
“哈哈,我的张叔,这也是国家配货的,我听说是百分百国产的,你想想看,国产的能故意抬高价格坑自己人吗?”说着水生比了个手势。“十五元一件,全新的,终身免熨。”
“什么?”这一次张老板彻底惊呆了,不知不觉眼泪好像要下来了。“哎哎,真是好,真是好啊,国产的,国产的啊!”说着说着,张老板用随身的手帕擦了擦眼角。“国家真的强大了,能生产这么精美的衣服,哎呀,我年轻的时候就在想,你说中国人走到哪里都被欺负,这里赔款那里赔款的,老百姓牙缝里挤出钱,一辈子都添不了件新衣服……”李水生也点了点头。“张叔,这点我比你感受深,在外国留学的时候,我也参观过外国的人的商店,当时外国人看了咱们,都不正眼瞧,咱呢,看什么都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啥都新鲜,当时我记得看到外国人的商品,就在想,我们中国什么时候也能生产出这样的东西啊?后来我问我们的洋老师,你猜人家怎么说的?人家说你们中国人智力不行,就是奴隶的命,一万年也造不出!当时我那个气啊,但是又没办法,人家造的东西我们的确造不出来,而且人家也不肯卖技术给我们,就算是卖,等我们研究明白了,人家又有更好的产品了。”提到这段耻辱的经历,李水生也不由得眼眶湿润了,这个虽然已经到了而立之年,却依然满腔热血的年轻老板深吸了一口气,大声的说。“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是新中国了,张叔你不知道,前几天我以前的同学找我,说他现在在北京郊区的一家国营配件厂工作,别看他在外国工业大学留学四年,但是在工厂里还是有些两眼一抹黑,工厂里的新机器新机床他只能看样子猜出个大概,现在刚刚摸索出个头绪来,第一批制造的汽车零件精度高的惊人,技术也是世界一流的!要不是签过保密协议,他都恨不得带着我一起去看看。”
“真的啊?”张老板张着嘴听李水生讲着。“这下可好,不过这真的是世界一流的吗?”长老板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那还有假!”李水生说。“我哪个朋友在美国呆过四年呢,汽车自己也拆开看过,他说虽然他现在制造的零件不是最主要的部件,但是就目前接触到的看,无论原料水平还是加工精度以及科技程度,都是绝对领先世界的!”
“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张老板也激动得有点哆嗦,要知道他在茶馆也经常能打听到天南地北的消息,虽然也经常听说自己国家技术飞快进步,但是毕竟年纪大了,遇到的事情太多,最初只是以为是新中国了,大家心里高兴,可能有吹嘘的成分,但是这一年来,不,准确说这半年来,周围的确有了很大的变化,今天又听到水生这个不是亲戚胜似亲戚的晚辈亲身经历,他不得不相信,今天的祖国,正在发生着巨大的改变。突然,他想起了一个经常在他们茶馆说书的人说的一句话来。
“咱们中国,自古以来就是世界中心,为啥?因为咱们是龙,咱们都是龙的传人,那些洋鬼子也就趁咱们睡着了逞一时威风,等咱们醒来,吓死他丫!”
其实不光是商品,很多人的生活也发生了变化,新的学期开始,学生们返校时发现,仅仅只是一个暑假过后,学教就发生了改变,整个学校都粉刷一新,大厅中央挂着*的题字,知识改变命运;教室里的黑板也换了新的,课桌椅虽然款式还是旧的,但是也都换成了新打的,就连铅笔和书本作业本,学校新发的都是印制精美的崭新的书本,甚至每个同学还给配发了新的铅笔和橡皮,那绿色的铅笔上凹印着华表,还有两个苍劲有力的字,中华,每个拿到新书本新文具的学生都暗暗鼓劲,有这么好的条件,更要努力学习,为祖国崛起而读书。回到学校的老师们也注意到了这一改变,有的岁数大的老师提议,国家应该节省一些经费用在更重要的地方,结果校长把想法跟上面一说,就被驳回来了,上面只说了一句话,再穷不能穷教育,孩子才是未来。校长还想说什么,但是很快中央教育局的文件下来,以后学校需设立食堂,每天供应免费午饭,如有特殊需求可以给学生提供免费的早餐和晚餐,伙食荤素搭配,菜单按照从2011年带来的营养菜谱进行调制;所有肉类蔬菜交由国家统一供应。这一大手笔彻底震惊了北京教育界,有的是不断称赞,称解决了大问题;有的则是担心这样巨大的支出会对国家造成经济负担,但是更多的还是家长和孩子们,虽然在首都,但是一般人家还是很难经常吃到肉菜,甚至白米饭也是难得一见的,而现在学校居然给学生供应免费午餐,来参观的家长发现每天都是白米饭或者白面馒头,菜更是荤素搭配,不少家长回家后都更加严厉的要求自己孩子努力读书,住在学校不远的张家人,祖孙三代只有做父亲的读过几天私塾,一辈子吃了不识字的大亏,49年正好家里唯一的独苗要上学了,家人一合计,就算砸锅卖铁也要让孩子读书,尤其知道了国家现在普及了义务教育,孩子上学不用花钱了,当父亲的张富贵更是每天鞭策自己孩子,告诉自己孩子知识的重要性。
谁知道今天参观学校后,张富贵彻底震惊了,以前他还不太明白啥是新中国,啥是共产主义,但是参观这一次他是彻底明白了,回来就跟邻居以及自己家人讲了一天的见闻。“这以后可好了,孩子上学都不花钱,天天中午有国家提供的饭菜,那米饭,啧啧,我这辈子都没吃过那么好的米,还有肉菜,那教室刷的那叫一个干净整洁,那黑板跟镜子似的,还有这课本,我混四九城那么久,都没见过这么精细干净的书本,纸跟白雪似的。”说着他叫来了自己的儿子。“你现在可是赶上好时候了,我告诉你,你一定要给我认真读书,好好学习,你爷爷,还有你爸爸我,小时候要是有这么好的条件,就是天天不睡觉都行,现在国家这么重视教育,今天那个老师说什么来的,对,教育是根本,孩子是未来,我跟你说,你要是读不好书,老子就把你打出去,老子以后不认你当我儿子!”
但是在小强带回的来自2012年的教材和教具,以及大量便宜的如同白送的食物支援下,加上这个时期中国人百折不挠艰苦认真的品性,孩子们还会读不好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