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里女主播在线“表演”，直播背后“下注声”此起彼伏，场外资金肆意流转……6月22日，经江苏省江阴市检察院提起公诉，这个“黄赌合流”的直播平台犯罪团伙的9名“上分”（为赌博、黄播充值）成员被法院以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罪判处有期徒刑二年九个月至十个月不等的刑罚；去年11月，团伙中的8名“下分”（为赌客变现赌资）成员已被法院以开设赌场罪判处有期徒刑二年至一年二个月不等的刑罚。
直播平台可参赌
2020年11月6日，江阴市的马先生玩手机时发现微信群中有人称发现了一个黄色直播平台，出于好奇，马先生根据群里的网址下载了“柚子直播”App，并注册了账号。
进入直播间后，马先生发现不能自由发言，女主播告知大家，必须充值30元才能打字，刷礼物可以私加微信并赠送黄色“福利视频”，还可以免费一对一视频裸聊一次。信以为真的马先生随即使用其微信、银行卡向该平台进行充值，结果对方并未提供号称的裸聊服务。
在直播过程中，女主播会在直播间推荐各种赌博游戏。“平台上有个游戏界面点进去就是投注类游戏。”马先生说，平台设置了多种赌博游戏，包括“一分快三”“一分赛车”“炸金花”“百家乐”等。在主播的诱导下，马先生将部分充值资金转到了平台的“百家乐”赌博游戏中。赌博间气氛高涨、异常热闹，禁不住诱惑的马先生连连下注，连输几轮之后，他顿感不对劲。11月13日，马先生来到江阴市公安局顾山派出所报案，后江阴市公安局对该案立案侦查。
女主播发现“流量密码”
警方侦查后发现，马先生所在直播间的女主播真名为黄某舒。2017年，黄某舒嗅到了直播行业门槛低、来钱快的商机，开始做主播，在很短时间内就积累了一定的粉丝量。
2020年8月，经粉丝推荐，黄某舒进入一个新的直播平台——“柚子直播”。她发现，这个平台实际上是一个尺度很大的黄播平台，为了吸引粉丝刷礼物，主播从穿着暴露逐步升级到诱惑挑逗表演，每日直播6小时，日均在线观看会员有5万人。而虚拟礼物、关注度和主播的收入直接相关，主播从粉丝刷的礼物中能获得60%至80%的提成。给主播刷礼物的粉丝可以私下加微信，由主播向其发送“福利”，即主播表演的淫秽视频。
据黄某舒供述，她的直播间最多的时候有3万至4万人观看，她共向200多名粉丝发送过“福利视频”。为了获得更丰厚的提成，黄某舒除了自己做主播，手底下还带了几个主播，成为平台的“家族长”。仅直播的一个月内，其非法获利就达到了36万余元。
实际上，黄色直播只是平台引流的一种途径，该平台背后还有很多赌博游戏，主播在开播时会切换至赌博游戏，用户可以在直播间或者平台赌博页面下注、进行赌博。
衍生“跑分”团伙
本案中用于“跑分”的银行卡及手机等
警方循线追踪，发现“柚子直播”平台服务器架设在境外，平台每日浏览人数、参赌资金庞大，涉及全国多个省、市。该平台设有直播、游戏等功能模块，玩家通过微信、支付宝、银联多个充值渠道充值成为会员后，可以在直播间观看黄色视频，也可以进行彩票类、棋牌类等赌博，这是一个“黄赌合流”的直播平台。
在网络赌博犯罪中，如果赌客直接将充值的资金充到赌博平台账户，无异于自投罗网。赌博公司通常会在赌客和自身账户之间架设第四方支付，让赌资经过层层流转、洗白，加大追踪难度。这其中就涉及为赌博公司“跑分”的群体，在该案中，为逃避侦查打击，赌博公司将“上分”下分”服务交给不同的洗钱团伙。
该案中，孔某、刘某飞等人负责招募人员研发支付通道系统、联系人员垫资，将赌资层层洗白后向境外赌博公司转账；刘某玉、李某明等人受赌博公司安排，出资、招募人手，为赌客变现赌资。
自2020年9月以来，孔某、刘某飞、刘某玉、李某明等人通过大量收购、租赁银行卡，不断发展下线，形成了较为庞大的黑产团伙。实施犯罪时，他们与境外某赌博团伙相互勾连，接受指令，将各地赌徒的赌资汇集到非法收购、租赁的银行卡上。
20名犯罪嫌疑人落网
2020年11月至12月，专案组分赴长春、珠海、上海、苏州等多地，抓获了共计20名犯罪嫌疑人，其中包括色情表演主播和为网络赌博平台提供微信充值通道、支付结算业务、转移赃款的人员等。
2021年3月至2022年1月，公安机关将案件分批移送检察机关审查起诉。在审查犯罪团伙成员的供述后，承办检察官逐步明晰了这一团伙的组织架构。
“柚子直播”平台的主要运营管理人员皆在境外(暂未抓获），他们远程指挥组织直播活动，主播、涉赌资金结算人员均系他们通过远程招募并操控。截至案发，包含黄某舒在内的3名主播通过微信等点对点方式传播的淫秽视频均在20部以上，刘某玉、李某明等人为该赌博公司累计代付赌资9000余万元，孔某、刘某飞等人明知为网络赌博公司洗钱仍研发支付系统提供充值通道并转移赃款共计5000余万元。
2021年6月，江阴市检察院以涉嫌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罪、开设赌场罪分别对该团伙“上分”“下分”成员提起公诉。2021年11月3日、2022年6月22日，江阴市法院作出上述判决。目前，黄某舒等女主播涉嫌传播淫秽物品牟利案，检察机关正在审查起诉中。其他涉案人员仍在进一步侦查中。
（来源：检察日报 作者：徐文静 盛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