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春娥
这是1975年我们家照的全家福,母亲(前排左二)穿着自己缝制的大襟衣。
大襟衣是我国的传统服装,庄重典雅,流行至少千年以上。它的前片很大,能掩盖整个前胸。扣子则是从领口到腋下而下来,自己盘的疙瘩扣也是这件衣服的亮点。在里面的小片上还能缝上暗口袋,看似简单的衣服其实很讲究,很能看出一个人用手缝制的针脚功夫。大襟衣有单衣和棉衣,是上世纪六十年代之前的妇女们常穿的上衣。
在我很小的时候,总看到母亲穿大襟衣。母亲自己做的大襟衣,春夏秋冬颜色不同,有烤蓝色的,有白色的,有长袖的也有短袖的。母亲是个很讲究的人,她的大襟衣有在家里穿的,有参加各种活动穿的,还有带我们出去玩的时候穿的,都不一样。母亲手非常巧,她给我们做的衣服也让很多人佩服,针脚像机器扎出来一样密一样均匀,领子也做上花边,还有很好看的口袋,小的时候我也穿过母亲为我做的大襟棉袄。我上学时,带花边的书包也是母亲亲手缝的,同学们可羡慕呢。
我的父母感情很好,经常夫唱妇随地双双进出,只要有时间就会带我们去看电影、去公园爬山。每次外出,我们都期盼着母亲把手伸进她那大襟衣里,从口袋里拿出钱来为我们买零食,哪怕是一个红心的萝卜也让我们高兴地又蹦又跳,特别是到大明湖公园,我们更是急切地想快一点到划船站,更让我期待的就是母亲从她那大襟衣暗藏的口袋里,像变戏法似的拿出钱来为我们买船票。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兄妹慢慢长大,有了工作成了家。哥嫂经常给父母买新衣服,我父亲很时髦,什么时尚的衣服他都穿,可母亲还是钟爱她的大襟衣。买的衣服在衣柜里整齐地放着不穿,大家都劝她年龄大了,穿得时尚些,甚至让我这个母亲最疼爱的女儿来说服她。我却站在了母亲一边,我们孝顺她,就让她高兴,她愿意穿大襟衣就穿吧。看母亲和我们穿的反差大不是更有意思吗。
后来有一次我们带二老去大明湖,大家劝母亲说为了拍照好看,让母亲穿上哥嫂买的时髦一点的衣服,母亲欣然答应。回了家,大家看照片都说母亲好,从此母亲开始穿我们买的衣服,但是在家里她还是穿她亲手缝的大襟衣。
（壹点号 人文齐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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