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母则刚
01
年近半百，经历了人世间酸甜苦辣后，我感觉越来越“铁石心肠”。但前晚，瞬间被武汉一个90岁老母亲深深打动。感受母爱，难以言表，唯有飙泪。
武汉协和医院，64岁的儿子确诊新型冠状病毒肺炎，90岁老母亲在发热门诊留观病房牵着儿子的手，陪伴他5天，饿了吃方便面，累了眯一会，直到等来隔离病房床位。
儿子住进隔离病房后，90岁老母亲从医院回家前，找护士要来纸笔，给儿子写下鼓励字条：要挺住，要坚强，战胜病魔！
这位老母亲的儿媳和孙子在国外。嫁到外地的女儿回武汉过节，被困在家，她怕女儿感染，就自己不顾一大把年纪，来照顾儿子。她说：已经 90岁了，无所畏惧！
看到这里，情之所至，泪目不已。其实，90岁的老人，连续奋战，能不疲惫？面对病痛和死亡，谁不畏惧？只是，为了挽救儿子，她已忘了年纪，不论生死。
梁启超在《新民说：论进取冒险 》中，这样写：“妇人弱也，而为母则强”，夫弱妇何以能为强母？唯其爱儿至诚之一念，则虽平生娇不胜衣，情如小鸟，而以其儿之故，可以独往独来于千山万壑中，虎狼吼咻，魍魉出没，而无所于恐，无所于避。大矣哉！热诚之爱之能易人度也。
母亲，总是因爱而勇！
《母亲肖像》丢勒
02
关于母爱，脑子里还有一件旧闻，曾经亦为之感慨。
十多年前事了，河南一家超市抓到一个小偷，是个中年女子，她走出店门时，裤裆鼓囊囊的，店员一眼就瞧出了破绽，将她拦住。没等店员把话说完，女子就开口了：“我把东西掏给你们。”说着就从裤裆里往外掏东西，有五花肉、火腿肠、牛肉干，店员一算，价值200多元。当民警到来时，这女子低头不语。记者进屋采访时，她一看摄像机，立即捂住脸，坐在了地上。当看见拍照时，她以头撞墙。
经调查，女子是南阳人，把孩子送到郑州上学已经花了上万元，娘俩两个月没吃过肉了，她想让儿子能吃好一点，才想去超市偷肉。
这是一位有尊严的母亲，可以说她比尊严看得比命还重要，因为知道自己要出丑了，她无法面对儿子，所以选择撞墙。不是走投无路，这样的母亲绝不会放下自己比命还贵的尊严，但为了儿子，她被逼成了“贼”。
让人聊以安慰的是，处理这事时，对这个特别的小偷，店主表示不追究，民警没有给处罚，记者也放弃了起先打算的曝光报道，让人感到了人性的关怀。
母亲，因爱，可以选择放弃比命还贵的尊严！
03
我也想起我母亲一件类似事：
小时，我身体比较弱，每到夏天，总要生病一场，颇有规律。初中一年级那个夏天，大病一月，高烧不止。当时农村医疗条件不好，一个月折腾下来，我瘦得像个猴，头痛欲裂，奄奄一息。村里赤脚医生说，他治不了我了，得到大点的医院去。
我看到，母亲一听这话，眼泪哗地就下来了。她二话不说，从箱底拿出仅有的几十块钱，叫父亲背上我就走。
那个黄昏，在我的记忆里非常深刻，我们要走15里的山路，才能到乡镇卫生院。父亲身上发出的汗味，我现在都仿佛能闻到。父亲走得很急，矮小的母亲，颠颠地跟在后面跑。天色越来越暗，我听到了母亲不小心摔倒的声音，她没有喊痛，爬起来催父亲快走。后来，在医院，我才看到母亲摔坏了膝盖和手，流了不少血。
我得的是脑脊髓神经炎，住了两个星期的院。医生说，很危险，再迟治一天，我可能就没命了。
期间，不乱拿别人一针一线的母亲，也为我做了一次“贼”。
那是个物资短缺的年代，大家都很穷，母亲仅有的一点钱要用来给我买药，但她又但心我的营养跟不上，就跑到医院附近的人家去给我讨一些吃的来，比如我最爱吃的绿豆稀饭。一天，母亲看到一户人家有一棵桔子树，上面稀稀地结了几个桔子，就想也讨两个，谁知主人不肯。那天晚上，母亲一个人趁月黑风高，给我偷了四个青皮桔子来。我出院回家，母亲不敢从那户人家门前经过，带着我绕路行走。
母亲和我。两个都没自信，我们唯一的自拍照。
04
2011年，父母从湖南老家来到绍兴，我有了很多时间跟他们相处。谁知来了一个月，母亲就不小心摔了一跤，股骨折，关键部位，很要命。
动了手术，快半年，母亲借着拐杖都还站不起来，出不了门。
我想给她买个轮椅。
母亲坚持不要。她担心一坐上去，就再也站不起来，会拖累我。
母亲是好强的，她想自己站起来，生活可以自理。
七十多岁的人了，这骨头还能长起来吗？我老是往最坏里想，以为母亲就这样倒下了。
母亲每天坚持锻炼，先是忍着痛自己翻身，再是咬着牙站起来，从不放弃。一年后，母样终于可以脱离拐杖，慢慢地走上一小段，我也释然了不少。
再后来，母亲的脚居然出现奇迹，返老还童一般，越来越灵便，走得比手术前还要平稳，真是因祸得福。
5
眼下，疫情肆虐，时局艰难。我与老母亲通电话，她担心我染疫，说：崽啊，呆在家里，千万不要出门，宁可少赚点钱，我现在有钱花，省一省，你就是再也不给钱，都没关系……
我相信，当世间残酷来临，第一个愿意为我们负重逆行的，就是母亲！在她心里，我们永远都是孩子！
任千山万壑，她独往独来，向那些越挫越勇的母亲致敬！
古古阁 生命如此美好，我们有情有义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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