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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名穿书者，喜欢书中的纸片人反派。
于是我怜他、护他、爱他，为他挡下所有苦难。
我以为自己是他的救赎。
万万没想到。
他转头便引来敌军，让我家破人亡。
我被当成人人可践踏的妓女，辗转在各色人物之间，最终在某一天献到了他面前。
彼时他居高临下看着我，用衣袖抚鼻。
他说：「脏。」
眼睛一闭，我死了，回到了最初原点。
方知反派便是反派，天生无情。
因此我才要更无情。
一
我穿越到一本微玄幻类小说中，成为了反派李敛墨继妹。
系统让我攻略文中的反派：
李敛墨，拥有悲苦的童年，他跟随母亲在继父家求生。
可继父厌他，继妹欺辱他，母亲也早早逝去，他常年受尽鞭打，性格日益扭曲。
他符合我对反派小可怜的所有期想：
漂亮，拥有阴霾经历，且苦难伴随。
我怜爱他。
于是我一改书中继妹人设，在初遇到他时便开始对他驱寒问暖，恨不得将所有好的东西掏给他。
我觉得他不受苦难能变好人。
爹爹见我如此，严肃训了我：「不要这样待他。」
这里面的爹爹和我现实中的爹爹一模一样。
我困于此书中，他便是我的精神寄托。
所以当听他这么说，我赶紧打断他。
我不想他被李敛墨记仇。
原书继父继妹都是被李敛墨虐*死的。
不过如今也有了变化。
我和爹爹算是熬过了书中死期，李敛墨也从未有*我们的意愿。
如果不是男主的到来，我真将始终以为他是能被捂热的，是有情的了。
那天寒风呼啸，冰雪铺地。
宋衍捂着血淋淋的伤口推开我家的门。
男主宋衍，下凡历劫的清衍天君，天道的宠儿，后面将成为凡界的皇帝，获得龙脉后一举历劫成功最终飞升。
如今他是凡界被人追*的皇子，意外来到我家。
李敛墨救了他。
我对于李敛墨竟愿意救人的行为高兴得不行，却没注意爹爹皱紧了眉头。
宋衍养伤好些时日，走了。
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只留下了一些钱财。
那夜，我发现李敛墨屋里的灯亮了很久。
可我终是耐不住困意睡着了，也没去疑惑他的反常。
第二天我是被人拉扯着醒的。
朦胧间只听见爹爹疯狂喊叫我的声音。
铁器铿锵，我睁开眼，只见那一向对我露出宠爱笑容的爹爹，在我身前痛苦狰狞。
他扑在我面前，背后插着一把剑。
一群贼子围着我们用剑挥舞着。
爹爹则用他的肉躯替我挡。
我张开嘴却卡住声，刹那间满眼便映满了血，满眼皆噙满了泪。
眼眸里的波光记下了爹爹艰难露出的一抹笑容，他用最后的气息喃喃了一声：
「清清不要伤心。」
可是要辜负爹爹了，我闭眼嚎啕一声，哭得撕心裂肺。
我因爹爹扑来挡剑而幸免，那一群贼人对我起了兴趣，将我拖去了野外。
可李敛墨呢？李敛墨呢？
我疯狂喊叫着他的名字，以他之能定可救下我们。
可是我喊破喉咙，才发现。
这个我日日呵护的人，早已不见了身影。
连带房间里的所有东西，干干净净，不见踪迹。
我被摔到地上，绝望听着他们的脱衣声，一张信纸掉在我面前。
其中一人将其捡起来揉成一团，扔在旁边并吐了口口水：
「要不是这信假报消息，咱也不用白跑这一趟！」
接着他们又咒骂了几声，向我扑来了。
我死死地盯着那被扔远的纸团。
那是李敛墨的字迹！竟是李敛墨的字迹！
二
他报信让人来抓男主宋衍，却没想到宋衍走的早。
为什么啊？到底为什么！
他就没想到我和爹爹会因此丧命，他走之前就没想过知会我们一声吗？
我抱着这个疑惑与愤恨，被人肆意践踏，辗转无数人之手。
最终他们玩腻了我，叹一句“上天有好生之德”，留下我的命。
将我卖入青楼。
我想死却多次被阻止，最终没有勇气了。
同时我一直在打听李敛墨的消息。
心里怨恨十分，可又存着一丝侥幸。
他会不会是被什么事情拖住了？
他会不会来救我？
他是我最爱的纸片人，应该不会这样待我吧？
我含着恨和期盼终在某一天被送到他跟前。
送来的人知道我是他继妹，如此便为了邀功。
却没想到他矜贵冷漠，暗淡的眸在看到我的那瞬间只惊讶了一下。
随即捏捏鼻子，皱紧眉头。
他无任何情感上下打量我，接着便道：
「脏。」
然后视我于无物，抬脚就走。
好似我是什么污浊的东西。
我瞧见他的态度，心死了。
阿谀奉承他的人陪着脸命人将我移走，免得我碍了他的眼。
我被人搬移又搬走，如一个物件。
谁都不在意我的死活，爱我的人早已为保护我而死去，我曾用心对待的人却视我如蜉蝣。
我死死看着李敛墨离开的方向，最终吐了血。
手握紧了拳头，眼前从此一片黑暗。
我又活了。
回到了宋衍刚要来之时。
是那个在我痛苦时也不坑一声的系统救了我，带我回溯时间，来到痛苦开始之前。
任务依旧是攻略李敛墨。
我想要回家，就得完成任务。
重生回来的爹爹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了，他变换了模样和性格，不见记忆中的慈爱。
我含着泪问系统为何如此？
系统说是为带我回来能量用耗，不能再给予我心中所想。
想要爹爹，就要回现实世界。
想要回现实世界，就要攻略李敛墨。
刚回到这里时，我便将自己锁在房间一个晚上。
冷静沉思许久，我联系着系统给我的前世剧情走向，才潘然醒悟。
我死时李敛墨已成为宋衍左膀右臂，宋衍对他信任有加。
而这份信任的给予，还是因为宋衍对他持有愧疚。
为什么呢？
因为宋衍觉得是那天晚上自己的停留，才累的李敛墨一家老小活的只剩下他一个。
所以啊所以！
他那晚写的告密信，可是算盘算得响响！
只要告了密，他进可用宋衍生死作为给敌方的投名状，退可用我和爹爹的死亡令宋衍愧疚以求投靠孝忠。
最终牺牲的也不过我和爹爹两个人性命罢了。
可他呢？他能往上爬，得到无数权利。
不愧是反派，我竟天真以为自己能改变他。
我冷笑一声，写下两封信便寄了出去。
三
隔天清晨，果然有人来敲门。
我打开门便看到倒地的男主宋衍，心头默念三、二、一。
背后如我所料传来一道低沉略哑的声音：
「扶他进来。」
我回头看，一名身材笔直均匀的男子如松般屹于房屋口，墨似的黑眸在看到宋衍时眼底露出瞬间诧异。
我按耐住自己想冲上去扇他一巴掌的心。
李敛墨下颚微微扬起，幽深的黑眸久久盯着地上的宋衍，似在沉思什么。
他没有注意到我神色的异常。
我深深地看了下他，转身便和原身父亲一起将宋衍扶了进来。
此时的宋衍奄奄一息，血侵染尽一半衣裳。
如今天下被多种势力瓜分，帝国老皇帝已经成为一个傀儡，而他作为老皇帝唯一皇子，就顺势成为那些追逐权利人的眼中钉。
因此被追*。
思此，我连忙大声道：「阿墨你救救他吧，不要见死不救啊！纵然你不太情愿，但这也是一条人命啊！」
话语刚落，李敛墨瞬间抬眸如鹰般盯着我，轻抿下唇。
这个动作意味着他不大开心。
可我还是继续道：
「阿墨快点啊，这里只有你会医术，这种时刻了不要再架着你那架子了好吗？」
我顶着他的愈发深沉的目光开始照料着宋衍。
宋衍眼皮动了动，可还是虚弱得难清醒。
可我知道，他还是有意识的。
有意识的人能听的进话。
我说的那些就是要让他知道，他能获救不止李敛墨一个人的功劳。
让他觉得李敛墨是应了我的祈求才来帮忙的，他能被救活我功劳占一半。
李敛墨最终还是过来了救治了。
只不过他先牢牢盯了我一会儿，接着就说了声“你很有意思”，嘴角竟微微上扬。
死变态。
我忍住想挖掉他眼球的冲动，沉默着。
这些天一切都如上辈子那样进行着。
唯一不同的便是父亲的模样和我的态度了。
我收起前世对待李敛墨的作态，转向宋衍。
往常我会为李敛墨煲汤送食，而如今我在他习惯性伸手时便递给宋衍。
往常我会为李敛墨挑出的又大又甜果实，而我如今也都一一留给宋衍。
李敛墨确实是不习惯了，这些时日总会疑惑地看看我。
眼底流露一些奇怪的神情。
给他惯的，我暗自翻了个白眼。
同时疑惑的还有养伤人宋衍。
他面对我的热情总会有些无措，但身体实在是太差，欲言又止后皆化成一声无奈的叹息。
李敛墨好似已经报好了信。
而宋衍预计今天就要走了。
我有些控制不住的紧张，在帮宋衍整理行李时精神莫名亢奋。
宋衍看着紧张兮兮的我，不自在地咳嗽一下：「有缘再会，你应寻个良人，你我之间……」
话语未落，我和李敛墨忽一齐看向门口。
铁器铿锵，脚步细碎，木门被一下子踢开，闯来一队穿着奇特的贼人。
我没有注意听到宋衍说些什么，便往前走了一步。
「你们要的人在那。」
我指着宋衍说。
四
我开始便写了告密信，只为贼人能提前捉拿到宋衍。
看着这群熟悉的恶心嘴脸，我恨的牙痒痒。
可他们是雪峰域人，那里封印着李敛墨的有情魄，我便得利用到他们。
系统沉睡之前，将此书作者刚写的李敛墨番外给了我。
原来他本是上界人，可为了飞升便于凡界历经十世凄苦，只为证得无情道。
这一世是最后一世。
他将宋衍行踪告诉雪峰域的另外原因，便是想入雪峰域将十世之前分离的有情魂拿来。
而有情魄灭绝，能使人难受情感影响。
可它得于极寒处孕育上百年才可成型。
才可消灭。
他的有情魄已酝酿许久，此行便是为了灭掉它。
顺便解决宋衍。
这样他便无坚可摧，亦可夺男主宋衍的机缘。
宋衍飞升的机缘是称皇。
这就是作者解释李敛墨为何要与宋衍作对的原因。
他在上一世便是靠着宋衍往上爬，最终翻脸不认人，欲夺走江山获得龙脉从而飞升。
而我的目标，就是他的有情魄。
他如今情感麻木，我不从这里出发，是没有办法攻略的。
有情魄封着情感和感官。
我必得得到它，把握住李敛墨的缺点。
至于宋衍。
我的手仍指着他，只见他回过神来瞪向我，愤怒中夹杂着些许尴尬。
「真是细皮嫩肉。」雪峰域贼人首领上下打量了宋衍，往后挥了挥手：
「其他人都*了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如雷炸于我的耳畔。
但这在我意料之内，我露出诧异而不屑的表情，用他们的语言口音：「你们怎么敢的？」
「带我去见域主，你们不知我的来处，竟敢一来就处决我。」
他们被我纯正的口音唬住了。
便也真不敢轻举妄动，而是两两对视一眼，决定先捉拿宋衍。
我记得他们的每一张脸。
前世我被他们欺辱，卖身他国。
为何能学会这些口音的原因参杂的可都是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血和骨都碎着掩在其中。
思此，我怨气更大了。
伸手指向李敛墨，我咬着牙对贼人道：「其他人都带上，而他，我想要他……」
死。
「警告！不可*害攻略对象！警告！」
沉睡的系统忽在我脑里大叫。
我不甘站在原地，终是放下手指。
却见对面的李敛墨在看到我一系列动作后，竟对我笑了笑，感叹了一声：
「开始好玩了呢。」
死变态。
我低头忍了忍。
「你以前多无趣啊，傻子似的任人摆布，就像一只傻狗。」
「怎么现在才变的有趣起来，真是令人遗憾呐……」
松下的拳头又握紧。
我冲在了还再说话的李敛墨跟前，扯他的领袖往下拉。
“啪”了一声，一巴掌狠恨地便扇在了他脸上。
贱。
李敛墨是真的贱。
上一世我百般讨好，对他无可挑剔，他视我如浮萍。
如今挑衅到他了，他冷飕飕来一句觉得我有趣。
李敛墨黑眸晕开一抹异色，他舔了嘴角血迹，神情有些莫名的兴奋：
「你可知道，什么是人生乐趣？」
变态的人生乐趣是什么吗？
回顾自身经历和原小说剧本，一个答案成形。
于是我嗤笑一声：「自然是……」
「劝恶从良，逼良为娼。」
李敛墨眼眸耀出异光，反复喃喃着这话。
见他用看同类的表情看我，我恶心地搓搓手臂起的寒毛。
有些后悔自己方才扇的不够用力了。
此途行了好几天，海拔渐高。
雪峰域以信仰为主，他们追求神的脚步，部落便建于离天近的雪峰处。
域主抓来宋衍并不止因为他的皇子身份。
他知道宋衍的天道宠儿身份，欲将其献祭给他们信仰的神以求永生。
宋衍路上旧伤复发，烧了好些天。
我无奈悉心照顾，换来却是他的不解。
李变态对此却更加兴奋了，他看我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尊待琢的艺术品。
我算是琢磨到他的点了。
这个变态反派有着疯批属性，属于愉悦型疯子。
比如说愉悦地夺权做别人做不到的飞升。
比如说愉悦地害人享受奇妙的快感。
又比如说……
愉悦地造就另一个疯子。
而反差又最能给予他的最大的兴奋度。
我是坏人，他偏要渡我成佛。
我是好人，他越要我*戮作恶。
他如一个打闹人间的狂徒，不幸的是，他想造就我。
幸运的是，他想造就的人是我。
到达峰顶，李敛墨更加兴奋了，他说他要完美了。
他指着指不远处的参天大树，跟我说他要在那里蝶变。
我也知晓，那是他有情魄放置点。
宋衍十分不解地看着我们，他沉思了极久，觉得自己想明白了。
「我懂了。」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我照顾他忙碌的身影，在我抬头和对视时又接着道：
「你是个疯子，想极端地拥有我。」
我眨眼震撼地看着他，觉得回些什么都不太合适。
却见此时此刻箫*声骤然涌起。
我转身一看。
千军万马蜂拥而来，撼动天地。
白雪皑皑的高耸峰口围绕密密麻麻的铁骑，最前方显眼的俊俏白马上坐着一名红甲女子。
她冷隽凝眸扫了一眼这里，最终停在宋衍身上。
「为护殿下，*。」她向身后军队挥了挥手。
书中的女主来了，是我摇的人。
我重生一世回来第一事情就是寄两封信。
一封是给雪峰域的告密信。
保证我能到达雪峰域拿取有情魄。
一封是给女主雁瑶的求救信。
保证我们能够安全回去。
女主雁瑶，长白关的领主之女，少见的巾帼女将军，她和长白关领主是隐形的正统拥护者，为宋衍称帝贡献了极大力量。
不过这个时间段里宋衍还未收他们为自己的力量。
他也不知道对方竟愿意救自己为自己孝忠。
我知晓剧情帮了他一把，寄了封求救信过去。
他们果然来了。
五
刀剑乱舞间，我时刻注意着李敛墨，见他要冲往大树底下。
我使劲靠近他，趁他不注意往宋衍方向一推。
他便被推的靠在宋衍身旁。
「宋衍在这里！」
我立马大叫道。
敌友两方的注意都被吸引过来了，他们人人往这边冲，替我叠起了一道阻碍李敛墨过来的人墙。
我连忙到树下，按系统的嘱咐伸手按在树干上。
「宿主，你可想好？吸收之后你将不得远离李敛墨五十仗之外。」
我握紧拳头，坚定点了点头。
利大于弊，只要我吸收李敛墨的有情魄。
他将通我感知，我才能有影响他的力量。
星星点点的光芒点缀在我身上，一团奇怪的光点缓而满印在我眉间。
「有情魄消化程度百分之三十，李敛墨攻略进度有所提升，请宿主继续努力。」
我睁眼转头，看着一个个雪峰域人倒下。
宋衍和李敛墨已经被友军护起来，李敛墨黝黑的眼眸仍在死死定着我。
我拿起一把匕首，对他挑衅一笑。
低头伸手干净利落给自己手臂划了一道，鲜血立马流出。
我忍痛皱眉看向李敛墨。
他愣了一下，掀开自己衣袖，手臂上忽现一道和我一模一样的伤痕。
见罢我咧开嘴笑了。
从此之后。
他将通我所感，痛我所痛。
我伤他亦伤。
两人互相纠缠， 不死不休。
六
我从未想真正攻略李敛墨。
一个变态疯子，我和他谈什么情说什么爱。
我的目标从头开始就是他的有情魄。
只要我消化结束，他的所有情绪都将因我而牵动，这也算是异类的攻略成功。
可如今也就消化了百分之三十，进度条不知该如何提升。
我只能暂时先靠时间来一点点消化了。
李敛墨在战争结束后便恨我恨的要命。
可我算是大功臣，在他们眼里是“弃暗投明”的大好人。
他暂时奈何不了我。
李敛墨最终转变了态度，还是因为我*掉原先带我们来的几个还活着的雪峰域贼人的。
雪峰域域主逃跑了，谁都没抓到。
但那些贼人曾辱我卖我，我自要他们付出代价。
在发泄完命人*掉那些人后，李敛墨在旁边眼眸如炬地看着我。
眼神夹杂着憎恨、迷茫和兴奋。
他着迷地看着一地血迹，嗓音上调地问我：「你在*他们的时候，心情为何如此复杂？」
「好似又恨，又释然，却又后悔，为什么？」
他抚摸自己心脏，如渴望知识的学子问着我，想了想后接着道：「你该亲手虐*他们的。」
我不止一次震惊于他的变态了。
他如今通我的感受，同时他又是个好问的人，让我有幸体会变态思路是什么样的。
我想了想，拔起了剑指着他：
「你让我*了，我便告诉你。」
他黑眸盯了我一会儿：「你不敢。」
他接着说我连*那些贼人都得让人代劳，亲手*他不可能。
我扔掉手上的剑，李变态情感回归后还真是敏锐。
可我虽不会亲手*你，但也要让你生不如死的。
六
丢下李敛墨后，我便去找了女主雁瑶。
我们如今被带去了长白关地带，宋衍休养生息后确定了长白关的忠心，如今已立起了属于自己的旗帜。
越来越多的关域投忠，天下苦奸臣久矣，宋衍是正统派的希望。
雁瑶为其的事业也十分操心，常忙到几日难眠，不是处理这边的政务，便是派兵援助友军或抢夺地盘。
我在看小说的时候就很喜欢她。
冷静而不缺果断，沉稳而不缺睿智，她有气魄说服一家老小赌在宋衍身上，只为在乱世寻个出路。
她成功了，宋衍飞升之后，她便成了女皇。
同时我也能感受到雁瑶很喜欢我，她看到我的到来，连忙拉着我来看她画的版图。
「清清你看，我们的领地越来越多了！」
她用手在版图上从北滑到南，最终停顿：「除了这里有点难办。」
我看了一下，那里算是偏南疆。
一些记忆突然闪现，我思索了一下发现这里好像算是男女主感情的发展点。
这地方人善蛊，入疆口还需经会致幻的迷雾森林，十分令人难办。
不过此域主传闻是老皇帝的情人，她对老皇帝因爱生恨。
她痛恨男女之间的事情，便以邀请宋衍亲自来谈判为借口，关宋衍雁瑶二人进行折磨。
我皱皱眉头，如今她应该是已经邀请男女主二人前往了，于是我酝酿着开口。
外面来了个侍从，在雁瑶耳边耳语。
雁瑶越听越严肃，她让人退下，赶紧对我说道：「你的继兄请命假装宋衍前往南疆谈判，如今已经在路上了。」
可我不得远离他五十仗外啊。
我刚产生这个念头，便觉得四方都在天旋地转。
一眨眼，我眼前的光景变换成了森林。
雁瑶等人早已不见，入眼便是陌生的场景。
天色也骤然变成白天，我恍惚回神。
我与李敛墨有距离禁忌，如今莫名被拉扯到里他五十仗内。
这拉扯的过程中，我大概还陷入昏迷，如今才清醒。
而这一睁眼，如果不意外的话，应该是到南疆边境的迷幻森林了吧。
我鼻子动了动，刚理好思绪后又开始觉得天旋地转，意识又要渐渐消退。
是迷雾森林的幻毒。
也好，也好。
这可是你自找的。
我思索了下接下来的剧情，慢慢失去意识。
我又看见了爹爹。
爹爹穿着现代衣服，头发竟变的比记忆中还要霜白了，他日日夜夜捧着我的照片发呆。
我奋力地喊着他，可无论我如何叫着，他都听不见。
画面一转，爹爹便穿上了古装。
他为我做了秋千，挥着手让我过来玩。
又为我摘了好多我喜欢的花，说这些花最配清清了。
花儿差一点距离就到我手上。
他又死了。
眨眼倒在血泊中，慈爱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眼底还残留着对我的眷恋。
我来不及去扶他倒下的身体。
一群人扯着我将我踹在地上，我流泪奋力反抗，抬头就见李敛墨漠然地看着我。
时间好似过了很久很久，画面疯狂转化。
我从小孩变成了大姑娘，又从姑娘变成小孩。
李敛墨一直在我的周围，他总用不同方式结束了我，用残忍手段*害我至亲。
每一次我都无能为力，只能无奈呐喊。
直到最后一次，我好似突然有了意识。
在他第一次靠近我我便用剪刀刺向他。
画面在他口流鲜血的场景中泛起涟漪，化为无数光点碎向虚无。
我终于睁开了眼，这是我第一次*人。
「你醒了啊。」
七
一道娇媚的声音入我耳畔。
大口大口喘着气，我环顾了下四周，发现自己在一个密室里。
面前是个打扮艳丽的女子，脸上的岁月留下的皱纹未掠走她多少风情，漂亮十分。
「狗皇帝之子怎也配有姑娘喜欢。」她过来对着我旁边骂着，我才发现李敛墨就在我身旁。
如此可见，她便是南疆域主，被老皇帝辜负的人。
而现在她将李敛墨当成了宋衍。
李敛墨茫然看了她，反应过来随即转头瞪向我，眼神何其凶狠。
我知道他恨我什么。
他来这南疆，是算准了迷雾幻毒不会对他这个前半生无情无爱的人产生反应的。
自然他也不怕南疆域主。
他想在宋衍面前展现自己的力量，于是铤而走险来此一遭，却万万没想到我的来到。
他不知我和他之间的五十仗距离禁忌。
我被迫在他计划外过来了，受到影响。
同时我所感被他所通，他便就意料之外地受到了幻毒。
所有抵制的准备都没办法用，他自然恨我破了他计划。
但我如今却感激他自己作死。
因为……
「玩点刺激的吧。」
南疆域主勾唇一笑。
她接着便分别喂给了我们一人一颗药，然后拿出个鞭子。
「狗皇帝之子怎配有好姻缘，我自然要“助力”一下你们。」
她笑得疯疯癫癫，转头就踹了李敛墨一下。
踹的好。我内心默默为她鼓掌。
却见她将鞭子丢给了我，眼眸对我一勾，音调娇媚十分：「给你的药是禁欲的，行那事将会如万虫噬骨，痛不欲生。」
又指了指那鞭子：「可你会暴虐十分，得以暴力手段发泄。」
我垂眸看向手中鞭子，嘴角微微一勾。
「至于他的。」
南疆域主并没有注意到我的神态，而是大笑起来。
持续许久之后擦擦眼泪：「给他的是媚毒，不行那事才会痛不欲生。」
「我要看你们有情人反目成仇，当年他一包药就骗了我身子，最终却始乱终弃。」
她越说越恨，越咬牙切齿。
「如今他的儿子来替他受罪，这些都是你们欠我的！」
说罢便离开密室，留我和李敛墨二人。
好在李敛墨还有理智，没有将他不是宋衍说出来，不然我们可能当场就死了。
李敛墨脸颊越变越红，他抚着心脏说：「你好像很开心？」
你说呢。
我拿着鞭子靠近了他。
这些剧情本该是男女主经历的。
他们彼此都不愿意对方受苦，在这次之后感情上升。
可我和李敛墨怎会有感情这种东西呢？
他和我之间只有仇恨，我如今便是要来拿些利息！
于是我下蹲捏了捏他的脸。
指腹触碰之处热气非凡，可他又软得动弹不得。
李敛墨睁着黑眸望着我，眼睛已染上血丝。
他迷茫感受身体的变化，看见我神色又笑了一下：「你是要打我吗？」
「好奇怪啊。」他附上了我的手：
「我明明该恨你的，可你太快乐了，我竟也跟着开心起来。」
八
我恶心甩开他的手，握上了鞭子：
「接下来你该如何？」
他思索了一下，道：「还是我忍着药效吧。」
「你打我好了，」李敛墨语气愈发飘忽，可话语冷静：「你要是帮我，你痛了，我也会疼。」
「还不如只我疼，比较不亏。」
我忽然哑口无言。
沉默许久之后，我问道：「你一直这么利弊得失分明吗？」
一直这么用冷静到近乎无情的头脑，分析利弊，一股劲地往上爬吗？
一直这么冷漠处事，达到自己的目的吗？
可就是这冷静的头脑。
让我成为人人可践踏的蝼蚁，让我失去了情感寄托啊！
让我变的污浊万分，却还敢对我道“脏”！
那些痛苦的回忆在药物的作用下如波涛汹涌袭来，瞬间刺得我心痛万分。
他痛苦哼了一声，我猛然板起他的脸让他和我对视：「任何人挡了你路，你都要踢开是吗？」
「任何人碍了你眼，你都要消灭是吗？」
我声音越来越哽咽，想起更多的糟糕事：
「任何人……任何无辜的人，却能成为你跳板，你都要踩踏是吗？」
「不管对方待你如何，不管对方生死存活，你都要利用是吗！」
我擦了已是水迹的眼角，拿起鞭子往他身上一挥！
他痛得哼了一声，汗混杂着血滴在地上。
艰难睁眼看向我，他竟笑了起来：「你伤心了。」
太刺眼了，我闭上眼睛又甩了他两鞭！
一鞭替爹爹，一鞭替我自己。
「有情魄吸收进度百分六十，请宿主继续努力。」
系统冰冷的声音出现在我耳畔，我缓过神来诧异看向地上的李敛墨。
他醺红的脸早已被汗水浸湿，黝黑的眸子却洋溢着兴奋！
死变态！
我死咬下唇，恨极又给了他一鞭。
他迎着我的鞭打，竟大笑起来：
「琢玉的感觉原是如此美妙啊。」
「你越变越坏了，因为我。」李敛墨吐了口血沫，对着我咧嘴：「想想以前你那蠢样，死皮赖脸对我摇尾巴，真碍眼。」
「如今甚至敢打我，敢恨我了，多好。」
他越说越自豪，像是在炫耀惊绝于世的艺术品：「变的多生动啊，你该感激我。」
死变态。
我红着眼拉直了鞭子。
一脚踏在他胸口，鞭子往他脖子绕圈。
手上青筋已起，我头脑一片空白，即将奋力一拉！
肩头猝然一痛。
我忽然失去了意识。
睁眼我已到了一个牢笼。
李敛墨看到我醒眼神一亮，竟抱了抱我。
「你差点成功了……差点成功*死我了！」他语气带着变态的雀跃。
「都怪那死老头，他阻止了你成为最完美艺术品，和南疆域主商量着带我们来这儿。」
我厌恶推开他的怀抱，揉揉头：「这是哪……」
九
刚说罢，脑海登时灵光乍现。
男女主二人后面也是遇到了个老头。
那是帝国国师，他从雪峰域主那里得知了宋衍是气运之子，便逼问其法欲夺宋衍气运。
看来我和李敛墨替了男女主，被带来这了。
这也多亏了宋衍的性子。
看到一个女的，就觉得对方喜欢他，要纠缠他。
他在还未乱世前就自己受不了后宫与京城贵女，跑出去四方游玩了。
这让他免受了帝国争斗，最终老皇帝被控制，所有在京皇子皆赴黄泉。
他在外游玩却莫名成为独苗苗，可见其气运。
固也较少人见过他，他们把李敛墨当成了宋衍也没人说怪。
「痛。」
旁边的李敛墨忽又红起了脸，这症状应是先前中的媚毒。
我冷眼看着他蜷缩身子。
看来是南疆域主和国师达成协议。
但是南疆域主并不想放过他，并无解毒。
可这又关我什么事呢？
我闭眼不看他痛苦狰狞，克制着自己的冲动。
这个牢笼出乎意料的安静。
每天都有一个双丫鬓女子来送饭，我判定这是宫女，那我们大抵也还在宫里的某地方。
饭只有一个馒头和菜。
李敛墨他每次只拿半个馒头，他说他没关系，我吃得饱最重要。
这些日子他待我好极了。
如捧着世间珍宝，毒发时也将声音压到最低，怕吵到我。
毕竟我是他亲手铸造的艺术品。
可我觉得有点可笑。
不止为是他，还有为我自己。
国师老头来过几次，但他都先是去对面牢笼。
对面牢笼关着上次战役逃走的雪峰域主，国师逼问他夺气运的方法。
接着国师便会过来。
每次他过来，我都会陷入一个梦境。
梦里又是先前在迷雾森林被致幻的内容。
我在梦里反反复复从婴儿长大成姑娘，又反反复复被李敛墨*死。
每一次李敛墨都在我梦里断情绝爱，害我至亲。
绝望如深海将我淹没，可梦醒了见到的李敛墨依旧把饭菜先给我吃。
现实与梦魔幻交替。
我本未将这梦当回事，直到……
「你怎么又被我*死，多蠢啊，已经九次了。」李敛墨朦胧着眼，呢喃道。
我惊得站起来：「你说什么？」
就在这时，外面骤然冒出火光！
喧嚣声、铁器铿锵声一如浪涌而来，李敛墨也彻底梦醒了。
我算了算时日，应是国师派与官宦派最终争战了。
而男女主的正统派将浑水摸鱼，渔翁得利。
复杂地看了眼李敛墨，我准备带着他趁乱离开。
可就在这时，国师一人过来了。
狼狈的样子再不复先前光鲜亮丽，他先去了雪峰域主的牢笼，一阵惨叫出现后他急匆匆过来了。
身上染着血，如地狱恶鬼。
我想那雪峰域主应是死了。
也多亏了他断断续续告诉国师方法而非一口气说出，我和李敛墨才能熬到现在。
可如今国师等不及了。
他等不及验证，火速逼问出方法，一来就要对李敛墨使用。
「该发挥你的价值了。」国师对着李敛墨说。
他欲给李敛墨入药，可李敛墨并不是被人轻易拿捏的性子。
他见状先是对着我灿烂一笑。
接着拿出我预备不时之需的先前故意摔的破瓷盘，撑在了自己大动脉上，跟国师说：
「让她走。」
十
我抖了下手，难以置信地抬头看他。
李敛墨在这种时刻还是兴奋的，但我破天荒在他眼底看到了眷恋、不舍和遗憾。
他说：「可惜我没完美塑造你，你是我最爱的艺术品，你不能死在别人手上。」
国师需要的是活生生的他，真就放我走了。
我本已迈开了脚。
可是、可是……
「你怎么心情如此复杂，好似在伤心？」李敛墨喃喃一声，不熟练接下去：
「清清不要伤心。」
清清不要伤心……
眼前貌似又重现了爹爹用身躯挡在我面前，艰难对着我笑。
我停顿着脚步。
不。
他不能死。
他死了，我便回不了家。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转头向国师大声喊到：
「他不是宋衍！」
国师闻言果真转头过来了。
我内心默念三、二、一！
李敛墨扔来碎瓷片，对转头的国师踢了一脚！
我接过碎瓷片，毫不犹豫朝他要拔剑的手割过去。
国师痛得放开了剑。
我在他叫急间火速抢过他佩剑。
闭眼对他心脏一刺！
“砰”了一声，国师倒地了。
他放大瞳孔看着我们，伸手指向李敛墨。
可能他到死都不知道中毒的李敛墨为何有力气踢他。
也不知道李敛墨为何能感应到我心情，看我一个眼神就知道要合作*掉他。
事实上，宋衍和雁瑶早已将解药设计偷偷放在饭菜上了。
他们在外隐藏假装消失不见来圆我们的谎，实际却在偷偷渗透到皇宫！
「有情魄吸收进度百分之九十，请宿主继续努力。」
我喘了口气，却看见李敛墨竟激动地哭了起来，神情疯癫：
「你敢*人了！」
「艺术品已成，你还差最后一步耀眼。」
他狂热看着我，如一位虔诚的信徒：
「最后一步。」
「*了我。」
我冷眼看着李敛墨疯：
「但是你前面说的*了我九次是怎么回事？」
他被我打断发疯后愣了愣，于是认真思索着：
「好似是梦，又好像不是。」
「我好像已经进行了九次人生了，这次是第十次。」
我想到了番外说的他要经历十世凄苦。
愈来愈多的谜团困扰着我，我好像看到解密的门了，却死活找不到打开的钥匙。
欲多问一些，却听到系统冰冷的声音。
它好似叹了一声：
「我来解释吧，宿主。」
系统用冰冷的声音开始述说这一切：
「你们已经纠缠了十世了。」
它说若算上重来的一世，其实是十一次了。
原因是什么呢？
因为李敛墨修的无情道，缺天理，灭人性。
他一旦成功，就会突破书中世界，将灾难带到多维中。
于是书中的天道思索一番，决定选一人阻止他。
我就不幸地成为这个“幸运儿”。
又好似是知道亏欠我，天道便连带着将我亲人也就是我爹爹照印到这个世界中，成为我的精神寄托。
可是我一直在失败。
李敛墨就如刀枪不入的铁甲将军，他根本不懂情，也不需要情。
他十世里*了我一次又一次。
直到最后这一世，我死后天道赌一把便用尽力量复活了我，将时间重置，可再也支撑不了爹爹的印照了。
最终等到了李敛墨的番外，才将我放置其中。
我同时因祸得福没有失去这世记忆。
于是事情就如此展开，我们一步一步到了这里。
听完后，我沉默了许久。
十一
面前的李敛墨兴奋的表情一顿，有些疑惑抚着胸口：「你又开始伤心了。」
他撑起我拿的剑，让剑锋对准自己。
「快，*了我。」
我拿剑的手在颤抖着。
知道真相的我，如今已不知道谁对谁错。
他*了我十次，我也让他破了道。
可仇恨又怎是可抵消的东西呢？
我举剑指着他，终于有机会仔细端详他的脸。
他的黑眸仍似深渊，薄唇却有些干涸了，许久未进食让他变得气血不足。
他就像一个难侦破的骰子，能忽然无情地*掉我，也能忽然虔诚待我如珍宝。
可那是男女之情吗？
不是的。
是塑造艺术品的狂热，是天才与疯子之间的一念之差。
「我成全你。」我握稳了剑：
「也是成全我自己。」
手用力一挥，血溅于我的衣袖，点缀出了一朵花。
李敛墨捂着流血的胸口，然后越笑越大，越笑越大声。
他闭眼之前，用最后的力气跟我说：「我爱你，我最得意的作品。」
「有情魄消化进度百分之百，李敛墨攻略进度百分之百，攻略任务成功。」
「宿主可返回原世界，请问是否回归？」
我看着倒地的李敛墨，呼了一口气：
「他……可能活吗？」
系统机械的声音响起：
「他本是下凡证道的仙君，自是有许多方法延续生命，我不知他能否重生，但按照数据分析，几率还是很高的。」
点了点头，我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回归。
四周忽如梦幻泡影细碎而开，眨眼间蜕变了无数颜色。
「清清，来吃饭啦！」
熟悉的声音蹿入我耳，每日每夜思念的人越来越清晰地出现在我眼前。
我看着面前对我笑着的爹爹，流着泪应了声：
「来啦！」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