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重又回到古希腊,我们完全相信,精神和肉体是一致的,是我们最熟悉的希腊特征,这种表现形式是古希腊人特有的天赋,这种天赋赋予抽象的观念以一种感性的,可触摸的,多半是人的形态。
在那些雕塑中对人的躯体有对诸神的信仰。于是裸像将一些相反的状态相互协调,置于时间和欲念的范围之外,向人展示诸神与人相像,膜拜他们是因为他们有生命之美而不是因为他们掌握死亡的权利。
身体艺术也是如同所有的艺术形式一样,那种注定要触摸人神经的艺术,也源于内心的需要,源于表达热情和冲动的需要。
人体裸像所带给人们的是不可能隐藏的其本能的欲念,这也许可以解释为什么西方身体艺术为何至今仍经久不衰的原因,也可以解释尽管一件艺术品中所容纳和消化的*内容的分量相当的高,但仍会被认为是伟大的艺术的原因。
身体艺术从远古时代就与*有关,而且几乎所有艺术都是与*有关的。一些学者甚至大胆提出世上最早的装饰形式十字架就来源于性冲动。
尽管这种比喻有些牵强,但仍从不得不说西方身体艺术与*有着某些暧昧的关系。
在希腊古风时期和古典早期,人们就崇尚和赞美雄壮、优美的人体,对任何形式的双人运动都毫无羞耻感和负罪感。在他们看来,双人运动和饮食一样,是人的正常的生理需求。
尽管古希腊身体艺术自始自终都有着梦想的追求,有着英雄主义的表现,有着对人性社会意义的极大重视,但是,梦想归梦想,人总是在现实中生活的。
所以,当古希腊艺术家脱下了人的衣裤塑造出了身体艺术,并以此赞颂人体美的时候,人的贪色之欲就不能由梦想和英雄来控制了。
这一时期的作品虽然也少不了表现古希腊艺术中那种传统的健美造型,然而能动人心性的,还是那神秘的让人无比遐想的姿态,对观者来说无不具有煽情性和挑逗性。
不过,经历了蒙昧时代的天真质朴,希腊罗马时期的文明开放后,到了罗马晚期,随着基督教势力在欧洲的统治地位的确立,具有性意味的裸像便披上了层神秘的面纱。
三、艺术源于现实,必定也会回归现实如果说在仰视古希腊身体艺术时我们看到了人类对神的崇拜,文艺复兴时期的裸像又给我们展现了人性中的英雄似的梦想情结,那么近代的大师们却使我们真正可以直面真实的最本质的人性。
从十六世纪末开始,现实主义和对现实主义的需求在艺术领域,尤其在裸像艺术中的变革变得越来越强烈,艺术大师们在表现裸像时,都试图在真实生活中建立自己的根基,而不是表现那遥不可及的神话梦想。
从生活中寻找着另一种美,这种美不再是单纯的*之美,也不是梦想中的神性之美,更不是原始的生育之美。
这种美之所以震撼人心,却是因为它是来自对平凡人性的深深共鸣,对平凡生活的深刻想法,以及平凡世界中人类对命运的抵抗,对生活不屈的高贵的心灵。
从阳光明媚的南欧的意大利往北走,梦想化的趋势在逐步消失,伦勃朗的《展读大卫来信的拔士巴》展现的女人体有血有肉,但她的肉体决不完美,似乎她能打动人们靠的不是美丽而是弱点——真实所特有的弱点。
应该说,这时的身体艺术是以重真情、动真情为内容的,因为真情构成了它们不平庸的人文思想和气质。
特别到了文艺复兴之后,以梦想主义和英雄主义为审美内容的身体艺术开始向程式化、向虚假造作的方向发展,以真切平庸的观念进行的人体创作就开始树立了新的审美标准。客观的说,这种标准是现实中人的本能、人对现实的态度在艺术中的反映。
实际上,从十九世纪末开始,重视人性,重视个体生命的此在状态,重视普通的,平庸的一点也不伟大的问题,已经成为西方近现代身体艺术视点走向的一个新的趋势。
因此我们必须承认,从古希腊便开始发展的人文注意思想一直在不断的渗透,在社会中不断的增长,其实重视平民的、现实的、个体的、平庸的人性正是对人类自身的重视。
在这种重视的转移中,身体艺术所要传达的美也由唯美变成了唯丑,由注重表现人体形式变为注重表现生命个体的人体,体现着对平凡人性的深刻想法与向往。
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的罗丹能够看到希腊人梦想的缺陷,看到古希腊的自由女神仅仅是高贵人的自由女神,她与被损害被侮辱地奴隶是格格不入的,平等、自由、博爱思想熏陶下的罗丹从受辱者的表情中看到了崇高。
与传统的唯美主义身体艺术形式相比,艺术家们不再流连于从古希腊开始就建立起来的梦想的、古典的、完美的社会人性,而是把目光转移到了现实中。
他们在粗俗却真实的普通人身上寻找着美,在人性的生命的真实上进行着对社会的重视,对人性的反思与批判。这些想法因其自我性而增强了人的自信心,增强了人的性意识。
尽管有些艺术还一直无法让人认可,但是当时代在改变,过去必然会成为被颠覆的对象。
西方人体形态的演变告诉我们,如果一种审美梦想不能切近人的本性,远离人的生活的真实,远离人的生命的真实,远离人的性的真实,它就一定会遭到置疑。
因为它的忽视会造成对人性最根本的独立与自由权利的剥夺。
结语